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爱的千万种
卵蛋型的摇篮里，一个肥嘟嘟的小娃正举着两只雪白嫩莲藕般的手臂张手要抱，他的父亲只顾着举着平板快速浏览工作文件。小娃见得不到满足，开始哇哇大哭起来。旁边的月嫂连忙检查了他的尿布。月嫂俯下身准备抱起这小娃进行一番安抚，结果他小手乱挥很不配合，“先生，小水仙要你抱呢。”
“不要闹了，你的新妈妈喜欢乖孩子。”
月嫂奇异的看着苦闹的这小娃眨巴眨巴眼睛渐渐停止了哭泣，“哎呦我们小水仙好聪明啊，能听懂大人讲话呀。”
“瑛嫂，你带他去喝奶吧，我有事情要做。”
“好的，先生。”她推着小娃准备退出房间“先生，女主人很快就要来了吗？”瑛嫂掩门的时候小心翼翼问了一声。
“没事的，她来了才更需要你帮忙呢，瑛嫂你不必担心我会辞退你。”那个男人第一次回过头，耐心的看着自己儿子咯咯咯去抓月嫂的手“你看，小水仙也舍不得离开你呢。”
“哎呦哎呦，余先生，你们都是好人，谢谢你。”
等瑛嫂关上门，他自语“eddalopez，这个疯子。”
若是我这一步走错了，小水仙可就没有新妈妈了啊。他沉思良久，点开了程楚易的微信对话框。
六人寝的男生宿舍里，正吵吵嚷嚷着中午该谁带饭了。临窗上铺，半坐在床上的万斯年刷着外卖软件，给众人开拓新思路。既然谁都不愿意去食堂，那就点外卖呀。新的问题又产生了，这些男大学生开始推脱，谁也不肯挪窝去拿楼下的外卖。程楚易在肝一个小组作业，手机滴滴的响了两声，他忙中看了一眼，发现程姝容居然给她发私信了。
还没有看清什么，对面就撤回了，“？？？”程楚易发了三个问号，对话框却一直没有动静。“万斯年，我姐搞什么，撤回的这么快，她八百年没给我发过微信了，嘿真稀奇。”他眼睛盯电脑久了，有些发酸，肚子也饿了起来。
万斯年噌的一下，从床上翻了下来，寝室里是上床下桌的格局，他一脚蹬在了自己桌上，“饿死了，我们回家吃饭吧，今天又没课。”
“哇靠，你们居然又要背叛组织。”周围发出附和声。
“行啊，回家看看程姝容在搞什么。”
二人一拍即合，“等一下，这个点她应该在上班吧。”万斯年想了想。
“没事，去公司找她，下班了正好蹭她车回家，老孙，帮我和导员说声，我肠胃炎又犯了，今晚回家住。”
老孙挥了挥手“滚滚滚，别忘了明天早八。”
“oh,我真的栓q。”闻听早八，哪个大学生不谈虎色变。
莉莉今天起晚了，差点没赶上公交，还好踩着点跑到了公司楼下及时打了签到卡。掏出啃了一半的手抓饼，她满足的大啃一口推开公司的玻璃门。“芳子姐，你今天这么早呀。”
“早上好莉莉，这两天辛苦你上班了，我们接了个外活，要出差几天。”
“啊？这么突然，大家都去嘛？”莉莉放下肩上的包。
“是啊，我拿下资料也要马上走，你守好公司，把这个季度完成的项目都整理一下，我们后期需要这份资料去招标哦。”
“欸，好滴。”莉莉活力满满，比耶。吕芳子拿起一个牛皮档案袋，“有事发群里哦，拜拜。”
奇怪耶？平常都是容容姐交代我的，看来这活很急啊。呜呼，大家都超努力。
虽然公司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是按照惯例烧了满满一壶水。门口的客铃很清脆的鸣了起来，莉莉起身拉开门，万斯年超酷的一把拿下墨镜“hi”他勾起唇角，“我是来应聘的。”
莉莉微微涨红了脸，对面这个人长的好像男团明星啊。普通人驾驭不了的粉色，他却浑然一体，毫不违和。他是桃花眼吧，呜呼优质帅哥！
“我们这边没有招聘哦。”虽然他很帅，但是形迹可疑啊。“这边公司很多，小帅哥你可能走错了哦。”
万斯年摸摸鼻子“你们老板是不是叫上官。”
“欸？”莉莉眼睛都放大了，不会是来抢我工作的吧！
“上回你们老板说让我来实习的。我叫万斯年，麻烦你通报一声，谢谢美女姐姐。”万斯年随着她身子的侧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没有人嘛？”他环顾四周，有些惊讶，局促的看了眼莉莉。
“那你先坐一下，我去问问老板哦。”莉莉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算啦，没有人那我下次再来吧，啊，我看到姐姐的工位了。”万斯年指着挂在电脑桌上的有程姝容证件照的工牌。
