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登楼——美人得见
“师父师父。”元铭搓着手道，“要不你去试试？”
“哦？你不是觉得我肯定不行么？”
“可是现在连石公子都败下阵来，剩下的人更是没什么盼头了，倒不如你去飞一圈给我们瞧瞧，说不定能飞上第七楼呢！我听闻第七天的花魁也是温婉可人，你肯定喜欢！”
“......”
这厮竟是想看他戏耍！花错心中愤然。
“既然你真想看，那师父今儿个就把那帘幕摘下来给你瞧瞧！”
元铭不甚在意，“好说好说，你要是揭了那帘幕，今日的花销，都算我的！”
花错心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哭。
花错走上前，点了一根香烛。
“这不是忠义侯府的世子吗！他也来登花楼？”
“若是世子在这，兴许还真能见到明珠姑娘。”
“难说，能杀贪狼可不代表能登一十三天，你看那石公子不也是铩羽而归？”
众公子议论纷纷，澹台舟抬手遮住眉骨，眯眼朝一十三天望去。
“澹台兄你在看什么？”元铭踮起脚顺着澹台舟视线望去。
“我在等着看让上京公子们如此惦念的人究竟是何等风姿。”
元铭瞪大了双眼：“你还真相信他能登一十三天？”
澹台舟淡笑道：“我相信，只要他想，这世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只是几句话功夫，花错便连登四楼，甚至于公子们都没看清他是如何点灯，只觉一道白影飘忽而过，四座花楼便亮了起来。台下的公子纷纷鼓掌，花错此时已点亮了六座花楼。
这所谓登花楼也不过如此！花错决定好好地耍一耍，卖弄一番，当下提气轻身，如落叶一般绕着第七天打了个转，冲着端坐其间的花魁抛了个媚眼，才折回去点亮了花楼。
陈宝珉心中吃惊，问道：“这位公子是何人？”
“公子久不回京，想必不知道这位上京有名的风流世子，忠义侯之子花错花慎行。”
竟然是他，那位皇兄敕封的世子花慎行！陈宝珉心中大喜，他早就听闻此人为名，只是一直未能得见，心中甚是遗憾，如今在这雅芳楼相遇，又见对方这般风姿，更是倾慕不已。
“寄、寄舟兄，他、他竟然真的登上去了！”元铭险些惊掉了下巴。
花错在十二花灯楼间跳跃旋转，翩翩起舞，等他一个翻身点燃了最后一座灯楼依然攀上了望月窗窗棂。花错勾唇一笑，猛地扯下厚重的帘幕。
“哗——”帘幕飘落，一十三天突然间光芒大盛，花错吓了一跳，足尖一点跃上了琉璃瓦，整个人倒垂下来。雅芳楼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等待着那神秘女子的出现。
望月窗内轻纱微拂，忽然，从那纱幔间伸出了一只柔荑，指如葱段，腕若莲藕，那只手静静的伸向花错，窗内传出一女子泉水般清亮动人的声音：“公子不打算见一见明珠么？”
花错愕然——诚然他是为了掀开这帘幕才登花楼，可也不过是想讨个彩头，至于这帘后美人，他倒并非十分好奇。他犹豫了片刻，认为不能驳了美人的面子，便道：“唐突了。”然后拉住了那只手。腕上的两只银铃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纱幔轻轻撩开，露出了那张令人魂牵梦萦的脸。花错呼吸一滞——难怪上京的男子对这玉明珠思之如狂，确是个难得一见的极品美人！以花错浅薄的眼光来看，这位美人与阿卫不相上下，只是阿卫清淡如雪莲，令人不敢亲近，这明珠则妖艳似罂粟，勾的人欲罢而不能，一种颜色两段风情。而花错私以为阿卫更佳，但不知为何，阿卫似乎没有这玉明珠的名气，大抵男人都是喜欢娇艳美人罢！
“公子在想什么？”那美人丹唇微启，泫然欲泣，“明珠看得出公子的心不在明珠身上，可是在惦念旁的女子？”
花错尴尬挠头：“哪里哪里，只是见姑娘貌美，一时失了神罢！”明珠似乎高兴起来，伸出藕一般雪白细腻的臂膀环住了花错腰身，伏在他胸口道：“既是如此，明珠心中便是欢喜。承蒙公子不弃，入明珠纱帐，明珠愿跟随公子左右，永不相离。”
这一番温言软语惊出了花错一身冷汗，连连拒绝到：“啊，不必不必，我是个粗人，跟着我恐委屈了姑娘这天仙般的人，承蒙姑娘抬爱，可我现在还不想娶妻。”
玉明珠整个人顿时僵住。
娶妻。
她在雅芳楼三年，纵使公子们对她再好，也从未同她讲过这两个字。
“呃，姑娘，你能先松开么？我、我有点喘不过气，你身上熏香太重了......”
玉明珠突然就笑出声来，那笑容似春暖花开，霎时便掩盖了房中一切颜色。
“公子，明珠是该说你有趣还是说你很会讨人欢心呢？”玉明珠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公子登了我这一十三天，便是要对我负责。”
花错注意到这位明珠姑娘不似寻常青楼女子自称为奴，又见她言谈举止虽是轻佻妩媚却也自有一番浑然天成的大家之气，心中念头百转，正色道：“明珠姑娘这般人物委身于雅芳楼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玉明珠愕然，她惊诧于花错竟如此聪慧，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留了破绽。她沉思片刻，定定地望向花错，花错抱拳道：“姑娘请放心，花错并不会言人是非，亦不会将姑娘的秘密说出去。”玉明珠轻轻点头，叹道：“公子确实好眼力，明珠在这雅芳楼的确有自己的苦处。公子或许也看得出来，明珠的容貌与大旻子民略有不同，大旻女子多端庄娴静，而明珠则张扬艳丽，实则是因为明珠体内有一半外族血统。”
原来如此，花错恍然大悟，大旻境外的一些小国其百姓样貌多粗犷，而若是两族混血之子则极有可能继承两族人的皮相特征，容貌明艳，然而混血之子大多天生不足，身体虚弱，难得长寿，故而又被称为“易碎的琉璃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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