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商场
榕城因为地处偏南的缘故，十二月的天气还算不上特别冷，就是风很多，寒风凛凛，那是刺骨的凉。
最近的天气又重回以往的风格了，乌压压的阴沉。
头顶上的天空总是乌云密布，阳光被阻隔，整个城市倒也不似平常那般热闹了。
天年路这一条小吃街，本应该是夜市一样的繁荣，夜晚出来的人也变得更少了。
为什么？
因为总是有人想违点法。
中午回家后，余昭昭就在了懒人沙发瘫着，还顺便的感叹着沈霜月的明智，很久之前便买了这个沙发。
电视机里放着的是新闻。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新闻的呢？她记不清了，反正挺久了的。
对面的邻居敲了门，“小余啊，是我。”敲门的是住在对面的邻居，姓李，余昭昭平时就一直喊“李婶儿”。
年纪将近五十，身子骨也很硬朗，平时有时间的话会带着余昭昭一起锻炼。
余昭昭不太喜欢让别人等，鞋都没穿，“噌”的起来到门口开了门儿。
她笑着叫人：“李婶儿，怎么了？”她侧身示意李婶进来，“快进来。”
李婶看着她光光的脚：“哎呀，怎么鞋都不穿哩。”
李婶手里提着特产，高高兴兴地进门放在玄关处的一个桌子上，余昭昭给她找了一双鞋换上，自己也默默地穿上棉拖。
李婶像是开心极了，拎着特产又拉着余昭昭的手到客厅上来坐着：“来来来，小余啊。”
余昭昭笑着问她：“怎么今天这么高兴啊？”
李婶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满眼是笑意的对她说：“我们家老大可算是当上爹了，终于可以抱上孙子了呦。”
余昭昭替她高兴：“几个月了？”
李婶儿的眼睛亮了，比了个二：“两个月了。”
李婶儿的儿子结婚五年了，一直没抱上孩子，今日的李婶像是圆了梦。
李婶又拍拍她的手，很认真地说道：“小余啊，你这一个人在外打拼这么多年，有时间的话记得早点找对象，这年头找个好男人真的不容易，遇到好的了就不要错过，知道不？”
皱纹爬上了眼尾部，李婶笑着的时候，连皱纹都显得温柔。
余昭昭在榕城生活了将近八年，住到这里是工作以来沈霜月提供给她的，虽说沈霜月不缺钱所以不收房租，但是余昭昭一直暗戳戳的给她打钱，沈霜月哪里都好就是脑子缺根筋，也不爱算钱。
沈霜月是余昭昭视为亲人而珍惜的，除了她，在这座城市里，也就只有李婶了，她们做邻居多年，李婶一直把她当成了亲闺女对待，除了因为当初总想要个女儿但是两胎全部是男孩儿的缘故，更重要的是像是找到了她年轻时候的自己。
她们像是亦亲亦友。
余昭昭笑着回答：“嗯知道了。”
最后李婶儿还邀请她今晚去她家吃饭。
李婶儿还笑嘻嘻地对她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有孙子可抱了，家人也都回来了，今天晚上肯定热闹！”
地点就在她家，很近很方便。
余昭昭本想拒绝，但是架不住李婶的坚持，硬是让她答应了。
对此余昭昭暗暗的想：算了算了，还是送个东西找个借口就走吧。
下午的时候，余昭昭收拾了收拾出门买礼物，去人家家里，总不能空手。
她准备买点东西。
天池路的尽头连接的是华天路，这里属于商业街，到了下午的时候，人流量慢慢的开始增多。
以防下班的时候人继续增多，余昭昭准备快点买礼物，然后想去超市里买点东西。
商业街的中心有一个百货商场，楼层很高，听说七楼以上还有几个餐厅和电影院，不过她从未去过。
来之前她查过了，给孕妇买东西的话可以买一些衣服或者玩具…
孕婴店里还算比较安静的，来到这里的都是带了家属，有的人还带了孩子。
余昭昭一个人还有些格格不入。
余昭昭看见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在婴儿车里睡着，小手看着好软的样子，两个小腿儿就蹬在前面，睡得香甜。
店员a：“小姐，你需要什么？”
余昭昭想了想：“刚刚怀孕的时候，需要买些什么？”
店员a：“可以买要用的东西，也可以为孕妇准备一些护理油。”
手机响了，余昭昭去接电话，对着店员a说：“稍等。”
她走到门口接了电话，稍稍压了声音：“喂。”
“余昭昭，你在百货商场？”原来是江队啊。
“嗯，怎么了？”
“刚刚看到你了，就是确认一下。一个人？”
他也在百货商场？“啊对，我一个人。”她有些打着玩笑的语气，“怎么？你要过来？”
“你自己先慢慢逛逛。”
“啊不是”电话挂了，余昭昭在嘴边的那一句“这算是怎么回事？”没能说出口。
余昭昭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但是旁边的店员小姐姐还是听到了“一个人”，心里不由得是一阵的气愤。
这位小姐年纪也不大，长的也算是漂亮的，可惜年纪轻轻的就怀了孕，而且老公好像也不咋样。
她也是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人，怀孕的女人是很辛苦的。
怎么就是有人把怀孕只当做女人的事情呢。
以至于余昭昭在挑东西的东西，那个店员姐姐总是帮着忙介绍，还时不时地露出一些怜悯的眼神。
余昭昭在深思熟虑下最后决定买了“护理油”，因为她记得好像有人提过这么一嘴，说怀孕后的女人，肚子上会长纹路。
那个店员对她的选择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女人就该是对自己好点。就要这一个是吗？”