“欸？你认识容容姐。”莉莉看着他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翻出手机里的相册，是一张偷拍照，黑夜大海沙滩，提着鞋子赤脚走着，湿漉漉一身婚纱透着玲珑曲线的程姝容，在风中回过头全然舒展一笑，在定格的这一瞬间她如星光璀璨。
莉莉被这张照片上的容容姐漂亮到失语，可以看出拍照的人是多么用心爱着她。
“你和容容姐？”
万斯年微微羞涩，将目光移到那张露着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的证件照上“我是她的小男友，美女姐姐你们公司会反对办公室恋情嘛？”他温柔的摩挲着她的微笑，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莉莉“可不可以为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啊，上官老板不知道的。”
“啊，啊这，(o)哇～”莉莉被天降大瓜砸得晕头转向，“我以为容容姐都封心锁爱了，天哪，不好意思我就是有些惊讶。”莉莉连连捂脸后退“没事的，我们公司很开明的。”
“姐姐觉得我年纪小，不愿意公开。”他忧愁的趴在桌子上“我能在这坐会吗？”
“没事没事”莉莉去给他倒茶“他们接了个急活，这两天都不在公司。”
“是这样呀，难怪我今天给姐姐发消息打电话都不接，我还以为她生气了呢。”万斯年委屈的接过茶水，小声道谢。
外面的客铃又响了，莉莉回过身看了一眼门口。“姐姐你先忙，我不会乱动东西的。”看着一脸乖巧的万斯年，莉莉激动在心里刷弹幕，这不就是嗷嗷年下小奶狗吗！“没关系的，你坐，我先忙了。”她含笑着掩饰着内心的激动，转过身去开门。
“你好，这里没有点外卖，这里是11楼。”
“姐姐，我是大学生第一次出来送外卖，这个地址写着就是福里大厦十一楼09号啊，这单要超时了，公司要扣我钱的。”
“你先别急，上面有些电话号码的，你打打看，我们这边确实没有点外卖。”莉莉看着他一脑门子汗，安慰道。
“我打过的，是空号。”他提着咖啡，手里揪着外卖单直接滑到了地上，很奔溃的掩着脸。“别急，我帮你去隔壁公司问问。”莉莉热心肠的一把拉起外卖小哥，往对面的旅游公司去。
这个时候，万斯年一改忧愁，快速开机，输入0719的同时心里腹诽，什么都是0719是吧，“0719”是不会感动的，我才是你的男主角，坚持住，我来救你了。凭着直觉点开桌面上的零号文件夹，文档里果然有“0719”的订婚宴的所有备选地址。他快速拍照，对着郊区的大庄园就是一个中指。
门口的声音传了进来，他警觉的快速关机。
“福里大厦有ab栋的，我们这边否问过了没有点咖啡，你赶紧去b栋看看吧。”
“嗯嗯，麻烦你了，谢谢姐姐。”
莉莉日行一善，很快乐的给自己比耶。万斯年也出来了“我不打扰姐姐上班了，我来这也请你为我保密，我想下次来应聘的时候给姝容一个惊喜。”
“好的好的，绝对保密哟。”哇塞，年下小奶狗直球冲击耶！莉莉朝他挥手拜拜，万斯年戴回墨镜，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立刻没了笑意，他抿紧嘴唇，思考着真的有人死复生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除非，人根本就没有死。想到这里，他突然出了一身冷汗，那若是一个人根本就没有死，过了这么多年重现人间的目的又是什么？心里缓缓涌出一个惊悚的想法，报复。
程楚易曾经说过，程姝容痛不欲生这么多年，最后悔的就是那一通电话里，说了让他再也不要回来了这一句，谁能想到一语成谶。
这个故事要追溯到七年前。
兵荒马乱的青春里，大家终于在高考这张答卷上完成了三年的奋力拼搏。在毕业酒会上，李素白撞见了程姝容与柯埃达的争吵，得知了横亘在二人之间长达两年的矛盾。原来，表面恩爱甜蜜的情侣之间还夹杂着一个白月光。程姝容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能忍了这么久，也许是她终于要失去柯埃达了吧。高考之后，柯埃达要回到m国，他父亲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在酒店泳池边，程姝容抱着柯埃达声泪泣下，请求他留下。李素白躲在一旁的椰子树后，亲耳听到柯埃达不带一丝犹豫，残忍的拒绝了程姝容，“我已经和埃琳娜约定好了，你不懂，我不能这么任性，我们不是像你一样的普通人家，我必须回m国，攻读伊利的斯大学学位。我们只是分开一段时间，埃琳娜是无辜的，我不希望你再误解她。”
