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询问
饭店是很平常的小餐馆，内部的装修也很平常，整体橘色，桌子和凳子都是木质式的，店内空间不小，他们叫了两碗重庆小面，走到靠近里面的位置坐下，这里的位置同样靠窗，可以看见外面的行人。
两人相对而坐，中间的桌子倒还很幸运的成为了余昭昭坐立难安的掩饰品。
她的双手就搭在双腿上，很安静的坐在座位上。
服务员过来倒了杯水，放在两人的面前，余昭昭这才把手伸出来握住杯子捂捂手。
热乎的。
江星野瞥了一眼：“冷吗？”
余昭昭意外：“嗯…也还好。”
饭店里人不多，倒也不算冷清。
冬日里，大家来这店里吃这一口热饭。
其他等待的人都在相互聊着天，余昭昭忍不住对他说：“你再多说点儿话叭。”
江星野：“嗯。”我知道。我在想说什么。
余昭昭心想：你会知道先说话？
江星野面无表情地看着余昭昭一脸疑惑和嫌弃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江星野开口：“你在看什么？”
像是做坏事儿被抓包了一样，余昭昭讪讪笑道：“啊，没有没有。”像是怕他不相信又补充道，“就，就走了个神。”
端着面的服务员来了，像是解了个围：“慢用。”
余昭昭站着对服务员说：“谢谢。”
又对着江星野说，“吃这碗面的时候呢要就着这个小菜吃。”刚刚服务员还提前端了两盘小菜，其实就是自家泡的那种萝卜干，不过酸酸的，很好吃，余昭昭夹了两个放在碗里，和着面一起塞进嘴里，嗯，好吃。
江星野看着她动了筷子才开始吃。
余昭昭将头发别在耳后，开心的问他：“味道怎么样？”
江星野点头，语气不咸不淡的：“嗯，很好。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余昭昭点头：“当然啊，这里离我家多近啊，很方便的，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刚刚绕远路。”又继续补充，“真迷路？”
江星野：“没有，本来就准备来这里而已。”
余昭昭：“那还绕路？”
江星野：“走错了而已。真没迷路。”像是无奈一样。
余昭昭：“哦。”然后继续吃饭。
看着面前的人，江星野总在想，她活的好快乐，好像总是无忧无虑的，对以前的事情也闭口不提，像是毫不在意，从未放在心上。
余昭昭微微抬着头看他：“嗯？我脸上有东西？你总盯着我干嘛？”
江星野笑着摇摇头：“没有。”
就是边吃饭又便拨头发还挺好玩的。
这一笑，余昭昭便心里偷偷地嘀咕：怎么总笑我。
余昭昭吃了几口，感叹了两句真好吃，满足的问他：“哦，对了，你怎么突然约我吃饭？”
江星野继续搅了搅面，慢条斯理的说道：“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我。”
江星野思虑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知道今天几号了吗？”
余昭昭：？怎么突然问这个？
余昭昭：“26号，怎么了？”
江星野：“今天是我回来的整整三个月。”
余昭昭歪了歪头：所以呢？
江星野：“也是回来后第一次请你吃饭。”
话题无厘头，余昭昭猜不出他到底想说什么。
余昭昭停下筷子：“嗯，你快点进入话题吧。”
江星野这才郑重的对她说：“所以，叙叙旧？”尾音上扬，好像在征求她的意见。
余昭昭：“？？？就是叙叙旧？”
害，就叙叙旧而已，搞得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呢，这样慢吞吞的性子，怎么一点都不像江大队长的作风了。
好好的叙旧是不可能的，因为总是有突如其来的事情发生。
他们的位置靠窗，稍稍偏一下头就可以看到外面出现的情况。
店前是有一片空地的，再往前就是街道，街道宽而长，车子来来往往，晃人眼睛。
快递小哥们也骑着电动车忙碌地在街道上穿梭。
事情往往发生在一瞬间。
黑色的小车不受控制的行驶，像是一个不会开车的又不知减速的人，
笔直的公路上依然还有很多车。
其他的车都避而不及，在车要靠近的时候便主动的靠边停留。
前方的正在过马路的行人匆忙的跑到对面，一刻都不敢停留。
交警的手臂扬的老高，使劲儿地吹哨以示警示。
车子像是不听使唤，不知是不是驾驶位的人心存了良心，“哐！”地一声，车子狠狠地撞向了大树。
来来往往的路人不知所措。
好在还有个路人淡定了打了120。
