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区长！中央大街上有游行队伍闹事！说是要我们给死去患者一个交代！”
突然一个下属闯了进来，满脸焦急：“还围了好几圈的记者！赶都赶不走！我们都不敢开枪，怕激怒他们，根本就拦不住！现在估计已经快到政府门口了！”
这下也顾不得南宫佩了。两人赶忙进屋，拉开窗，就能听到喧闹声越来越响。
“啧，你们c区，一直说着稳定和平，看样子哟，也没和我们差多少嘛！”
南宫佩穹倚靠在窗边，侧脸看着不远处的中央大街，清晰地露出了他挑的细长的眼尾。
“人数不少——”
“至少有几百人！而且越来越多，甚至刚才那件在医院里的事情都被爆出来了！”下属压低了声音，“好像说有目击者！”
很快，人群就从到路口涌了出来。穿着各色衣服的男女老少，手里挥舞着旗子、灯牌，口中喷吐着混乱的词语和唾沫，神情有悲愤也有激动。
“一群没脑子的东西唷，不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啧，偏偏就喜欢到疫情风头上冲浪！”
南宫佩穹说着，狠狠地咬了口棒棒糖。
“隔离区那边根本就拦不住……太多人了，一直嚷嚷着什么不怕死，就要个交代！”下属苦着脸。
陈瑶死盯着窗外的人群，搭在窗台上的手微微用力，然后面无表情地吐出了四个字：“乌合之众。”
他转过头，对着谢白夭道：“抱歉，让谢先生见笑了。”
“这没什么，现在头脑清醒的人没几个，民众就是最容易被利用的武器。”谢白夭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走过去，一把挤开南宫佩穹，“陈先生快去调查一下这次事件的源头吧，还有那些记者。至于楼下闹事的这帮人——
“就由我来帮你们处理吧！”
说着他一脚踩到窗台上，直接跳了下去。
“你去干什么？！”陈瑶伸手，但没能来得及抓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白夭从五楼一跃而下，落在雨棚上翻了个身，然后稳稳落地。
“砰砰”！
他直接朝天空开了两枪。
正在前面躁动的人群似乎被吓住了，但瞬间就更加沸腾起来，像是一锅正在被煮的水达到了沸点。还有好几个记者拼命往前伸着话筒：“这位先生！请问这就是政府给我们的交代吗？”“先生您知道刚才在区立第三医院发生的事吗？”“这位先生能讲述一下政府的态度吗？”“政府就是这样草菅人命的吗！”……
“安静！”
谢白夭一枪爆了最前面那个记者的话筒，然后砰砰几声扫掉了一圈摄像机。
“谁再说话，下一颗子弹就给他吃！”
他举着枪环视了一圈。
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人群不再骚动，大家看来看去，都没敢说话。甚至有几个人还想偷偷逃跑。
“不许动！”枪对准要跑的人，他警告道，“所有人立即蹲下！手里的东西都放到地上！敢逃跑的人——”
“砰砰”！
行动胜于雄辩。那个还想要逃跑的人被打中双腿，瞬间瘫倒在地。
“我先声明一下，我不是政府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与政府无关。我可不会管自己的声誉，更不会在乎你们的死活。”
“外面疫情这么危险，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明知道危险还要出门闹事！说自己不怕死？现在怎么不敢动了？！”
“说要给死者交代的，你要什么交代？你的命吗！自己眼睛不会看？医院里那个医生护士不在努力救人的？还政府草菅人命……我告诉你们，该草菅的就是你们这样人的命！脑子被异物啃了！”
“自己好好想想，该不该到这儿来！有没有收了什么不该收的东西，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他转头，“所有警卫！把他们都押进去，有不老实的直接枪毙。和陈区长说一声，我直接去调查污染源了。”
“诶，是！”
看着那群人不情不愿地被押进去，谢白夭才慢慢地走远，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剂，熟练地要开瓶盖，头一扬，咕嘟一声全吞了，还用袖子擦了擦嘴。
本来纪云锡是不允许他治疗期间喝药的，但还好他偷出来了几瓶，不然的话，装逼到一半忽然昏倒，虽然没人认识，但也太没有震慑力了。
由于疫情原因，他的那些保镖们都被隔离在公寓里出不来，倒让他获得了难得没有awutf的自由。
至于污染源嘛……搜资料分析数据谁不会啊。既然最早是在洞明被发现的，那就去洞明看看喽。
一一八路公交站线也经过那儿。
……
“谢白夭这个人，还真的挺有趣。”楼上，南宫佩穹看着那群人服帖地像小鸡仔似的，扑哧一声笑了，“瑶瑶，要是你的话，应该会等他们散开之后再调查、开发布会的吧。”