李素白心里得意极了，柯埃达这番话无疑是分手宣言了，哦看程姝容的背影多可怜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能打破常规在一起呢，柯埃达身上全都是超一线大牌，家境绝对是顶尖的，程姝容真傻，爱情是绑不住男人的，还不如趁现在多拿点好处。三年青春啊，在他们那种人眼里什么也不是。她心里古怪的泛着一丝伤感，程姝容这个人间小白花该伤心欲绝了吧。李素白还在感叹着，下一刻她眼里的人间小白花就把柯埃达给踹下了泳池。程姝容脸上溅满了水花，她冷冷的盯着水里暴怒的柯埃达，“我知道你拿我做她的替代品，我也受够了，你走吧，我不想玩了。”
“什么替代品，程姝容你什么意思，我说过了，不关埃琳娜的事。”柯埃达甩了一把脸上的水，在泳池里站直“你发什么疯，我今天就跟你把话说透了，我肯定是要回国的，你要是真那么舍不得我，我负担你学费，我们一起走，行不行，别生气了。”他看着程姝容愈加冰冷的脸色，心里头逐渐后悔，他走到泳池边上，去触碰她的脚背“我说错了，是我舍不得你，跟我走吧，傲天，你的小可爱求你了。”
程姝容退后，“埃琳娜的嘴唇软吗？甜吗？”她站在刺目的盛夏阳光里，接连退步的动作，就像下了决心，此刻就要退出柯沉的人生。我已经放下所有的骄傲，连自尊都不要了，我只求你别离开我。现在我才明白，你从来不属于我。“埃琳娜究竟长什么样子，能让你对着视频都神魂颠倒，视频里的你跪在她床边，她给了你一个热烈的亲吻，你们吻的难分难舍。每一个暑假你跟我说要回家，然后在m国与她爱的这么热烈，那我是什么呢，你的地下情人，你们爱情里的第三者，你可以肆意欺骗玩弄的一只小狗。
我一直都很困惑，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她停顿在这，十分讽刺的望着他，柯沉的身影逐渐在她眼里模糊，成为一个小黑点，视线里更为广阔的是天空，“原来是我只要有跟她一点点相像就可以让你对我“一见钟情”。”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因为不值得。明明留不住的，她无论怎么样努力都是别人眼里的玩笑话。
“真没意思啊。”
阳台上突然起了一阵风，黄花梨簇簇而落，在空中打着转飘下来的宽阔而碧绿的叶子随着风飘进了隔壁开着窗的卧室里。柯沉看着这几片叶子，轻轻落到程姝容乌黑的长发上，她穿着白色睡袍，静静的躺在白色的被子里，看上去很安静，安静的没有一丝生气。他已经屏退了所有人，此刻这栋楼里就只有程姝容和她自己，这个感觉令他沉醉。
就这么看着她，都能让他获得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和满足感。柯沉跪在她床下，看着她梦到这些过往，轻声的说“我承认当时的混蛋，全想起来吧，令你心碎的，令你快乐的，令我们分离的。”
毕业酒会后，程楚易发现她姐姐突然消沉了起来，可以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不吃不喝，或者跑到武馆里打一整天拳，那力道劲的，都吓坏来学拳的小朋友了。武大头师傅说“好好跟大师姐学，这眼里啊要有杀气。”底下排成一长串的小萝卜头跟着哼哼哈嘿。那段时间，程楚易偷偷跟父母反映，程父程母都以为是高考考砸了，做好准备给程姝容复读了。结果高考成绩一出来，和程姝容往常水准差不多。
程家人以为能放心了，结果程姝容照旧躺一整天，又练拳一整天，一点都没有将报考放在心上。这下程楚易受不了了，他偷偷问了问素白，结果才知道他姐失恋了。他印象中的好姐夫拿程姝容逗闷子呢，人家在外国还有个正牌白月光。这下把程楚易给气的，也一整天没吃下饭。结果当天晚上，他饿的不行，偷溜出去找吃的时候，看到月色下凉亭里赫然站着一个柯沉。他当时就要撸起袖子下去揍人了，程姝容房间门一开，她戴着拳击手套出来了。
