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离别时
“这里又是迷宫。”金璃瞧着房间里越来越多的门，还有一模一样的陈设，烦闷道，“这样下去我们会死在里面。谁也不知道这个生物的肚子里几时还会流出黏液。”
程晨道：“我们有可能还会碰见天剑门的人，得时刻小心。”
“我的灵海没有多少灵气了。你知道的，每个阶段一天可以使用多少次功法。”
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念无道在程晨的神识之地中说道：“这个生物刚才在进食，所以它体内分泌出了消化液，再过一刻钟它应该会重新开始走动，去一个特定的地方。”
“它会去哪？”程晨问道。
“坠龙渊。我想这个世上体积如此庞大的生物不过十种，又是较为温和的种类。所以它可能是一只玄武兽。”念无道说，“它去坠龙渊很有可能是为了吃那里独有的食物。”
“纣帝的一处宝藏，也许就是这只庞然大物。”程晨思考后说道。
念无道说道：“你知道，别人肯定也会知道。说不定这只玄武兽的周围正围着成千上万的修炼者呢。”
程晨盘腿坐下，右手软塌塌地挂在手臂上，疼痛难当。
“以前你的行事作风，惹了多少仇家啊？”金璃道，“我瞧个个都恨你恨得入骨。”
“那个我已经死了。”程晨深吸口气，用金璃的剑鞘固定住右手，再用她身上的碎布条绑紧。
金璃说道：“跟我回龙霄派吧，那里的人都很好。”
“我不再去那些藏污纳垢之地了。每个人看上去都是好人，可背地里干的事情，连茅厕中的蛆虫都不如。”程晨无力地垂下了头，“可是不这样，便又活不下去。”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地面果如念无道所说又重新震动起来。
他们重新动身，房间的地面渐渐变高，想必是到了某个出口。
金璃欣喜地推开面前的石门，一股扑面而来的风把她的带吹走，一头秀随风飘舞。
紧接着程晨站到了她的身边，探头一看。
两人仍身处数十丈高的地方，在他们下面御法宝飞行的修炼者数不胜数。
果然是一头玄武兽，背如高耸的山峦，直插云端，留下的脚印如干涸的湖床，硕大无比。
传言玄武兽甲的碎片可以用来制作卜卦占星的玄器，抑或是刀枪难入的坚甲，肉和鳞片更是滋补养生，增进修为的佳品。
最让修炼者们疯狂的是它的异兽丹，食之可获得领悟功法的智慧，突破神品。
“他们不会想要杀了这头庞然大物吧！”金璃瞧见有人率先攻击，灵气轰在玄武兽的甲壳上，溅起一片片的碎屑。
程晨看到那人接住一片龟甲，转身便走，接着许多修炼者如法炮制，或削肉，或削骨，各取所需。
“他们看来只是想找点有用的东西而已。”程晨瞧着底下五颜六色的光此起彼伏，玄武兽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对它而言这些人都是寄生虫般的存在。
不知什么时候，金璃也取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龟甲放在手中细细把玩，“这东西用来做护心镜不错。在实战当中多一种灵器就多一份胜算。”
“用灵器来代替功法作为灵阶的层数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你可要想好，一旦用上以后它的损毁也会令你的身体受到伤害。”程晨提醒道。
金璃哼道：“不用的话世间那么多功法，你能保证有生之年学完进阶吗？到现在我的火神诀都还是中阶，根本参不透它所有的道理。”
毕竟越是强大的功法，便是要更多的阅历和知识来领悟，若是一味用低等功法冲阶，到最后只是具空壳。
程晨吹风后自觉手臂疼痛，缩回了房间。
玄武兽行至坠龙渊才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在上空金璃看到了骑着鹏鸟的骑兵，他们身着灰色盔甲，严阵以待。
“快看，那是什么？”
金璃从未见过那么巨大的弓弩，足有十丈长的弓身上绑着一根硕大的箭。
程晨出来，看见玄武兽青灰色的头前不远的位置设了巨弩，弩之下数十名修炼者正向这巨大的器械中注入灵气。
“这东西……”念无道百年的知识也没能从中找到关于这件巨型武器的任何信息。
夜岚国明白玄武兽对一支军队的价值，他们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随着进攻号角的吹响，巨大的弩箭射出的声音犹如雷鸣，程晨和金璃捂住了耳朵还是没能抵挡它震天的声响。
玄武兽的头和弩箭正面对上，原本坚硬的头颅仿佛风化的石块般崩落，绿色的血液喷溅起数丈之高。
在玄武兽身体里的两人被这股巨大力量的余波冲得东倒西歪。它倒下的感觉像再次的地震，冲天而起的灰尘遮天蔽日。
程晨听到外面士兵的呐喊欢呼声，明白这头玄武兽被杀死了，而且是一击毙命。
金璃出房间，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喊道：“师父，你怎么在这儿？”
天上的那名女子听到声音落了下来，一见是金璃，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璃儿，你受苦了。你能到这里简直是奇迹！”
她拉着金璃的手上下打量，皱眉道：“快披上我的外衣，这样子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金璃红着脸说道：“本来我要死了，多亏有人救了我，才能走到这一步。”
女子眼睛一亮，说：“是谁？”她看见了房间之中的程晨，本来提起的兴趣突然沉了下去，语气变得十分复杂，“你怪不得受那么多伤，原来是带了个累赘。”
“他不是累赘！”金璃辩解的语言苍白无力，原本程晨就是打算依靠她到达坠龙渊，这其中的波折有谁能说得清。
程晨看到女子，龙霄派的现任掌门风离，就知道是该和金璃说再见的时候了。
他取下附在手臂上的剑鞘，递给金璃：“还你，我有事先走了。”
风离轻轻挥手，打掉程晨手里的剑鞘，愠怒道：“你知道这把剑是谁给他的么？”
“我不知道。”程晨忍着内心的气，沉声道。
“是我。”风离斜斜地看着程晨，“你用剑鞘来固定手掌，简直是暴殄天物！”
“师父，是我擅自做主给他的，要打要骂向我便是！”金璃往程晨的位置挪了几步，风离看在眼里，不屑道：“这种人值得你为他辩护费心吗？”
程晨说道：“我走了，你多保重。”
金璃看着少年离去，心里难受极了。他们之间的悬殊远比想象中更大，有些事情不是说说就可以解决的。
“你看上去有点失落。”念无道说，“我还以为你看透了呢。”
程晨慢慢往山下走去，全然不理会放在他面前的宝藏，“怎么可能看得透，我活着就必须面对现实。”
玄武兽正在被数以十万计的士兵切割肢解，那些想要分一杯羹的修炼者全部被拒之门外。
胆敢动这只玄武兽的人就是和夜岚国，还有龙霄派过不去。只有傻子会为了它得罪不该得罪的地方。
坠龙渊深不见底的大洞距离程晨仅有一丈，他依照念无道的指示准备下去找龙筋。
唯一的一条路被玄武兽的前肢挡住，要下去的话必须借助外力。
他瞧见蹲在地上的鹏鸟，心里一喜，蹑手蹑脚地绕到它的身后，突然翻身上鞍左手拉住缰绳，那鹏鸟受到惊吓，呼扇着翅膀猛地腾空而起。
程晨拉住缰绳，双脚夹住两侧，一提一拉后鹏鸟又猛然下坠，直冲深渊而去。
士兵看到有人偷鸟，纷纷骑上坐骑追击。
空中几百个骑兵追逐一个骑鸟的少年进入了坠龙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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