陈瑶点头，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意。
虽然他不是非常认可谢白夭的做法，但不得不说，很多时候，这么做，是真的很爽……
“南宫，你刚才说，他就是最好的抗异血清，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你居然不知道？”南宫佩穹舔着剩下的半块棒棒糖，眨巴了眨巴眼睛，“我想想……嗯哼，你应该是有权知道的吧……”
五大家族各个都掌握着很多区，别的区的区长人选不是很一致，但五大家族老家所在区的区长，无一例外，都是本家族的核心成员，不是家主的亲兄弟亲姐妹就是直系血亲。陈瑶就是陈家家主陈陆的长子。陈家与awutf合作也不少，这点信息，陈瑶还是有权知道的。
“当初那个‘造物’计划，几百个项目啊，一半都在他身上试验成功了哟，包括‘换血’啦。如今他的血液里面呢，75的物质啊，都对异物、异血、异毒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哒！”
“这血岂不是用多少少多少？”
“不不不，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啦。你要记住呐，他的身体啊，是已经被完全改造的肉体了哦，已经不能用人类的极限来估量了啦。他本身，就能产出当初我们造出来的血喔！甚至能产出我们难以造出的东西！”
不知为何，陈瑶这个从未害怕过的汉子，听到这里，竟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所以啊，不要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他，谢白夭，就是异物最大的克星！”南宫佩穹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像是一位艺术家说及自己最满意的艺术品一样，满意又疯狂。
陈瑶别过头，沉默了一会，缓缓道：“你要怎样利用他的血？”
“哎呀呀，怎么能用‘利用’这样生分的词眼呢！”南宫佩穹笑着扭了扭腰，“由于这件事的机密性呢，我的团队是没有资格知道的啦。所以我不会公开喔，而是会对外宣称，发现了一种克制异毒的物质，然后再和我的团队把这种物质按普通人能接受的浓度融合到抗异血清里面。差不多就这样
啦！”
“不过他的血强度太大了，普通人会承受不了的呢。还得仔细提取一下啦。”
“好，等他回来，你亲自跟他去说，征询他的意见。”说完陈瑶又拨通了下属的电话，“你立马带人去协助谢先生行动！政府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等着别人解决问题的！”
………………
awutf总部。
宽敞的会议室里窗明几净。楚梁坐在谈判桌的一边，凝视着坐在另一边的男人。
男人穿着得体的正装，戴着金丝银框的眼镜，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地抚摸着茶杯。
茶杯很漂亮。
“怎么样，楚先生，我好看吗？”沈浮诸冷不丁地开口，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就连镜片也遮掩不在他琥珀般的眼睛里的光。
“我不是看见什么人都想标记的alpha。”
“嗯，我虽深知自己的风雅，但想必比起你的那位战友——还是要逊色不少的。”沈浮诸泯了口茶，“我听纪云锡提起过你，次数不少。”
“在下与纪先生曾有过一段同窗之缘。”
虽然不知道沈浮诸要做什么，是公事公办还是谈交情，但楚梁本能的觉得，和纪云锡的关系还是说的客气一点比较好。
“仅凭同窗之缘……就能让楚先生不顾自身安危前去搭救，”沈浮诸笑着道，“楚先生还真是重情之人。”
楚梁有些迷惑。
他是来和awutf谈合作的，又不是来和沈浮诸谈纪云锡的。怎么一直抓着他和纪云锡问个不停而不介入正题？他以前可不知道一个纪云锡对于楚家和awutf的合作这么重要！
“抱歉，因为一些私事，沈某有些失态。见笑，见笑。”沈浮诸又喝了口茶道，“那接下来就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私事？居然能有让指挥部的副部公私不分的私事？还和我和纪云锡有关系？难道沈浮诸以前也是我们的同学？还被我俩欺负过？不可能啊！那是和纪云锡有仇？和楚家南宫家不合？
楚梁点头微笑，脑海里思绪却千转万转。
“铃铃铃当当”——
手机铃声不适时的响起。
沈浮诸低头看了一眼来电，顿时起身：“实在抱歉。急事，容沈某接听。”
他按下接听键，一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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