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遇到了他、她和一块神秘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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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很快开到了西宁。张浩天出站走进一家百货商店，准备买壹套被褥,突然看见左边柜台上挂着一把亮闪闪的吉他，情不自禁地走过去请服务员取下来。数数手中的钱，不够。他在被褥和吉他间艰难选择，最后一咬牙拿起了吉他，用剩下的钱买了一双球鞋和铝制饭盒。&1t;/p>
按照车票上的地址张浩天很快找到了集合的招待所。这里有许多和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进进出出，一打听，他们都是来自全国不同城市的进藏大学生。和他一样，明天也要奔向雪城高原神秘而美丽的城市——拉萨。张浩天感到很兴奋。&1t;/p>
报到后就有服务人员帮他安排住宿。张浩天提着吉他走进二楼房间，看见一个年轻人正在整理床铺。张浩天正要把吉他放在床上，年轻人走过来说：“且慢，且慢！他拿走床上的枕头又做了个“请”的动作。&1t;/p>
张浩天把饭盒放在桌上，迫不及待地抱着吉他调音。&1t;/p>
年轻人看着他，一脸的惊讶，问：“你也去西藏？”&1t;/p>
“是啊，你呢？”张浩天停下来打量着他：个子细高，看起来比自己小，眼睛很机灵。上衣又白又亮，还打着深蓝色的领带，裤腿很直，皮鞋铮亮。&1t;/p>
“哈哈哈，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去西藏？穿着短裤、背心，怀抱吉他，手拿饭盒，这明明就是要饭卖唱的嘛！”&1t;/p>
张浩天听到他“哈哈哈”的笑声很不舒服，瞪了他一眼。&1t;/p>
可他并不介意，反倒坐在张浩天身旁自我介绍起来：“我叫李小虎，是爸爸一巴掌把我打到这里来的！”&1t;/p>
“什么？”张浩天抱着吉他看着他。&1t;/p>
“我爸是部队上的，脾气暴得很，简直就是个旧军阀！成天挑我的刺，我干什么都看不顺眼。大学一毕业他就说要把我送到偏远的小县城去找工作，说要好好磨磨我。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他就打了我一耳光。一气之下我就报名来西藏了！”说完，露出两颗又大又白的虎牙。&1t;/p>
“你是哪个学校的？”张浩天问。&1t;/p>
“河北大学新闻专业，你呢？”&1t;/p>
“川大中文系。父母都不同意我去西藏，我是逃跑出来的！”张浩天弹了一个单音，力度很大，声音立刻填满了整个房间。&1t;/p>
“怪不得什么都没带，穿得和要饭似的。不过，这个吉他你是怎么带出来的？”&1t;/p>
“吉他是到这才买的，剩下的钱只够买一双鞋和饭盒！”&1t;/p>
“太令人敬佩了，穿的都没有也要买把吉他！不过，见到我就不怕了。走，我带你去买被褥，再添几件衣服，把这双鞋子也换了！”李小虎站起来拉他。&1t;/p>
“这，不好吧，第一次见面就问你借钱？”张浩天犹豫着。&1t;/p>
“啥好不好的。到了这，还分什么彼此啊！”&1t;/p>
“那好，到西藏了工资我就还你！”张浩天跟着他出门。&1t;/p>
“且慢，且慢！”李小虎走出去又折回来拿起一包烟。&1t;/p>
出的时间到了。一大早，招待所里就亮起了灯，三辆西藏自治区客运公司的大客车整齐排列着，楼道里人来人往，喧哗声四起。灯光虽然有些昏暗，但依然把一张张充满朝气，青春洋溢的笑脸映衬得光彩照人。张浩天和李小虎扛着行李下了楼，把行李放在场地中央一片空地上，立刻就有人把行李堆放在他们被褥的四周，不一会，大包小包便像小山一样越垒越高。&1t;/p>
张浩天摸摸身上崭新的灰色夹克衫，跺跺脚上的新皮鞋，说：“我说鞋子不用换，你非再买一双！”&1t;/p>
李小虎说：“要换就从头换到脚，不差这点钱！”&1t;/p>
