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张小雅是区立第三医院的一名护士。
近几日c区突然爆发了流感疫情，医院里本来就很忙碌，现在更是人山人海，排的队伍弯弯绕绕如同长龙。
“小雅啊，今天回来吃晚饭吗？”
“叮咚”一声，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消息。
不了不了，今天看样子还是得加班。张小雅扫了一眼，一边给仪器消毒，一边在心里回复。
唉，要是手机能读懂她的脑电波就好了，这样只要想想就可以回复消息了。
她幻想着。
不过，这难道真的是流感吗？她回忆着之前听到的医生们的交谈。所谓新型流感，可是连引起的病毒都没有发现……听他们说，还出现了很多不像是流感会引发的病症。
可是不是流感，那又能是什么呢？c区由于地理原因一直被保护的很好，连异物都没有多少……
“凭什么呀！凭什么让我感染了这病啊！”
凄厉的哀嚎从门外传来，吓得张小雅一个哆嗦。她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去听：
“我怎么这么苦呀！呜呜呜我还有两个孩子呀！他们还那么小……已经没了爸爸……为什么偏偏让我得了这个病啊！……”
似乎是一个感染了新型流感的患者在走廊里哭。
这疫情爆发已经有十几天了，医院还是束手无策，甚至连病因都找不到，最先患病的那些患者都陆续去世了。这病基本已经被大家认为是百分百致死的了。
这个女人也是命苦。张小雅在心里叹息着，继续擦拭仪器。
“你们不能看我是beta就不来帮忙呀……谁来救救我……”
女人还在嚎叫着。
“你快去排队吧，先去取号，要去后面那栋楼。现在得这病的多的是，不是就你一个。”
旁边似乎有人好心提醒了一句。
张小雅听着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取号排队的地方离这里不近，她觉得得带着那女人去。
而且患着病的一般都在另一栋楼，怎么给她跑到这儿来了……
可是张小雅刚走出去，就见那女人趴在椅子上，面容狰狞，大叫着：“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医生……没良心的上天……我要杀了你们！你们也得给我感染……”她说着就猛地扑到旁边一个拉她的护士身上，张口就咬。鲜血从她的鼻子耳朵里流出，她叫喊着又向另外一个穿白衣服的的人扑去，披头散发，宛若恶鬼。
张小雅吓傻了，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回事怎么发疯了！保安！保安呢？快报警！”
那个被咬伤的护士痛苦的蹲了下来，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间流出，竟带着黑色。
属于她的信息素也顿时充满了整个走廊。甜甜的草莓味此时却腻的过分，令人作呕。
有alpha被她的信息素刺激，也开始忍不住释放信息素。人群躁动不安。这时候，那个女人突然夺过一旁护士的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戳了进去。
“你们就被我传染吧哈哈哈哈！”
她癫狂地笑着，黑色的血从伤口里迸射而出，像喷泉一般涌到高处接着落下。她则瘫倒在地，眼睛还睁地大大的，浸着血色。
顿时一片惨叫。走廊的空间本就逼仄，大家都想躲开她的鲜血，争相推搡着，却又无济于事。
“怎么回事？怎么乱成这样！”一大批医护人员与保安匆匆敢来，后面跟着
全副武装的警察。
………………
“回收那些逝者的腺体，还有那些暂时生存的患者，强制提取他们的信息素。”
“嗯。你怀疑这些毒素会污染腺体，进而污染信息素？”
“不只是污染，我甚至觉得，被污染的信息素也可以传播毒素。”谢白夭道，“就算是beta，也是有信息素的，只不过量少了些，注意不能漏下。”
陈瑶点头，随即道：“南宫家的人很快就会到。”
谢白夭一愣：“也好。比起我们，他们应该更适合处理这件事。”
南宫家族作为五大家族之一，主要势力虽在南方，但在科技这方面，尤其是生物医学，是公认的第一。
“以前碰到那些被异物所伤的普通人，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以前，这里异物并不多，即使被咬伤，也不是直接面对异血，或者有毒性的异物。如果是alpha基本没什么事，beta和omega有专门的抗异血清，也都没什么事。”陈瑶回忆道，“如果实在严重，像f区那边，就直接抹杀，你也清楚。”
谢白夭确实清楚。因为像这样抹杀的活儿，他也接过不少。
“那这次，抗异血清，你们没用还是——”
“根本不管用。”陈瑶道，“一开始那些轻症患者，我们尝试过几个，只在第一次是似乎稍有抑制，后来甚至会恶化的更加严重，就不敢轻易尝试了。”
