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檀镇誉已经派人提前联系了铜城公司，沈翊一到，两人立即上车前往铜城大厦。
檀木原先打算一同前去，但又担心他去的话意图太过明显，恐怕会打草惊蛇。
“爸爸，我也想去。”檀枝临走前还在跟争取能否一同前去，被檀镇誉一口否决，理由是去谈合作怕她误事。
这件事牵扯到命案，复杂程度让他不愿意牵扯到檀枝一丝一毫。
再一个m是当初绑架檀枝的人，也是杀害雷一斐的人。
如果陈舟真的有问题，那他就是一切的幕后主使。
这个人有多危险不必多说，他不可能再让檀枝陷入那样的危险中。
檀枝知道这一去不简单。
从那天去杜城家看到他在浏览关于铜城公司创始人陈舟的网页。
再到昨天和檀木一道回来找檀镇誉的沈翊。
檀枝不是傻子，这个陈舟绝对有问题。
结合这几天发生的m的坠楼案，七年前和m有关的人口贩卖和雷叔叔遇害的案子，这些案子一环接着一环，而线索断了又出现，出现了又消失。
再到今天，好像这些都有了明确的指向。
檀枝觉得一切真相也许终于要浮出水面了，所有的一切将到达终点。
可她依旧担心。
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的真相，这一次能成功吗？
她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那样更痛苦。
人在失望里也许会伤心难过，但他会有突破失望的劲。
可有了希望又消失会更让人绝望。
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会找不到方向，觉得疲惫提不起劲。
然而很多劲是不能松懈的。
车子早就走远了，檀枝在车库外的路上站了好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她打算去小区门口的饮品店买杯喝的。
买好回家的路上她注意到小区大门进门处两边的矢车菊开得很好，浅紫色的花瓣淡雅清丽，与周围的绿叶相当。
今天天气也很好，天蓝得像泼了颜料，白云一团团的在头顶漫步。
一切都恰到好处，全都向着好的方向。
檀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
他们永远不会出现自己担心的情况不是吗？
一个是自己老哥，一个是自己对象，还有一个可以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哥哥，再加上分局那些一起并肩作战的哥哥姐姐们，有什么做不到的，失败了那就再来。
不管有多难，他们一定会找到真相。
他们是中国警察。永远可以相信中国警察。
晚上七点多，檀镇誉和檀木的车一前一后到家。
车门一开，早就等在门口的檀枝立马蹿上去。
“怎么样啊爸？”檀枝问，“你们去铜城公司有查到什么吗？”
檀镇誉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去铜城是谈合作的，能查什么？”
“哦。”檀枝撇撇嘴，见檀木副驾驶下来的人嘴角又上去了，“沈老师！”
沈翊笑了笑，把车门合上，把路上买的果茶递给她。
檀枝笑嘻嘻的接过，忍住想亲他一口的冲动，往他那边凑了凑，笑着低声道：“谢谢宝宝。”
将车停进车库后下来的檀木看前面好像不打算等他，已经转过身要走的爸和妹，突然觉得心有点拔凉拔凉的。
他几大步跟上，看着挽着沈翊笑得一脸傻样的檀枝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虽然不敢跟爸扯皮，但敢跟妹扯皮。
“好啊你，爸一下来就寒嘘问暖，见到沈翊还热烈欢迎，到老哥这就啥也没有，视而不见是吧？”
“不然呢？”檀枝被他突如其来的犯病搞得莫名其妙，“要怎样？”
檀木被气得冷笑一声：“要怎样？要我教你吗？”
檀枝正想让他走开别烦人就看见他脸色一变，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奇怪。
果不其然，下一秒——
“欢迎回家，哥哥。”檀木上扬的嘴角一下又放了回来，“这样都不会？礼貌呢？檀枝你礼貌吗？”
檀枝：“……”
有病吧？
“你是不是有病啊？”檀枝说完就没忍住笑。
神经病一样。
檀木也觉得自己有点傻逼，忍住笑抚上胸口：“你哥哥这颗心啊，拔凉拔凉的。”
檀枝笑着往沈翊那边靠：“走开啊！”
檀木低着头嘴角抽搐着又叹了口气。
沈翊笑着摇摇头，扶好一直往自己这边靠的小狐狸。
车库离家没几步路，一分多钟的路程很快就到。
林嫦月等在铁门旁，见几人回来脸上笑意温和柔软。
“阿姨好。”沈翊笑着问好。
檀枝一看到林嫦月立马告状：“妈！哥疯了！”
“滚蛋！”檀木早就把摸着胸口的手放了下来，“你才疯了呢！”
“真的！不信你问爸！”檀枝还在笑，放开沈翊跑到林嫦月旁边挽着她的手，“他摸着胸口表情怪恶心的在那犯病！”
林嫦月笑着摇摇头，眼神越发柔软：“你们俩别再闹了，人沈翊在这呢，也不知道害羞。”
“什么叫人沈翊啊，这是妹夫，”檀木搭上沈翊的肩，轻轻晃了晃，看着他故意问，“是不是啊妹夫？”
沈翊笑着点头。
檀枝笑意更深，心中的期待得到了回应，落到了实处。
“行了行了，别贫嘴了。”林嫦月也笑，挽着檀枝进门，“吃饭吧。”