张浩天突然想起还有东西在楼上，就把吉他交给他上了楼。回到房间提起网兜刚下楼，就听见身后“哎呀”一声，一个被褥卷顺着楼梯滑到脚边。张浩天抬头看见一位身穿浅蓝色上衣的女生手拿半截绳子，呆呆地站在那里。行色匆匆的同学扛着行李和她擦肩而过，一个莽撞的男生险些把她撞到。她无助地站了一会，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1t;/p>
张浩天放下网兜帮她收拾起地上散落的被褥，安慰道：“不要哭了，我帮你！”&1t;/p>
女生感激地看着他，不知说什么。&1t;/p>
张浩天刚抓起被角就看见被子里包着一块银灰色的东西，石头不像石头，煤块不像煤块。他好奇地拿起来掂了掂，足有两三斤重，问：“去西藏还背块石头？”&1t;/p>
女生立刻从台阶上疾步跑下来，一把夺过来塞在被褥里，接好绳子慌乱地捆扎起来。张浩天怔怔看了她一会，夺过绳子说：“还是我来吧！”他用力一拉，绳子又断了，说：“出门也不找根结实的绳子，这是去西藏吗？”女生不说话。张浩天把被褥卷起来扛在肩上，说：“下楼和我的捆在一起，再想办法。”&1t;/p>
女生感激地点点头，偷偷看了张浩天一眼，抓过他手中的网兜说：“我帮你拿这个。”张浩天一愣，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像缓缓流动的泉水，柔和清亮。仔细看她的模样：身材窈窕，面容清秀，细长的马尾辫垂在纤柔的肩上，整个人如白莲般素雅。女生说：“走吧！”张浩天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走神。&1t;/p>
“且慢、且慢，怎么又来一捆？”李小虎问。张浩天把被褥放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女生。李小虎问：“她是谁？”&1t;/p>
女生赶紧上前两步自我介绍道：“我叫田笑雨，是湖南大学中文系的，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说完向张浩天鞠了个躬，又向李小虎伸出纤纤细手。&1t;/p>
李小虎赶紧在衣服上擦擦手伸过去：“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了呢！不过，到了这，我们就是亲人了，比亲人还亲的亲人！”&1t;/p>
张浩天对李小虎说：“把我的绳子解开。”&1t;/p>
“干啥？”李小虎疑惑不解。&1t;/p>
“把她的被褥和我的打在一起。”&1t;/p>
“且慢且慢。”李小虎蹲下来小声说：“这也太快了吧，说是亲人也不能转眼就合到一个被窝里去了。”&1t;/p>
“你想挨揍是吧？不捆在一起，你抱着去西藏呀！”张浩天眼中有种巨大的威慑力，李小虎不得不按照他所说的去做。&1t;/p>
田笑雨歉意地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1t;/p>
这时，一位干部模样的中年男人从一辆大客车上走下来，在一个名单上涂涂画画。他浑圆的肩膀挂不住挎包的带子，不时腾出手来拉肩带，一份顾此失彼的样子。一个驻足观看了他许久的男生好像终于等到了机会，快步走过去说：“领导，我叫周逸飞，我来帮你。”说完用眼光快扫视着领导手中的名册，准确地找到自己的名字，说：“你看，这就是我。”&1t;/p>
领导看了看这位五官端正、精明聪慧的小伙子，慢悠悠念道：“周逸飞，山东大学，经济管理专业毕业。”然后，用力在他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有这么一位同学热心为自己分担工作，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说：“太好了，这百十号人，真叫人招架不住。你帮我把同学分到三个车上，男女同学要适当搭配，每辆车确保有二到三名班干部。”说完，再一次看了一眼周逸飞，拍了拍他的肩说：“我去商量一下出时间，都交给你啦！”&1t;/p>
周逸飞双腿一并说：“放心吧领导，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快浏览名册，在“张浩天”后面画了个五角星，在“田笑雨、李小虎”几个名字上打了勾。&1t;/p>
“怎么样，小伙子？”领导很快回来了。&1t;/p>