余昭昭点点头：“嗯。”
买完东西出店门的时候，余昭昭不自觉地往两旁看了看。
啊，没有。
前面的电梯上人来人往的，余昭昭这一层是五楼，她不恐高，趴在栏杆上向前望。因为百货商场的中心是空心的，从一楼的中央向上延伸，是一个巨大的雕像——孙悟空，古铜色，雕刻的很细致。
余昭昭对它的第一印象就是：造这个雕像肯定巨贵吧。
她趴在栏杆上摇头晃脑地认真的观察这个雕像，却没发现左斜对面的人在看他。
江星野为什么来这个百货商场呢？因为她的母亲想要买些衣服，所以叫他来陪。
美曰其名让他学着买衣服，买衣服的事情他属实不太擅长。所以出来避避她母亲的死亡问答“这件好看还是这件好看”，结果就看到了余昭昭进入了前面的那个店里。
从这个角度看她其实并没有多么的清晰，但今日的她穿的依旧是今天中午的那件深蓝色的呢子外套，披着海藻似的头发。
江妈妈挑了半天的衣服，转身一看自己的儿子不见了，她朝站在外面的江星野喊了一句：“儿子呀，快进来看看妈妈穿这件衣服合适不合适啊。”
江星野走近扫了一眼：“江女士，您穿哪件都好。”
江女士这回倒还存了怀疑之心：“今天要去姐姐家里，穿身上的这件绿色的显得大气，穿蓝色的呢显得庄重。”
江星野抬眼看着她身上这件绿色的，说：“蓝色的吧，这个蓝色还挺好看的。”
旁边的店员顺势：“这件蓝色是我们店里的新款，这个蓝色属于暗蓝复古式的，表面是皮质的……”
江妈妈听到自己的儿子异于平时的推荐，既然儿子都说了这件好，那就蓝色的吧，然后她决定：“那把这两件多包起来吧。”
绿色的给姐姐，蓝色她自己留着。
江妈妈来了兴致：“儿子，来，付钱。”
江妈妈买了新衣服，心情也变好了，女人的本性好像就是逛街买买买，一旦起了劲儿，就会开启疯狂购物模式。
于是江妈妈拽着江星野去了精品店里。
精品店内整体的装修呈白色，有些欧式风格。内还设置了一个沙发。
这个精品店内空间很大，店主好像还给东西的风格分了一个种类，当然东西的种类还真的挺多。
江星野看的眼花缭乱，江妈妈挑的兴致勃勃。
江星野转悠着，突然开了口：“妈，您看这条围巾好看吗？”
江妈妈闻言过来看看：“有些老气了，你妈妈我是会带这种红色围巾的人吗？”其实她挺喜欢红色的，但是不可以接受红色的围巾，因为江爸爸曾经就因为红色围巾而说她老气，毕竟几十年过去了，人也是真的老了，更不敢碰红色围巾了。
“那这条丝巾呢？”
旁边的店员都是年轻的小姐姐，几人悄悄的讨论着：“这位帅哥长的真好看啊。”
“腿还很长啊，个子很高叭，目测有187了。”
赞同以上两人的话，继续聊：“可不是嘛，他的眼睛可还是标准的桃花眼啊。”
“刚刚他说话了，听到没，人不光帅声音还挺好听。”
“果然美丽的人总是遗传的，人家的妈妈也是美人啊。”
……
声音倒也是不小，一字一句的落在江星野的耳朵里。
他笑了一下，原来在别人眼里他是这样的啊。
怎么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一句“也还行吧”呢。
店员小姐姐被这一笑弄得给脸红了。
江妈妈倒也没怎么被这些言语给影响到，毕竟她呢，是从小被夸到大的。
她走到收银的地方：“儿子，付钱嘞。”
余昭昭欣赏了一番齐天大圣孙悟空后，便出了百货商场，去了旁边的超市，买了一些菜和生活用品。
出超市的时候，便接到了电话——江队长的。
江队长：“回家了？”
余昭昭：“没有。”
江队长：“在哪儿？”
余昭昭：“？？？我刚出超市啊？问这个干什么？”
江队长语气不悦：“天快黑了，在原地等着。”还到处瞎晃悠。
天确实是快黑了，大街旁的店里的灯慢慢地都亮了，人的逛街时间像是没有规定一样，有了这个机会就开始了疯狂。
不买的时候像是什么都不缺，要买的时候，好像什么都得屯点。
余昭昭“啊”了一声，电话就被挂了。不到一分钟，前方的街道处便有了喇叭声，江星野放下了副驾上的车窗，对着余昭昭招了招手，好像在说着：“过来。”
她走近，对着副驾的窗口说道：“江大队长，麻烦您下次说话的时候不要随便就把电话给断了，可以吗？”
语气并不是特别爽，江星野仿佛看到了她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江星野不废话：“嗯，上车。”
余昭昭不爽的回答：“哦。”有车就蹭，反正还省了她的车费。
余昭昭一直坐的都是人的副驾，自然而然地这次也是，上车后，就想开始问东问西：“诶，你怎么也在这里？”
江星野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副驾背后默不作声的人：“买东西。”
余昭昭看着人就是问一句答一句，她觉得这人压根儿就不怎么想和她说话，于是她也闭口不言了。
结果江星野继续道：“江女士，请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口说说话？”
余昭昭懵了：？？什么江女士？
后面的江妈妈：“马上马上嘞。”
余昭昭被吓了一跳，偏头瞪着眼睛：“这怎么回事儿？”
后面的江妈妈主动地介绍自己：“你好，我是江星野的妈妈。”像是出自大户人家，温婉大方。
余昭昭想起刚刚对江星野不爽的语气，她干笑着：“江阿姨，您好，我是余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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