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找个人
颜月吓了一跳，抽出腰间的匕首就对准那双眼睛刺了下去，却落了个空。厕所里又坠入寂静当中，如同刚刚看见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颜月后退两步，拿出手/枪对着厕所门随便扫射了几下。外面的灯光从枪孔里落了进去，隐约可以看见里面似乎堆放着很多的东西。
颜月抬起脚踹在门上，抵在里面的棍子擦着门歪到一边，门开了。
门里面空无一人。
颜月轻轻推门，把它抵死在墙壁上。杂物间的地上放着很多袋子，颜月用脚将袋子踢到一旁，露出几个玻璃罐子，里面盛满了深红色的血液。
瞬间警铃大震，一滴水从天花板上滴落，颜月下意识地抬头，看见一个干瘦丑陋的男人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蹲在厕所隔间的墙壁上，嘴边不可控制地滑落口水。
他看着颜月嘿嘿一笑，擦了擦口水：“好香，好香……”他扑了下来，将颜月摁倒在地。
颜月镇定地开枪射中了他的左肩，他吃痛，动作停顿了一下，颜月乘机一脚把他踹到一旁。
这是一只低级吸血鬼，遭受了错误初拥的产物。他们也继承了血族漫长的生命，但会受本能的驱使去不断寻找食物，并逐渐失去作为人的意识，沦为欲望的奴隶。
若是不尽早除去，后患无穷。
他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可以想象他就是用那个东西切开了死者的血管，又将他身上所有的血液抽出封存。
颜月一边开枪和他周旋，一边努力说话拖延时间。她的枪声一定会引来列车员或者其他见义勇为的乘客。
“今早那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
“为什么杀他？”
“他的排泄物太难闻了。”这只低级吸血鬼停顿了一下，补充说明，“不过血液味道还行。”
颜月彻底和他聊不下去了：“……”
门口已经传了急促的脚步声，列车员带着人赶到了，颜月松了一口气，撤出厕所：“凶手在里面。”
列车员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那个低级吸血鬼很快就被人制服了，颜月停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顾青却没有如她预想中那样出现。
闹出这么大动静，这小子去哪里了？
列车员押着被捆起来的低级吸血鬼对颜月道谢：“谢谢你的帮助，我先去将他关起来。”
周围又聚集起来一圈吃瓜群众，温妮也站在其中，闻言脸色不太好看，冷哼一声嘟囔道：“运气好罢了。”
颜月全当她是空气。
低级吸血鬼看着他们，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再看，咬你们。”
群众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列车员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老实点。”
颜月：“你过来时候有没有看到我的那个同伴？”
列车员回想了一下：“似乎没有。”
颜月点点头：“你去忙吧，我去找找他。”
“好。”
明明危机解决了，却不知道为何，颜月的心弦却一直紧绷着，大抵是顾青还没回来吧。
颜月朝顾青离开的方向一路找去，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绕了一圈没看到人。不由狐疑，是她眼神不好看漏了，还是……他去上厕所恰好和自己错开了？
毕竟她再勇，也不可能孤身闯男厕，某个刚从男厕所里抓出一只低级吸血鬼的颜月脸不红心不跳地想着。
二十分钟后，颜月找上了列车员。
还是担心顾青，在不知道他行踪的情况下。
看见是她，列车员欣喜道：“我们已经把那个低级吸血鬼处理好了。”他以为颜月是来问低级吸血鬼的去向。
“不是。”颜月斟酌着词句，“我需要你们帮我找个人。”
列车员微愣了一下问：“找谁？”
……
顾青双手在身后被麻绳捆缚着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醒了过来，身上还有些提不起力气。他没有急着挣脱身后的绳子，先四下打量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冷白色的灯光照亮了房间里简单的布置。这里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普通的方木桌，显然是一等车厢。
顾青记得自己在昏迷前走进了厕所，在那里遇见了有过一面之缘的戴面具的人。作为半血族，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也是吸血鬼。
面具男看着他，眼睛里红光一闪。