“全好了，三辆车都按你的要求分好了！凡是班干部的，我都在后面画了个五角星。”周逸飞把名单放在领导手中。&1t;/p>
领导接过来看了看，说：“年轻人就是动作利索，眨眼功夫就把三车人理顺了。”然后，大声喊：“同学们，都过来集合。”&1t;/p>
大家很快聚拢过来。领导清了清烟锅巴嗓子，又看看身边两名带队干部，说：“我们是西藏自治区办公厅专门派来接你们进藏的。我姓梁，你们就叫我梁队长好了。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带你们向拉萨出。全程两千多公里的路，大约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出前，请大家仔细检查是否按照注意事项准备好了棉衣、水壶、干粮。手边要留一件厚衣服，不要全打在行李中了。”&1t;/p>
大家纷纷议论：“8月的天穿什么棉衣？”&1t;/p>
“要走一个星期？”&1t;/p>
“还要自己带干粮？”&1t;/p>
……&1t;/p>
梁队长并不理会大家的议论，继续说：“为把大家安全送到拉萨，从现在起，都要服从我的指挥。我把你们分成了三个班，一个班一辆车，每辆车有一个带队的同志。同时，还指定了一名班长、副班长。”他又看看一直仰望他的周逸飞说：“为了管好队伍，我还请这位周……”梁队长一时忘了他的名字。&1t;/p>
“周逸飞，我叫周逸飞。”周逸飞立刻从人群中脱颖而出，整理了一下已经相当平整的深蓝色衬衣，做出凡脱俗的样子。&1t;/p>
“请这位周逸飞同学协助我，大家有什么事可以给我说，也可以对他讲。”&1t;/p>
梁队长一说完，周逸飞就紧紧贴在他的身边，说：“我会尽职尽责，始终不离梁队长左右，随时反馈大家的需求！”&1t;/p>
梁队长说：“大家按分配的车次乘车。现在开始点名：一号车：班长张浩天，副班长王雪梅。站出来让大家认识一下。”&1t;/p>
张浩天站出来时，看见一个短女同学走到自己身旁,她皮肤光亮，额头饱满，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干净利索。&1t;/p>
王雪梅自我介绍道：“湖北师范大学，王雪梅！”&1t;/p>
张浩天微笑着说：“你好！我叫张浩天。”&1t;/p>
王雪梅的目光从张浩天脸上移开后又立刻回了过来。眼前这位俊朗阳光的男生让她怦然心动，尤其是他闪闪亮的眼睛，有很强的吸引力，一下子就锁住了自己的目光，久久不忍离开。 梁队长大声说：“大家都记住各自的车次，别上错了车。一号车：李小虎、田笑雨、徐致远、杨丹丹、宋建华、陈西平……”念完最后一个名字，他喊道：“同学们，装车吧！”&1t;/p>
一个漂亮的女生突然搂住男朋友的腰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没把我们分开！”沉浸在热恋中的这对情侣立刻招来大家羡慕的眼光。有的男生趁机吹起了口哨，有的在起哄：“亲一个，亲一个！”梁队长看了一眼这个烫着一头时髦卷、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生，又打量着他身边腼腆的男生。他想批评几句又找不到理由，就说：“一个穿短袖，一个穿裙子，知道去哪不？”&1t;/p>
男生低头不语。女生撅着嘴说：“八月份的天不穿裙子穿什么？”说完拉着男朋友走了。&1t;/p>
张浩天高喊：“一号车的同学把行李都集中到这边来！”&1t;/p>
王雪梅也立刻履行起职责来，嘱咐大家：“再仔细检查一下行李，不要忘了自己的东西。”&1t;/p>
“班长，我们在同一辆车上。”田笑雨跟上张浩天的步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1t;/p>
“幸亏一辆车，要不还得把捆好的行李解开。”李小虎说。&1t;/p>
“讨厌！”田笑雨笑着说。&1t;/p>
“讨厌！”李小虎模仿着她的口气。&1t;/p>
“好了，被闹了。帮我把这个拿上车！”张浩天把网兜交给田笑雨，对同学们喊道：“女同学都上车。男同学搭把手，把行李装上车顶。”说完就带领几个男同学爬上车顶忙碌起来。&1t;/p>
王雪梅拉着田笑雨说：“走吧，我们上车！”&1t;/p>
