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支离破碎的杨树

　　
杨树揉揉眼，再看，没错，眼前分明又站着一个自己，就像照镜子时的感觉。
仔细打量，又不对，对面的穿的是冬天的羽绒服，自己穿的是夹克毛衣。
可这件羽绒服也是杨树的，冬天时还穿，这不还是自己吗？
而且对面的那个自己，看起来身体僵硬，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杨树糊涂了，愣在那里半天，觉得脑筋抽筋。
壮汉伸出巴掌，冲这杨树眼前晃了晃，说：“嗨！别看了，你天天来我家游荡，不就是找魂的吗！你的魂跑丢了，被鬼王掳走了，成了傀儡兵。”
说着，穿皮衣的汉子朝另一个杨树拱手施礼，说：“兄弟！你为我遭此毒手，楚远来世再报大恩，你我缘分已尽，就此别过，赶紧走吧，我拼死助你安然！”
说着，倒退几步，突然全力撞向穿羽绒服的杨树。
穿羽绒服的杨树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又撞向坐在床上的杨树。
杨树眼前一黑，被撞晕过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模模糊糊中，听见壮汉在耳边说：“你我兄弟一场，记住我，楚远。
“告诉月华，书柜最下一层，本草经里面，夹着几页纸，让她仔细看看内容。
“让她好好过日子，别惦记我了！
“我回不去了，让她早嫁人，要记住啊，拜托了！”
杨树迷迷糊糊点点头，说记住了，不会忘。
但睁不开眼，舒服的睁不开眼。
鱼不知水，人不觉魂。
只有灵魂迷失，精神分裂，才如失水之鱼。
泉水干涸，鱼和鱼，相濡以沫，相洵以湿，虽感人，却不如相忘于江湖，各自逍遥。
紧接着，又听见人声鼎沸，脚步嘈杂，似乎又来了一屋子的人。
嘈杂了一阵子，静了下来，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说：“楚远，在你破灭前，说说吧，怎么个回事！”
听这声音，杨树的脑海深处，勾勒出一个古代白脸太监的长相，但杨树仍然不能睁眼。
接着听见楚远说话：“灭我？怕你做不到，否则何必等到现在！鬼王，你不是一直眼馋我这把古剑吗？我法力不够，发挥不了威力，你想要吗？”
接着听到咕咚一声，是吞口水的声音。
接着时间似乎凝固了，一片寂静，片刻，太监的声音厉声说：“我要想要，不会抢吗？还用你提醒吗？”
“我不给你咒，你抢去能用吗？”楚远的声音不卑不亢。
又一阵沉寂后，太监嗓说：“好吧，怎么交换？我讨厌交换！”
“等这位兄弟离开，连同咒语，给你，如何？”楚远的声音。
“我不要咒语，你的咒我不能用。你现在种蛊盟誓，我让你的兄弟离开，只跟着我，如何？”太监嗓。
空气似乎凝固，陷入一片寂静，似乎楚远在犹豫。
突然又一个声音冒出来，陌生而熟悉：“喝喝，不识抬举的小鬼子，你这个鬼王我看到头了喝！”
感觉声音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谁！滚粗来！”太监嗓！
接着，听见太监嗓一声凄厉尖叫。
杨树脑海里冒出的画面，是一筒烟花，尖叫着被发射出去。
惨叫声越来越远，瞬间到了画面之外。
随之一片鬼哭狼嚎，听似一屋子人落荒而逃，瞬间逃得干干净净！
杨树无法睁眼，或者说像掉进地窖，外面的动静，听的过瘾，就是打不开画面。
看不了热闹，更插不上手。
他在几乎空白的记忆里找，找匹配的人物，找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当时的杨树，精神破碎，脑子里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信息碎片。
而且记忆失去黏度，经历的事情，转眼就会忘记。
这个声音里气流冲撞鼻窦的质感，很熟悉。
笑声的尾音，像是打嗝。
声音的面目，很像一个人，就是想不起来！
“请问，哪位高仙下凡！”楚远的声音。
“哼！该知道时，你会知道。鬼王吃我一掌，百年内害不了谁了。但有很多比他厉害的东西，你拿着宝物，总会遇险。”那个人的声音。
再分辨，声音听起来似洪钟大吕，从容悠远。
钟吕之声没容楚远接茬，又说：“我找地方，你好好睡一觉，等找到你投胎的人家，你还回人间吧！你强留冥界，会害了自己！”口气不容争辩。
接着再没有了楚远的声音，感觉胸前微微一凉，似有一件硬物挂件，套在脖梗，落于胸前。
神秘声音响起，似乎是说给杨树：“你弄丢的魂，被鬼王炼傀儡，动了手脚，我给你洗洗鬼气吧！”
只觉清风拂面，遍身清凉，爽到极点，杨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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