程楚易拍拍胸脯“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可劲往他身上招呼，有事我来扛。”程姝容推了他一下，“吃完早点睡觉，不准偷看。”她杀气腾腾冲了下去，脚下却没发出一点声音，连院里的大黑狗都没惊醒。程楚易当时觉得，她姐姐已经为情所伤而练出绝世轻功了，而事实是，接连半个月没有好好吃饭的程姝容是飘下去的。
哼，就要偷看，程楚易端着凉棕躲在客厅窗帘后边吃看打探。
柯沉也像是好久没有睡过觉一样，下巴上的胡茬冒了好大一圈出来。他看着月色下，程姝容飞奔而来，明悟到：他真的好舍不得她，她是现在和未来。
“你打吧。”他闭上眼睛“你先出好气，我今天做好胃出血的准备了。”
程姝容一个急刹车，停在他面前，攥紧拳头忍耐着。“来干什么？”她压低喉咙，不能忍受和他这个混蛋离得这么近，又是接连退了几步。
“等等。”柯沉一把拉住了程姝容，“我错了。”他蹲了下来，一把抱住她的腰“我没有把你做替身，你不能误会我，傲天，我错了，我太傲慢了，我应该早就跟你坦白的。给我一个机会吧，霸总文里还有追妻火葬场，你给我一个火葬场的机会吧啊，傲天。”
“憋嚎了。要是把我爸妈吵醒了，你就立刻给我滚。”程姝容捂住他的嘴巴，二人随及在石凳下坐下。是程姝容坐在石凳上，柯埃达坐在她脚边的地上。“我的确和埃琳娜有过那么一段，15岁那年她成了我堂哥的未婚妻，我们早就断了。高一的时候，我转到你们镇上读书，我发誓，开学那天，我从门口走进来，你就坐在讲台下被别人逗的花枝招展的，我真的一眼就心动。”程姝容不相信的斜睨了他一眼。
“你生的白，整个人清清翠翠的，水灵的像一颗刚出水的琉璃珠子。”柯埃达陷入当时的惊鸿一瞥，西子捧心道“我喜欢的就是你，与埃琳娜一点关系都没有。”
“花言巧语，难道那个视频里那个狂甩嘴唇的人不是你？”程姝容按下心里的悸动，冷漠的看着他。
“我是每年都回去，我奶奶要求的，那个视频里的人确实是我，可是那时我还没有遇到你的时候拍摄的，那个时候，我刚刚知道埃琳娜要变成我嫂子了，这是她给予我们这段少年感情的离别之吻。我看视频哪里神魂颠倒了，我那是尴尬好嘛，而且我们那个时候就是互相有好感，都没正式在一起过，那个吻是我们第一个吻也是最后一个吻。”柯埃达小心翼翼的凑近她的脸颊，“你是我这辈子最后的心动，是我唯一的爱人，是我的亲亲老婆，我错在掂量不清，无法正视和埃琳娜的这一段过往，让你受委屈了。埃琳娜是我的嫂子，今年都要和我哥结婚了。我和她之间以前是有暧昧不清，可是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些天，我真的很想你，和我一起出国留学吧，我都打点好了，我已经习惯了有你的日子，我离不开你啊傲天，和我一起走吧。”他吻在了她的耳垂，热热的呼吸打在她脖颈。
“哼，你不要以为说这么多我就能原谅你，看你表现吧。”程姝容其实心里信了一大半，“话说清楚，从前的事就算了，既然你要跟我好好在一起，就必须一心一意，我的心里只有你，你的心里也必须只有我。”她挥舞着拳头，很认真的对他说。
“唔傲天，你好可爱呀。好想现在就跟你结婚啊，要不我现在就冲进去求岳父岳母让他们把你嫁给我吧。”柯埃达受不了她挥着拳击手套还这么可爱，对着程姝容上手就是一顿揉搓。
“干什么呢！放开我姐。”程楚易看着看着就不对劲了，这两个人都快贴成一个人了，他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扒拉开这两人。
“你怎么还不睡觉？”程姝容羞窘的佯装呵斥她已经开始抽条的弟弟。
“很晚了，你赶紧骑摩托车回去吧。”程姝容捂着弟弟的眼睛，踮起脚尖冲着他悄悄耳语“出国的事情我不能一个人说了算，mua~”她又亲又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拜拜。”
月光下，柯沉解开她的一只拳击手套“这算定亲信物，我要带走。”他一把手套就抱到自己怀里，乐颠颠的朝着村口那辆摩托车而去。
随着一声引擎声的轰鸣，少年白色的衬衣在晚风中猎猎作响，18岁的程姝容在月亮的清辉里目送他的背影。那时还年轻，所有的情感都是热烈坦荡，一如天上的月亮纯净皎洁。25岁的程姝容，即便在月亮上，脸色也晦暗无光，消瘦得挂不住身上的白布睡裙。她坐在月亮弯钩上，每一滴垂下的眼泪都碎成天上的流星。浓重的哀愁流淌成银河，隔开了她的死去的情郎。