田笑雨看了一眼张浩天，说：“班长，我给你占个座位。”上车就听见几个男生在议论窗外的小情侣：一个说：“她的脸好白。”另一个答：“是刷的粉吧。”一个又说：“她的腿真长。”另一个又答：“是裙子太短了！”&1t;/p>
车下的女生白了他们一眼，说：“怎么这么爱管闲事？讨厌！”&1t;/p>
“讨厌！”车上议论她的男同学学着她的腔调。&1t;/p>
她的男朋友见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赶紧拉着她走了。&1t;/p>
王雪梅放好行李又走下车，看着还在车顶上忙碌的张浩天，感觉阳光中的张浩天既温暖又高大，有种迷人的光圈。她走过去说：“下来歇会吧，我去叫其他同学换换你们！”张浩天说：“不用了，很快就好！”他把吉他小心地捆在两件被褥间，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周围的行李，说：“好了，大家都下车！”&1t;/p>
李小虎和张浩天一前一后走上车来。李小虎现前排有两个空座位，拉着张浩天就准备坐下去，紧随其后的周逸飞伸手拦住他：“且慢，且慢！这是我为梁队长占的座位！”&1t;/p>
李小虎刚才看他装模作样说话的样子就不顺眼，没想到这么快就短兵相接了。他白了周逸飞一眼说：“‘且慢，且慢’，抢我的座位还抢我的词，这上面刻你的名字了？”&1t;/p>
周逸飞翻翻眼珠说：“刻谁的名字你都不能坐！”说完把梁队长的挎包放上去。&1t;/p>
李小虎把挎包扔在一边，坐下来说：“我今天偏要坐这里！”&1t;/p>
周逸飞推了他一把说：“起来起来！”&1t;/p>
李小虎站起来就要打，张浩天拉住他，说：“干啥，还没上路就想打架！”然后瞪了周逸飞一眼，说：“梁队长坐哪不一样，还非得占个座？”说完，把李小虎往后推：“我们去后面！”&1t;/p>
李小虎边走边嘟囔：“‘且慢，且慢’，从此本大人不用这个词，送你了！”&1t;/p>
“班长，在这！”田笑雨看见张浩天走过来便站起来招手。张浩天走过去和前排的王雪梅目光相遇，俩人友好地笑了一下。&1t;/p>
李小虎走到后排，把包往座位下一塞，顺手摸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递给身边一个男同学。男同学摆摆手，说：“不会，不会。”同时把身子往右边挪了挪。李小虎叉着腿，舒舒服服吸了一口烟，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西藏？”&1t;/p>
男生扶了扶近视眼镜，满脸堆笑，说：“我叫宋建华，毕业于河北农大畜牧业。世界上没有藏北草原更适合我的用武之地了。不瞒你说，当时我们班就一个去西藏的名额，还有个男同学非要和我争，情急之下我和他打了一架，结果，把他右手打骨折了，他去住院我就来了。”说完“嘿嘿”笑了一下：“不知道他现在出院没有，还真对不起他！”&1t;/p>
李小虎吃惊地看着这位有些冲动、近乎于犯傻气的同学。全车人也听到了宋建华的话，都扭过头来看这位“英雄”。前面一个男生目不转睛地看了宋建华好久，突然站起来，把帆布包提过来坐到他身边，问：“宋建华同学，你真中！为了来西藏还和人家拼命。说说，你来西藏到底想干什么？”&1t;/p>
宋建华扶扶眼镜又往左边挤了挤，说：“西藏天然草场的面积占全国1/5，不仅拥有辽阔的草地资源和优质水源，还有着历史悠久的畜牧传统，但是，农业和牧业展都远不及新疆、内蒙古地区。为什么宽阔的草原没有优良种群，大片的土地种不出高产粮食？我就想来看看，能不能利用自己所学专业知识找到解决的办法，让这里牛羊成群，粮食满仓……”&1t;/p>
张浩天一听就知道宋建华是有备而来的，比自己的目标具体明确多了，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他一眼。&1t;/p>
走到宋建华身边坐下的男同学一下就喜欢上了宋建华，一个劲儿地说：“你真中！真中！”&1t;/p>
宋建华问他：“你叫什么名字？”&1t;/p>
男同学说：“我叫陈西平。我太佩服你了，我从小就干农活，可就不懂这么多种地养牛的学问！”&1t;/p>
宋建华知道他也来自农村，一下子来了兴趣，问：“你说影响农业生产的四大因素是什么？”&1t;/p>
陈西平还在思考，李小虎脱口而出：“这还用想，春夏秋冬嘛！”全车人都在笑。&1t;/p>
