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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父亲的电话


张浩天的父亲焦急地等着儿子最后的答复,但迟迟没有见到张浩天的回音,再也坐不住了,又一次打来了电话。刚开始,张浩天还和父亲在电话里慢慢推磨,一句一句不温不火地应付着,想得过且过,可父亲很快就火冒三丈,大声吼叫起来:“小娟等你这么久了,你到现在还不答应。如果今天再给我往后拖,我就领着小娟来西藏找你!”父亲忍无可忍的声音。&1t;/p>

        张浩天一惊,态度也强硬起来,说:“我已经说过多次了,我不喜欢她。你干嘛非要逼我和她结婚?”&1t;/p>

        “你妈给我都说了,你在西藏找了一个对象。我给你说,我不同意,你别指望你妈能做通我的工作,就死了这条心吧!”父亲的声音后面好像拖着一包烈性炸药。&1t;/p>

        “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我就要自己作主!”既然父亲什么都知道了,张浩天也不想再遮遮掩掩。&1t;/p>

        “这件事我非管到底不可。如果我还活着你就休想!”父亲态度坚决,决心和儿子同归于尽。&1t;/p>

        “我不会听你的,绝不!”张浩天视死如归。&1t;/p>

        “你就不怕我死在你面前?”父亲等着最后的爆炸声。&1t;/p>

        张浩天想说“不怕”但是他怕,犹豫了一刻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1t;/p>

        “你……”父亲愣了一下,好像火药受潮了,烧到最后一截突然灭了。半响才说:“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是不是非得让我给你跪下啊……”&1t;/p>

        张浩天以为就要听见山崩地裂的声音了,却传来父亲声泪俱下的声音,他感到很不好受,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1t;/p>

        父亲几乎是带着哭腔在请求他:“看在我还有一口气的份上,就不要再气我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看见你结婚生子,盼望你早点从西藏回来啊……”&1t;/p>

        张浩天还是第一次听见父亲哭,有些惊讶,不知所措,感觉心好像被扔进了榨汁机一样,上下翻滚搅动着。他沉默了,紧紧抱着电话,听见父亲还没有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妈妈一边安慰父亲一边拍打着他的背。一会,听不到父亲的咳嗽声了,是妈妈焦急呼喊弟弟的声音:“浩然,快给你爸拿药来……”接着是一片慌乱的嘈杂声。&1t;/p>

        张浩天大惊失色,突然对着电话大声喊道:“爸爸,你没事吧,让我想想、好好想想……”那边没有了声音。他慢慢放下电话,坐在凳子上痛苦地抱着头。&1t;/p>

        田笑雨怔怔看着他。李小虎把笔扔在桌子上,说:“想什么想,这有什么好想的?什么态度嘛,一点都不坚决!”&1t;/p>

        田笑雨走过来说:“小虎,不要逼他。”&1t;/p>

        李小虎说:“什么话?我不逼他,他父亲也会逼他,他们全家人也会逼他!你知道不知道,他这次回去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说好了要把毛衣退给人家。可好,毛衣没有送回去,又带回来一瓶相思豆,这是什么事嘛!”&1t;/p>

        张浩天心里一直惦记着父亲,本来不想说什么,听见李小虎的话慢慢抬起头,说:“相思豆不是我带回来的!”&1t;/p>

        李小虎问:“不是你带回来的还是我带回来的?”&1t;/p>

        张浩天说:“你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1t;/p>

        李小虎说:“什么情况也不能接收一个女人的相思豆啊!”&1t;/p>

        张浩天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说:“这不是主要问题,我担心的是父亲,父亲的身体。你们刚才没有听见吗?他在电话里咳嗽,那个样子,我怎么忍心在他心中插刀?”&1t;/p>

        李小虎说:“那你就忍心在笑雨心中插刀?”&1t;/p>

        张浩天看着田笑雨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1t;/p>

        田笑雨说:“我理解浩天此时的感受,这个决心不是那么好下的。我渴望得到爱情,可是我更知道,爱是自由、轻松、平等的,是双方自内心最美好的感情,任何一方都不应该强加,更不能逼迫。”&1t;/p>

        张浩天心头一颤,抬头看着田笑雨。&1t;/p>

        李小虎说:“再这么拖下去,我看那个蒋小娟迟早要把他俘虏了。你就不担心?”&1t;/p>

        田笑雨说:“爱就是爱,就是千山万水也无法把两个人分开,但不爱就是不爱,无论多少人也无法把他们绑在一起!”&1t;/p>

        张浩天心头一热,没想到田笑雨的温柔有如此巨大的能量。&1t;/p>

        李小虎说:“你们一个优柔寡断,一个放任自流。我看迟早要被他们分开!”&1t;/p>

        田笑雨说:“我们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分开,我们需要隔得远一点看彼此,等待对方迈过那一道坎!”说完深情注视着张浩天。&1t;/p>

        张浩天为之一震。原来以为父亲就是横亘在他和田笑雨之间一座不可跨越的山峰,可今天她轻易就把自己拉了过去。他说:“我想我已经迈过了那道坎!”&1t;/p>

        田笑雨点点头。&1t;/p>

        李小虎说:“她说什么了,你就迈过了那道坎?”&1t;/p>

        张浩天和田笑雨相视一笑。&1t;/p>

        而李红此时在门外听见了事情的整个经过,沉思片刻,转身走了。&1t;/p>

        之后,张浩天认认真真给父亲写了一封信,把自己对待蒋小娟的态度和喜欢田笑雨的决心明明白白告诉了父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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