“是吗，”谢白夭又问到，“你们的抗异血清，是用什么做的？”
陈瑶愣了一下，拨通电话，然后才给了他准确的答复：“55的b-225抑制剂，25的h11-dsa03，13的水，7的异血环酸。”
“喔。”谢白夭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自讨没趣。四个成分，他除了“水”，就没一个认得的，甚至都没听说过。
“这个呀已经是很老很老版本的抗异血清了哦，现在啊除了你们这儿几乎就没有什么地方哟还在用这个方子配药的呢。”
奇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男性的粗犷，却又不失女性的妖媚，吐字更是抑扬顿挫，话说完了很久声音却还能萦绕在耳畔，简直是余音绕梁。
“南宫的人到了。”陈瑶面不改色，走过去开门，“南宫先生，请。”
“哎呀呀，我说过多少回了啦，瑶瑶你怎么还没记住！不要叫人家‘南宫先生’！人家会跟不高兴的呢！”
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红着绿打扮地花枝招展的人，戴着紫色橙条的口罩，手里夹着一根棒棒糖，一扭一扭的经过陈瑶，然后走到谢白夭面前，微微低头，视线略过墨镜，把谢白夭上上下下扫了个遍，涂着蓝色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哎哟哟，这位就是，就是那个，超级厉害的那位，我想起来了嘛，那位单兵之王哟，对不对啦！锡锡跟人家说过你哦，是超级漂亮的大美女耶！”
谢白夭：“……”
他藏在桌子下面的手已经握紧拳头，准备着只要这个家伙再说一句话，不，一个字，就狠狠地揍一顿！
“他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你别在意。”陈瑶关了门走过来道，“我给你介绍一下——”
“哎哟不行的哇，瑶瑶你别说话嘛，人家要自己给这么漂亮的美女介绍自己的啦！”
“滚！给我滚，给老子滚出这里！”
谢白夭实在是受不了了。
“怎么了嘛，人家又
没有什么地方做错的啦……”
“你不滚我滚，我滚。”谢白夭忍无可忍，直接翻过桌子夺门而去。实在是不行了，这口气，这声音，这强调……疯了疯了，这就是南宫家族的人吗？！
还是陈家楚家正常多了！
“瑶瑶，你说说看嘛，人家哪里做错了啦……”
“你没错，他也没错。你坐好，不要再说话。”陈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让谢白夭佩服极了。
门打开，陈瑶从里面走出来，有把门关上，面容依旧严肃：“刚才那位是现任南宫家主的弟弟，南宫佩穹，beta，从小就是这样，还请你谅解。”
“他就是南宫佩穹？！”谢白夭大惊失色。南宫佩穹，要说在五大家族里，可是很有名的人物，是南宫家族的顶梁柱之一。也正是他，当初举荐了纪云锡进入awutf，算是纪云锡的亦师亦友。
所以那家伙刚才说的“锡锡”就是纪云锡？竟敢说我是美女……很好，看来回去就可以给他松松筋骨了！
“以他的身份，本来不必亲自前来，如今来了，也不止是与我陈家交好的缘故，更多的是向awutf表达团结一致抗异的决心和态度。”
“这次疫情，他和他的团队会是主力军，我只是在行政方面给予补助。而你，本来是在休假，其实不必卷入。”
“话是这样说，但如今我既然已经知晓了，也不会袖手旁观。”谢白夭难得正色道，“我会去调查之前车祸与疫情的联系。我估计他存放了污染源在c区，以可以在一定时间段内源源不断地提供异血毒素传染给人。如果能将污染源销毁，你们的抗异压力应该也会轻一些。”
“那就有劳谢先生了。”陈瑶咳嗽一声，“如果你不愿和他共事，我可以安排下去，把你们的时间错开——”
“哎！你们两个在外头说话，人家是听得见的哦！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的坏话！人家好心好意来帮助你们……”
谢白夭：痛苦面具。
陈瑶倒是面色如常：“南宫先生，陈某并非与谢先生背后议论，而是和他说明情况。如果你二人不合，谢先生可以不直接参与到抗异工作里。”
“这可不行的喔！虽然这次我带来了不少抗异血清，但是人家也是因为美女在才来的啦！要是有美女的话，人家就会轻松很多呐！”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谢白夭听得云里雾里。
“美女你自己怎么不知道的啊！你就是人家最好的抗异血清啦！锡锡都跟人家说过的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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