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偏不戴这绿帽09.
等贺理和同事赶到晏风眠电话里说的地方，事情解决近尾声。
他俩仿佛操心的老父亲越过看热闹的人群挤进去。
“麻烦让让。”
“不好意思，我们是受害者亲属，让我们进去。”
一番交涉之后，两人总算挤进来了。
再定睛一看，坐在警察面前的晏风眠右手捏着还在流血的左手，脚边放着好几桶新款菜籽油，被制衡的歹徒双手抱头蹲在两警察中间，黑色身影团成团，看不见脸。
贺理和同事对视一眼，接着双双上前。
“小宫总，你没事吧？”
“这手怎么回事？我去旁边药店买点包扎的，等录完口供再去医院。”
两人分头行事，贺理留下帮忙处理事情。
三言两语后贺理明白晏风眠这副德行的原因了，被竞争对手给刀了。
每个超市都有固定的供应商，售卖地方就那么大，新供应商想要占据一席之地就必须有足够吸引力说服超市老板，将原有商品减少。
那晏风眠就不是很凑巧，他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服这家郊外大超市老板换取到两列菜籽油售卖位，被另一个来送货的粮油老板听见了。
这老板心想，这从哪来的野路子也敢和我抢生意，又盯上他手里的油，看他年纪轻轻身形纤瘦的，就想压着价格买桶回去研究下。
哪里想到晏风眠不肯卖，当时老板看街巷里没人，顿时恶向胆边生，带着刀子威胁，一来二去没把握好尺度，伤到了晏风眠。
路过的市民看见，非常热情地拨打了电话，而手受伤的晏风眠只得找贺理来救场。
此时贺理看他那被划了一刀的手，再看地上血淋淋的油桶，不禁叹口气，到底什么样的运气能让他碰上这种事啊？
“是这样的，这个医药费啊，肯定要这位老板出了。至于要不要追究责任，等我们想想吧。”
晏风眠也没想到会这么寸，事没干成挨了一刀，垂眸看那位发完疯就安静的老实人，眼里多出些情绪来。
警察留完案发现场的照片，又看向晏风眠：“人我们先带回去，你去医院缝完针再来做口供。”
买包扎的同事重新挤回人群，手脚麻利拆着东西给他包扎。
晏风眠眉头都没皱一下，说：“不用，等我包扎完就跟你们去录口供。”
警察看他那血肉模糊的掌心：“不缝针不容易愈合。”
“没关系，伤口不是很深。”晏风眠回答。
目测超一厘米深的警察：“……”
另一位见状：“走吧，回队里。”
大不了让法医帮忙给他缝两针，这小伙子看起来是真有急事，连手伤要缝合这么大的事都觉得耽误时间。
全程想插嘴的贺理最后默默闭上了嘴，他想，太子爷没痛感吗？
那么深的刀口哎，得留疤了吧？按照太子爷以前的脾气，这位买油不成还动刀的凶手怕是不好过咯。
结果出乎贺理意料，晏风眠只让那老板赔付了买药包扎的钱就放人走了，临走前那位老板要走了他的手机号码。
不仅如此，晏风眠还很大方把那桶对方想买没买到的油送给了他。
这通操作在贺理和同事看来是非常迷幻的，因为画面太和谐又生出些诡异来，所以两人生生怀疑砍人的是晏风眠。
回去路上，贺理好几次话到嘴边，看见晏风眠闭目养神的样子，愣是没问出来。
车刚停稳，晏风眠便睁开眼睛：“这几天留意下电话，可能会有生意找上门。明天联系仓库，送一百桶新品菜籽油到今天那儿去，临平超市，负责人电话我晚点发给你，到了直接联系。”
贺理和同事让他这一连串的话说得愣了愣，一百桶？
待晏风眠下车走进小区门口，同事才恍然开口：“什么时候我们推销出去的油是按百为单位了？”
曾经按车卖油的贺理苦笑：“我也不知道。”
大概就是今天开始吧。
回到家的晏风眠先是裹着保鲜膜洗了个凑合澡，又到厨房把月姨留的晚饭热好吃完，这才回到房间整理今天看过的超市。
像今天去过的临平超市，是被他用数据说服的，当然高利润是另一方面的原因。
接下来他还要硬磕另外十来家超市，每家超市老板性格不同，想要的东西也不一样，他需要下的功夫也多。
今天的一百桶油就当是个开端。
卖东西，不容易。
他往后靠着椅背，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的是菜籽油最新版检测报告，应检该检的项目统统做了一遍，旁边是写到大半的营销方案。