一群嘻嘻笑笑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坐到饭桌上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氛围并不安静，却让人心里觉得宁静。
一天的疲倦操劳在此刻烟消云散。一切都好，岁月静好。
-
接下来的几天，北江分局继续保持着快一个月的高强度工作，紧锣密鼓的寻找一切有可能找到的线索，忙得不可开交。
功夫不负有心人。
［经过市局调查组还有技术部门进一步鉴定，确定了辉格酒店的视频还有匿名举报的音频都是伪造的。］
不仅辉格酒店的视频，连带九月十六日周俊图书馆的视频也是伪造的。
这些视频都来自铜城，铜城拥有这些视频的原始数据，篡改视频对铜城来说轻而易举。
而一开始让杜城嫌疑人的视频经过铜城公司鉴定后说是真的，显然也是为了掩盖他们篡改监控的事实。
这一切更加确定，陈舟就是那个问号。
可陈舟的后手，确实让他有足够的底气。
银鹰系统一经发布，北江全市八百万人的隐私安全就全掌握在铜城手上。
这步棋陈舟下的决绝，没有回头的意思。
八百万人的隐私换一个人。
他们不能失败。
相关线索已经全部理清，而路海洲也申请到了搜查证，所有计划敲定，万事俱备。
发布会当天，兵分两路。
杜城和檀木带人前往铜城大厦，而沈翊前往发布会现场。
傍晚时分，天空一点一点褪色，淡红色的云彩成了点缀着青蓝色天空，随着时间流逝，云彩也慢慢褪色，天色越来越暗，直至夜幕降临。
晚上八点，发布会正式开始。
［“各位来宾，媒体朋友们，晚上好！铜城银鹰防护系统的发布会即将开始，下面我们将为大家演示银鹰的防控系统。”］
［“有请铜城公司创始人，董事长陈舟先生！”］
台上的主持人话音刚落，掌声如雷贯耳，陈舟在一片热闹簇拥下微笑着起身，在万众瞩目中从容上台准备开始他的演讲。
同一时间，已经进入铜城大厦的杜城和檀木正在争分夺秒的在陈舟办公室寻找主机。
他们原先进入铜城大厦前提前切断了铜城公司的信号，可铜城公司有针对信号中断的预案，信号中断的情况持续一段时间预案会自动开启——
那么先前中断信号的程序就会失效。
失效后陈舟就会收到消息，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转移或者销毁主机中的信息，那样的话他们所有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
他们只剩五分钟。
“我操这他妈什么鬼啊！”檀木被紧迫的时间搞得耐心全无，“这陈舟到底藏哪儿了？”
杜城目光定在某个地方——陈舟办公桌后的木柜上，放着几个奖杯。
他快步走过去。
不得不说，陈舟确实有些，这些都是互联网行业非常有重量级的奖项。
杜城目光锐利的浏览这些奖杯，突然一顿，他锁定了陈舟大学时期的奖杯，脑海里没由来的出现那天浏览的网页——
［铜城公司创始人陈舟：我的技术理想发端于大学时代。］
杜城目光越发深沉，里面暗涌的情绪锋利的落在奖杯上，他抬手从奖杯最上方往下摩挲，在触到奖杯底座时发现了异样。
他难得的出现了紧张，眼睛紧紧盯着奖杯，然后往左边扭转底座。
“咔擦”一声，左后方开出了一道暗门。
李晗震惊之余动作极快，她上前把门推开。
里面没开灯，由很多台主机组成的区域发着幽蓝色和黄色的光。
在幽暗中有些诡异。像末路尽头，黑暗里盛开的恶之花。
［“城队！主机应该在这里！”］
一行人连忙跟进去。
“我操……”这种时候，檀木也不忘夸奖，“牛啊。”
蒋峰在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天呐，这些电脑也太古老了吧。”］
［“陈舟应该是对这些古董主机进行了进行了改装配置，目标主机就是其中一台。”］李晗抬腕看了眼表，一脸担忧，［“但是，信号阻断还有两分钟就结束了，没有时间让我们逐一测试，怎么办？”］
杜城紧抿着唇，心里的烦忧在此刻达到顶峰。
他看着眼前不断闪烁的根本看不懂的复杂代码，只觉得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还是没办法吗？
“这他妈谁找得着？别说两分钟，二十分钟也不一定能找着！”檀木心态直接崩了，“我操陈舟他妈有病吧！搞这么多干嘛呀！”
两分钟的时间过得很快，杜城觉得每一分每一秒好像都在眼前流逝，没办法抓住，没办法阻止。
［“来不及了。”］蒋峰说。
杜城觉得自己心里从七年前就燃起的那团火，在经历了许许多多的燃了又灭，灭了又燃之后，在此刻再一次被浇灭。
他有些疲惫，抬手揉了揉了酸胀干涩的眼眶。
还是没办法吗？
杜城再一次在心里问自己。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再次将目光投向眼前的主机。
［“哪台主机是九十年代的？”］
李晗看了一眼，指向一台主机：［“这台。”］
［“就是这台，”］杜城果断的沉声说，［“提取指纹。”］
不管如何，他都要试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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