顾青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拔出了匕首。
面具男有些意外这个普通的人类居然不受自己的催眠影响，但他只是淡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青年吸入厕所里的香，然后废了些力气和他打斗了一会儿，心中甚至有些惊讶一个普通的人类居然有如此强横的力量和打斗技巧，而他的体温又确确实实不可能是血族。
顾青在意识到不对以后，身上已经越发难以提起力气：“你为何要这样做？”
面具男：“我也不想。”
没过多久顾青就在迷香中失去了意识。
约过了一刻钟，他听到有人开门走了进来，他试了试身上的力气，迷药效力还没有过去，于是闭上眼睛，假装还没醒。
“小美人，再过一刻钟也该醒了。”耳边传来油腻的中年女声。
顾青非常不喜欢别人把他当成女的，这会让他想起曾经年幼时因为相貌而受到过的各种性别的人的觊觎。
于是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刚好对上了胖女人蹲在他身前如狼似虎盯着他看的目光。
令人作呕。
胖女人见他醒了，露出一个油腻的微笑：“醒了？别害怕，我会好好充爱你的。”
预料之中的惊恐并没有出现，顾青眼神里闪过阴翳，但总的来说却是平静如水，一副完全不担心自己羊入虎口的样子。
这让胖女人并不满意，她最喜欢看猎物慌张害怕的神情。如果眼前这朵看上去温柔的小白花能在她的努力下哭出来，也许会更好。
不过她不急，她微凉的手划过顾青白皙的脸颊，心里十分满意。这次的猎物如此俊美，出乎她的意料。他身上还是暖的，不似自己的契约血族布尼安，虽然帅气，但却永远冷冰冰的，夏天里抱着还好，冬天就不行了。
这样最好，夏天布尼安，冬天小美人。
“我叫阿尔娃，你叫什么？”阿尔娃心里已经开始规划起自己的未来。
顾青冷眼看着她，并不回答。迷药的效力使他看上去还十分虚弱，这幅娇娇弱弱的模样到让人凭生出几分怜惜。
阿尔娃自己絮絮叨叨说了许久的话，顾青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终于有些急不可耐了。
阿尔娃用肥胖的手解开顾青胸前的一颗纽扣，凑下身去想要吻他。
动作做了一半，阿尔娃就顿住了。一把尖利的匕首准确无误地穿过她厚厚的油脂，刺穿了她的心脏。
厌恶和嘲弄的神情终于不在掩饰，潮水一样涌上顾青的面容。
他猛地拔出匕首，鲜血四溅，阿尔娃被一击毙命，连一声惨叫都还没有发出就死了。她到死都不明白，一个被绑得死死的，还中了麻药的普通人怎么会杀得了她？
一直守在门前的布尼安若有所感，口中喷涌出一口鲜血，猛地把门打开，只看见了阿尔娃死前最后的一幕。
她眼神不甘，却拼着一丝的力气对他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杀了他。”
顾青看着自己的同类，微微一笑：“我替你杀了她，你解脱了。”
回应顾青的却是布尼安凌厉的攻击，他狼狈地躲开，但血脉未完全觉醒的他还远不是布安尼的对手，手臂上被布安尼的刀划开了很多道血痕。
若非布尼安因为契约之主死亡遭到反噬而受了重伤，顾青难以保证自己还能完好无损地活动。
不过和他预估的一样，布安尼并没有真正打算杀了他，只是依照契约最后的力量，装模作样地顾青打了几下，等着那股约束力慢慢消失后，他对顾青的攻击也越来越随便。
两人都像过家家一样，随意地打了几下，就收起了各自的武器。
布安尼取下面具：“谢谢你，你可知她是谁？”
“不知。”
“杀了她，你可能会陷入无尽的麻烦当中。”布安尼真诚地说，“不过我会替你保密。她死了，我今晚就要逃离这辆列车，前往血族的领地。”他上下打量着顾青问，“你并未被人契约，要不要同我一起离开？”
“不了。”话一出口，顾青自己都愣住了，他为何拒绝得这样干脆。
他血脉不纯，无论是血族还是狼人族都不会真心接受他，而不知从何时起，待在颜月身边竟令他感到安心。
布东尼犹豫了半晌，语重心长地说：“美色误事，况且，人类不会真的喜欢我们的。”
顾青压下眼底的暗色：“我知道。”他想起了曾经颜月对他的厌恶。
姐姐，也不会真心喜欢我吗？
她如此努力的练习枪法，学习武技是否也只是为了更多的猎杀我们？
不擅长社交的顾青遇上社恐布安尼，陷入沉默。布安尼：“我得立刻离开了，你自己小心。”
说完他抬起阿尔娃肥胖的身体，打开列车的窗子，用力外挤压。
“砰”的一声，阿尔娃的尸体不负众望地被丢了出去，布安尼从窗口跳出去前嘱托道：“就说我杀了她。”
“好。”顾青应了下来，在大部分情况下，他本质上还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布安尼离开了，顾青身上的疲软感却半点没有消减，反而多了几丝无名的燥热。
那个迷香里，还掺杂了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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