粗壮的大树并没有多大的影响，车子倒是报废了，里面的人头破血流，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这一幕就发生在眼前，江星野眉心皱的厉害：“你先吃。”说完便小跑着出店门去事故现场。
余昭昭忙起身：“哎，等等我也去。”
出车祸的是一位女士，车前上的玻璃破碎，溅得到处都是，车门被卡死，安全带紧紧的扣住，女士趴在方向盘上，不做声响。
外面的路人拼命的喊叫，想让她保持一点清醒。
江星野问店家借了一根棍子，一棍子砸在了前车窗上。
本已经破碎的车窗更加的破碎不堪，他很快的便把车窗子卸下来了，虽然是满是裂痕的车窗。
众人拾柴火焰高。
大家都在帮忙，一起出力，将这位受伤的女士从前面的车窗里抬了出来。
女士的面部都是血迹，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损，手里像是紧紧攥着什么东西一样握着拳头。
医院的救护车还算来得及时，救护人员到来的时候还很意外：“这次的应急处理做的还可以。”
暂时的止住了血，包扎了头部的伤口。
虽不知是谁，但有一句夸奖总是对的。
警车上的警笛声短而紧促。
警车到来的时候，事故的现场基本没有变化。王警队来的时候遇上了江星野，打了声招呼：“江队。”
江星野：“嗯。刚才将人救出之后没有人碰过现场。”
王队：“嗯。”开始查看现场并且记录。
整个过程都快速而又紧张，余昭昭站在旁边好像并没有任何用处。
她就站在那里微微低头出着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是好像有些失落，两只手交叉垂在前面，时不时的扣扣手指。
也并没有发现江星野一直看着她。缓缓的向她走来：“知道报警了，不错。”带着很浅地笑意。
在他刚刚发现跑出店的时候，江星野便听到了她“我也去”的声音，自然的也就看到了她报警的画面。
余昭昭没听出来他口中的表扬，她呆呆的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嗯。”
江星野：“怎么？被吓到了？”
余昭昭摇摇头：“不是，就是突然感觉生命真的很脆弱啊。”
生活中总是是不是的出现着这种例子，病情，溺水，车祸……生命的脆弱是“事故”突然出现的震撼，也是不知不觉中带来的痛苦。
江星野不否认：“嗯，生命的确很脆弱，有时候真的怕人突然就没了。”
余昭昭看见了他在说这几句话时的淡淡阴郁的感觉，像是经历过生死之后的担忧。
只见他继续说着：“不过，过程永远比结果更重要。”
他隔着她披着的头发拍拍她的背，轻声说：“走吧。”
中午的好天气在“生命”的这个话题上好像也显得不是特别重要了。
俩人并排走在街上，人行道的两旁依然有着大树，高大而又粗壮，松树常青，让刚才稍微惊吓的画面在余昭昭的脑海里变得模糊。
江星野看着旁边的姑娘此刻正在慢吞吞的走着，他放缓了脚步，微微偏着头看她。
“余昭昭，丝巾没了挺可惜的。”
“没事啊，帮了人它就变得有价值了。”
刚刚在帮那人止血的时候，手边没有可以用的东西，几个路人也都想了办法，最后还是余昭昭拿出来的丝巾最合适。
那条蓝色的丝巾很是好看，和她今天穿的深色蓝色呢子外套也很搭。
印象中她很喜欢蓝色。
可是这件外套好像不怎么保暖，因为余昭昭到现在已经吸了好多回鼻子了。
余昭昭：“你不去和他们一起吗？”
江星野：“我现在是特警，他们是警察，负责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他说的是“现在”，可是余昭昭并没有注意到，只答：“哦。”
大街上走了一小会儿，便原路返回，江星野送她回家，略微有些歉意的对她说：“我们，下次再叙叙旧？”带着一点询问的意味儿。
余昭昭偏头看着他，语气确切：“当然啊，有人请我吃饭的机会可不能放过啊。”
江队的语气里带着笑意：“好。”
他们的以前虽然有些矛盾，但是成年人没有必要因为一次的别扭而影响了两人一生的关系。
当然他来找她，她心里确实有一丝丝的雀跃，但并不代表他们可以像以前一样继续称为很好很好的朋友，现在充其量也只是高中旧识。
至少现在在她的眼中，只是旧识再重逢。
好关系的修复仍然需要时间。
到小区门前的时候，江星野对她说：“余昭昭，你要找我的话，记得给我微信留言。”我好给你回电话。后半句没有说口，因为——
余昭昭：“？”我为什么要主动联系你？
余昭昭：“放心，我这个人呢一般没什么事儿是不会找你的。”
江星野：……算了。
还是他去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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