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他得更努力。
深夜十一点半，他听见楼下有动静，踩着拖鞋出了房门。
是明显喝高了的宫沛和勉强撑着他进屋的姚娴娴，姚女士是真没力气，东倒西歪的。
晏风眠快步下来搭把手，肩上陡然一轻的姚娴娴抬头：“还没睡？”
“写点东西。”他回答。
宫沛喝醉了也不闹人，就是走路有点不顺畅，几乎被拖上楼的。
把人放到床上，姚娴娴甩手的同时看见他包扎的左手，脸色一变：“你受伤了？”
“没事，碰上点小事。”晏风眠不太在意，“妈，我想和你聊聊新品的事。”
姚娴娴满心挂念他的手，拉着他往楼下走。
“什么事都不重要，先让我看看你的手。”
晏风眠跟着她走：“这批新品除开菜籽油还有优质大豆油，我看了工厂的生产步骤，和普通的油相比，这两种多加了几道工序，那是油品质提升的关键吗？”
姚娴娴把他带到沙发上，隔着纱布看不出什么，心里忧愁：“怎么受伤的？”
“就不小心划了下，没关系，很快就会好。妈，你快和我说说油的事。”他的营销方案就卡在这步了，需要个专业人士解答。
姚娴娴：“对，那是我们厂内一位老师傅研究出来的改良版机器，也是因此才花大价钱开发精品油。”
虽然真正摆到消费者面前，对方不见得看得懂，但是他得让他们知道，比寻常油贵的钱不是冤枉钱。
“这件事知道的人多吗？”他问。
“你指机器改良？”姚娴娴秀美微蹙，“就我和你爸，还有老师傅及他徒弟知道。他们签过保密合同，对外不会说的。”
晏风眠心想，你说的那是以前，现在不同，高价自然有人买单。
“只有老师傅有改造的手艺？”
他想要的是这份独一无二，如果一件东西变得多个化，那他这营销方案就得立即更改方向，从独特性出发改成铺货形式。
尽管姚娴娴觉得他今天很奇怪，还是回答了：“对，那位老师傅专心研究，他在我们厂里干了四十多年。”
“那我该去见见这位老人家。”晏风眠诚心实意道。
姚娴娴无奈地笑：“公司业务不景气，厂里生意也不好，你去看看也行。”
“妈，你们今晚……”
“没什么，和你爸的故友吃了顿饭，天色不早，你早点睡。明早我帮你换药。”姚娴娴说完这话便上了楼。
晏风眠通过系统在查他俩到底和谁吃了饭，让宫沛喝成那样，姚娴娴又是那副累觉不爱的神情。
“都是些和公司有往来的老顾客，巩固合作？”
不对，这个节骨眼上巩固什么合作？他没记错的话，宫沛那积累了好几页的解约合同。
那这些人……
“您没想错，他们是来趁火打劫的。”系统弱弱地坐实他的想法，“梅家既没说要打压宫家，可也没说要护，沉默的心思最难琢磨。”
所以这些想讨好梅震的人就上赶着来为难他们家，万一投其所好了呢？
那下一个被神造成国内五百强的公司就是他们。
就算没有，捞到油水的他们也不亏，这算盘怎么打都是赚的。
“真把他们聪明坏了。”
“这、这也是人之常情。”系统很想擦汗，怕他一个不高兴又兴风作浪，“这就是蝴蝶效应。”
一场退婚带来的影响真有那么大？
“蝴蝶效应……”晏风眠冷笑，“那我就把它翅膀折断。”
系统打了个冷颤：“晏老师，你想约见梅震吗？”
“约他干什么？”晏风眠漫不经心地说，“总有一天他会亲自登门拜访。”
这话太猖狂了，听的系统满心复杂，就眼前宫家明显要被蚕食的情况，梅震真登门拜访恐怕就是来收购了。
这真不是在放大话吗？
在姚娴娴再三要求下，晏风眠让她换了包扎，看见伤口的那刻，姚娴娴泣不成声，一个劲问他怎么回事，被他含糊带过。
为避免她在追问，晏风眠丢下饭碗就跑，第一个跑的是和临平超市有竞争的何哥商场。
两者处在南北，平时两老板跟王不见王似的。
他找上门的时候，何老板听说他的名字眼睛瞪得像铜铃，对着座机吩咐把他撵出去，有多远撵多远。
奈何那帮人动作太慢，没赶上晏风眠的步伐，让他一路像风刮到了何老板面前。
“两分钟，说完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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