宋建华说：“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给你们说，影响农业生产的四大因素是气候、地形、土壤和管理。”&1t;/p>
李小虎吐出一个大烟圈，说：“来吧，广阔天地，大有作为！”&1t;/p>
宋建华把他吐出的烟圈挥到一边：“别抽了，整个车厢的空气都被你毁了。”然后问陈西平：“说说你为什么来西藏。”&1t;/p>
陈西平戳着裤腿上一块胶布沾住的洞，说：“不说中不中？”&1t;/p>
宋建华模仿他的腔调说：“不中，不中！”&1t;/p>
李小虎看见陈西平把胶布都戳穿了，露出了肉，笑道：“喔，你莫不是要来西藏挣大钱，回去改变一穷二白的面貌吧？”&1t;/p>
陈西平红着脸说：“什么挣大钱，什么一穷二白……”&1t;/p>
大家听见陈西平窘迫的声音，都把头扭过来看着他笑。陈西平一脸难堪，无地自容。王雪梅突然站起来说：“不管我们怀揣怎样的梦想，只要踏上西藏这块土地，都是勇敢的人，每个人都值得尊重！”大家很快止住了笑。&1t;/p>
陈西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王雪梅。&1t;/p>
张浩天也认真看了一眼王雪梅，觉得她很不一般。&1t;/p>
“都到齐了吗，班长？”梁队长上车问。&1t;/p>
张浩天还在想王雪梅，听见梁队长问，站起来不知如何回答。&1t;/p>
“我已点过了，除徐致远和杨丹丹，其他同学都到齐了。”周逸飞站起来响亮地回答。&1t;/p>
梁队长满意地点点头，问大家：“有谁见过他们吗？”&1t;/p>
李小虎指着窗外，说：“他们在那里。”&1t;/p>
大家看见刚才那对情侣正躲在墙角的白杨树下接吻。男同学扭扭捏捏，女同学却很投入。大家齐声哄笑起来。周逸飞立刻跳下去把他们叫了上来。&1t;/p>
梁队长盯着走上车来的女同学看了好一会儿，说：“你就是杨丹丹？你不要命了，把裙子给我换了！”杨丹丹想顶撞，男同学拉了她一下。梁队长又对男同学吼道：“徐致远，我跟你说，她要是冻坏了、病倒了，你是要负责任的。”徐致远对杨丹丹说：“去换了吧！”杨丹丹坐着不动。梁队长又对全车人吼道：“注意事项怎么说的，在高寒缺氧地区感冒是要出人命的。我去年带的一批大学生就有人在路上病倒了，死了！你们是不是也想把命扔在半路上？”见大家都不吭声了，女同学的脸都变了颜色，他才转身对司机说：“师傅，一号车打头阵。出！”&1t;/p>
大家立刻欢呼起来。千里迢迢从四面八方奔向这里，不就是要向着梦想出吗？尽管之前无数个绚烂的梦想没有一个和西藏有关，可是，今天目光已投向西藏，未来就属于他们了！&1t;/p>
车一启动，宋建华就喊：“班长，领大家唱支歌吧。”&1t;/p>
张浩天猝不及防，但灵机一动，拍了拍前排王雪梅的肩膀：“唱歌跳舞都是女同学的强项。大家欢迎副班长王雪梅给大家唱支歌，好不好？”说完站起来带头鼓掌。&1t;/p>
“唱就唱。”王雪梅并不怯场，大大方方站起来说：“我起个头，大家和我一起唱，好不好？”&1t;/p>
张浩天索性把她推到前面去：“就站在这里唱！”&1t;/p>
王雪梅刚要唱，一个男生站起来走到她跟前，笑嘻嘻地看着大家，打着节拍说起了快板：“唉，竹板这么一打，听我夸一夸。我叫何帅，帅气的帅！别的我都不敢夸，唯有长相顶呱呱。耳目口鼻都端正，吹拉弹唱样样会。站在这里就开演，吹一段口琴露个脸。大家说，想听副班长唱什么歌？”他掏出口琴看着王雪梅。&1t;/p>
王雪梅说：“青春啊青春！”“好，听我的！”何帅捂住口琴吹过欢快的前奏，王雪梅就唱了起来：&1t;/p>
青春啊青春，美丽的时光&1t;/p>
比那彩霞还要鲜艳，比那玫瑰更加芬芳&1t;/p>
若问青春在什么地方？&1t;/p>
它带着爱情也带着幸福，更带着力量&1t;/p>
在你的心上，在你的心上，你的心上&1t;/p>
啦啦啦……&1t;/p>
欢乐的歌声飘出窗外，回荡在蔚蓝色的天空。&1t;/p>
两天后，大家到达了青藏线上青海省最后一个城市——格尔木，稍作休整又踏上了征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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