“原来你这般神通广大，能死而复生也能左右我的梦境，你还想做什么呢？柯先生，不必再继续了，我已经”程姝容曲起双膝，轻轻一挥手，底下的凉亭和人影碎裂了“全想起来了。”
对面的柯沉，半个身子陷在了银光闪烁的河流里，他像是要被湮没了身上流光明明暗暗，“你在害怕什么？”
天地风云变色，程姝容披散着头发，神情凄惨又愤怒，她一拳捶碎了月亮，手掌握着月的利刃，用着全身的力气飞旋出去。
“我害怕你，折磨了我这么多年的你！哪怕给我一句希望，我也不会变成精神病。你知道我最常吃什么药？是治疗我精神分裂的小白片，是让我吃了能够昏睡过去的安眠药，是阻止抑郁反反复复发作的一粒又一粒永无止境的氟西汀！”
声嘶力竭后，她又开始呕血了，该死的高热席卷而来，她在坠落。
万斯年已经用最大速度和程楚易赶到了这座庄园外。两个人二话不说，就要硬闯，顺着栏杆往上爬，没想到上面居然装有电网。
“找到地址有什么用？我们连进都进不去。”万斯年暴躁的猛踢路边的土块，然后疯狂的朝着门里面喊“着火了，着火了，快开门！”这一操作马上被程楚易给制止捂嘴“别喊了，如果里面那个人真的是活生生的我前姐夫，我老姐绝对没事。现在的问题就是里面到底是人是鬼？”
踏出校园后，余景堂的消息姗姗来迟。程楚易一直没有放弃撮合着两人，又因为上回爆出的惊天秘密而对他的景堂哥又倍加怜爱。他给这两人都报名了一个相亲网站，抱着就算这两个人凑不到一起，也各自会有个好归宿的目的，报名需要一些资料，他这段时间都在旁敲侧击着余景堂。
今天余景堂终于把他要的在国外参加社交活动的照片给发了过来，照片上，他西装革领举着香槟在酒会上游刃有余。这不妥妥的社会精英！看到照片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家老姐可能配不上这么优秀的景堂哥，尤其是程楚易知道他在国外是做金融风投后。万斯年觉得他看这张照片看的都有些痴了，一把抢过手机，眼睛一扫照片“上流，啧啧，真上流。唉，这不是那装逼男吗？”
“什么装逼男，你别瞎说。”
万斯年指着照片最上角格外醒目的那一张超脱凡人颜值的俊脸，“这个人我见过，当时你姐姐对着他发癔症，把人家都惹生气了。”
“？？？”程楚易把头靠了过来“啊！！！！这个人，这个人，这不是我死去多年的前姐夫吗？？？”
万斯年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时候，公交车已经来了，他推着石化的程楚易赶紧上车。公交车叮咣叮咣都已经停了两站，石化的这个人才缓回来，他哆嗦着手指，在和余景堂的聊天框删删改改，最终发了一句“景堂哥，你这张照片上的演讲者好帅呀，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吗。”
那边回的很快“那是一个古老贵族的新晋leader洛佩兹先生，在酒会上听过他的八卦，据说他很多年前遭遇了一场海难，随行的人都死了，只有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脑子和腿受了重创，差点站不起来了，就是看着光鲜亮丽，他性格诡异莫测，善于玩弄人心。”
“不会吧,看着挺善良的，不过他长的好像我姐的前男友啊哈哈哈哈。”
“世界上巧合挺多的。”
“哈哈哈哈也对，这leader又不姓柯，绝对撞脸了”
“……楚易，洛佩兹先生是个混血儿，他中文名随母姓，我们也习惯了称他为柯先生。”
余景堂放下眼镜，捏了捏凑上来的胖团子，“水仙，爸爸教你一个道理，善于玩弄人心的家伙往往会被他唾弃的命运给无尽嘲弄，以后长大了千万不要做薄凉的渣男啊，要正直善良的爱每一个不该辜负的人。”
胖团子扭扭身子，沾着口水的手指点着屏幕上站在一颗巨大的槐花树下那个扎着麻花辫，背着书包，笑容飞扬的女孩子“唔mama。”
余景堂被他的孩子给可爱到，“对咯，这是你自己选的妈妈，要好好爱她哦。”
“en。”胖团咧着一口粉色牙床，扑到屏幕上，很响亮的一个波波“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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