第三十章 初试——登一十三天
“雅芳楼除了明珠姑娘以外还有十二花魁，对应花朝节十二仙，亦对应今夜这十二楼，灯楼之时，最终停在了哪一楼处，便会得哪位花魁的青睐。所以，即便是登不上一十三天，能得花魁芳心，也甚是美妙。”
花错说道：“这便是你说的不对了，换作是我，或不做，或做得最好，美人亦如此，或不要，要，便要最美的。”
“你竟然真的想见明珠姑娘？”元铭惊到，“雅芳楼既然敢做此游戏，便是笃定了无人能登上一十三天。”
“我倒是觉得世子或许做得到。”澹台舟说到，“虽然世子平日里惯于目中无人，嚣张肆意，但是却也言而有信，说到做到。”
“说的甚是！”花错道，“不过虽然你是想着重突出我的才华，却也不要胡乱说话毁我清白。”
几人玩笑之间，一十三天的登楼已经开始。率先登楼的是一位身着宝相纹宫锻华服的年轻男子。可惜竟是一座灯楼都未点燃，男子许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胡搅蛮缠的要求再试一次，众人窃窃私语，却都不敢当面作声。
“此人是谁？怎的不守规矩？”花错道，“这一十三天皆是当朝权贵，也不怕得罪了人。”
薛照捂住他的嘴，嘘声道：“这位是庆国公府的二公子曹玞曹睿瑛，也是上京城纨绔子弟第一人，还记不记得上次的方宪？就是这曹睿瑛手下咬人不叫的好狗，此人心思歹毒，睚眦必报，最好不要惹上他。”
“这厮竟如此仗势欺人？”花错悄声道，“就没人管么？那这雅芳楼的规矩如何守得住。”
“等着吧！”薛照嗤道，“有他好看。”
果然，这曹玞刚要动手打人，便有一笑面公子从一十三天楼走出来，柔声道：“这是怎么了？是雅芳楼招待不周，怠慢了曹二公子么？”
此人一出，围观众人皆齐齐下拜，山呼：“晋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晋王陈宝珉是当今陛下的胞弟，与康乐长公主陈宝姝和当今陛下皆为萧太后所出。陈宝珉不喜官场争斗，痴迷棋道，整日游山玩水结交所谓的世外高人。晋王因故与雅芳楼私交甚笃，有了这尊大佛做靠山，京中无人敢到此闹事，因而颇守雅芳楼的规矩。
皇帝只这一个弟弟，甚是宠爱，何事都由着他来，对他整日流连雅芳楼之事彼此心照不宣。这位晋王殿下已经离京半载，曹玞本以为他并未回京，没成想竟是撞个正着。
曹玞连忙赔罪：“草民不敢，是草民的不是，万望晋王殿下恕罪。”
“既然如此，那就请人带曹公子到前厅欣赏歌舞吧。”陈宝珉笑着对身边老鸨道，“妈妈还不快请姑娘们去侍奉曹二公子？”老鸨领命而去。元铭道：“自作孽不可活，晋王这是夺了他再进一十三天的资格了。”
有了前车之鉴，众人再不敢放肆，陈宝珉坐在一十三天第六天的玲珑阁内品茶。
“这庆国公府也是太过张扬，曹二公子也不是第一次在雅芳楼闹事，此番多谢公子周旋。”
“这有什么？你我相视莫逆，这般小事无足挂齿。”
“倘若今日有人点了我这第六天灯花楼，公子当如何？”
“哈哈，那就看谁敢到这玲珑阁来与我一叙了！”
花错在一十三天下饶有兴趣地看向玲珑阁，问道：“你看那晋王，一直坐在一十三天第六天，他是因那第六天的女子才回护雅芳楼的？”
“正是如此。晋王是个棋痴，据说他两年前无意间得到了一局残棋，费了许多周折也未能破局，后来便有人同他举荐了一人，正是雅芳楼的十二魁之一——玉玲珑。”
“这玉玲珑是个棋道高手，她也是因此而成名，晋王并未因她是青楼女子便轻视于她，亲自到雅芳楼来请教，在二人合作之下棋局终于解开，晋王大喜，将玉玲珑引为知己，遂将雅芳楼收于麾下，庇护玉玲珑。”
“噫！这倒是一段才子美人的佳话。”花错道，“由此可见，风尘女子若想遇到良人，必然是要有一门过人的手艺，民间的话本子诚不欺我。”
眼下，已有十几位公子尝试登楼皆以失败告终，薛照看的心痒，遂道：“我也去一试！”言罢，上前取了一根香烛朝花楼腾身奔去。
“师父，依你之见薛二公子能不能成？”元铭以扇掩面，悄悄问到。
“成是肯定能成的。”花错笃定到，“就是不知道能登上几层，不过轻功技巧并非薛二所长，想来应该不会比那位石公子更好。”果然，当薛照腾身翻上四层灯花楼时，一个不注意，灯花楼轰然倒塌，薛照落了下来。饶是如此，也是博得了满堂喝彩。
“不错嘛薛二，比我想的好一些，差点就破了那石家公子的记录！”
薛照摇头道：“果然不简单，我不过是脚尖轻点，借了个力，这灯楼就倒了。”
此时，一十三天第三天忽然明亮起来，一紫衫女子竟从楼中飞落而下，飘到薛照面前，含笑道：“公子点了奴的花灯，是奴的荣幸，奴小字如意，愿与公子共度春宵。”在周围公子们艳羡的目光中，薛照一下就脸红了，他不知所措地摆手道：“不、不用，我不需要睡觉。”
“噗哈哈！”花错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薛二，你也太好笑了！”在花错与元铭的推搡下，如意成功地挽着薛照上了第三天。元铭激动地满面红光，“真是羡煞人也！我要是会轻功就好了，师父你快去试试，若是不喜欢让给我就是了！”
“你才十六岁，懂什么是男欢女爱么！”花错敲着他头斥道。
“想想而已，想想而已。”
人群起了一阵骚动，石家公子取了香烛飞身跃上了花楼，转眼就点亮了两座，众公子在下面连声叫好。这个石远山看起来有点本事。花错心道，难怪是公认的轻功大家。眼看着他竟已连点六花楼，众人不禁屏息噤声，以为这石公子很有可能登上一十三天得见美人。花错却暗暗摇头，这石家公子轻功虽好，却是后劲不足，怕是难以再进一层。眼看着就要点燃第七楼，石远山却已感觉气力不足身子一重，落了下来。
“哎呀！”众人皆摇头惋惜，这下可好，不仅没见到美人，还点了第六天的玲珑姑娘，这可是惹上了麻烦。
第六天华灯闪烁，陈宝珉起身走到窗前，笑问：“不知哪位公子竟有如此身手登上了这第六天？”
石远山忙礼道：“草民不才，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陈宝珉颔首道：“原来是石公子，可惜，看来本王今日是无福一睹芳容喽。”
众公子皆面有撼色，连石家公子都无法登上一十三天，又有何人能掀开那块帘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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