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乘风破浪的季姜
季姜一曲唱罢，便迎来了满堂喝彩。
纵是她脸上蒙着丝巾，也难挡秀丽的姿容。此时娉娉婷婷站在台上，安静得就像是一副唯美的画卷。
“他奈奈的，不知道柳妈妈是从哪里找来的这般尤物！单是这眉眼就够勾人的。”
许冠杰咂舌道：“这身段儿，跟翠红楼的玉雯姑娘相比，也就是胸稍稍小了点儿。不过气质嘛，可就远超一大截了。而且我怎么总觉得她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老周显然也认出了季姜，立时出言劝阻：“许公子，咱还是喝酒吧。这位宝黛姑娘不是一般人，胸小不小的，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就别瞎琢磨了。”
说话间，还拿眼角的余光瞟向了夏小至，但见他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刚开始的时候，夏小至确实还有些许的惊诧，但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丫头应该是有任务在身。
不然以她清河学院天才弟子的身份，若真的到这欢场里面来做兼职，那未免也太扯了。恐怕连麻豆都不敢这么演……
难道这画舫上面，藏着什么妖怪吗？
他决定先暗中观察一阵，如有必要的话，就出手相助。
眼瞧着客人们的激情被彻底点燃，呼声一潮高过了一潮。
春光满面的柳十娘觉得时机已到，便笑意盈盈地走到了台上。
“诸位客官，感谢前来捧场！这位宝黛姑娘，乃是我们惠春苑重磅推出的新人。现在也是时候，让她跟大家正式照个面了！”
她转过身，轻轻揭开了季姜脸上的丝巾。
一名瑰姿艳逸的绝色佳人，终于褪下了神秘的面纱，俏生生地呈现在众人的眼前，连天上的星月都为之失色。
全场一下子变得安静极了，鸦雀无声。
但是紧接着，一声声惊叹就陡然爆发出来，混淆成隆隆噪音。
“天呐，这也太美了吧！”
“柳妈妈，你该不会是到天上偷偷拐了一名仙子下来吧！”
“翠红楼的那些妖艳贱货知道后，怕是要去上吊了！”
“谁都别跟我挣！我要给她赎身，娶回家里做老婆，倾尽家财也在所不惜！”
……
像这种层级的姑娘，捧出来都是做清倌人的，格调自然很高，所以也没有任何人出言不逊，大煞风景。
听着这些层出不穷的赞美，许冠杰一口酒差点喷到了老周的脸上。
“噗……咳咳咳……”
他被呛得不轻：“我勒个乖乖，怪不得这么眼熟。这位镇安司的仙子，跑到惠春苑来当头牌，是演的哪出？”
柳十娘伸出双手，轻轻一按，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虽说咱们宝黛姑娘卖艺不卖身。但由于是首次登台，为了答谢在座的各位客官，长期以来对惠春苑的厚爱……”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决定，今晚不论各位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只要能率先博得美人一笑，就可以获得宝黛姑娘单独弹奏的机会！”
柳十娘话音刚落，便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全场哗然。
心底最激动的，还要莫过于那群囊中羞涩的举子了。
这样的方式，意味着不用过多的比拼财力，就可以得到一亲香泽的机会。
因此，举子们就认为自身占了很大的优势，绝对能从一群土大款中脱颖而出。
毕竟古往今来，才子跟佳人，才是最好的匹配嘛。土大款什么的，都是为富不仁，逼良为娼的典型……
资深人士许冠杰，此时则要淡定得多了。
提前知道内幕的他，本来也有所准备，也是抱着势在必得的信心而来。但是在知道这位“宝黛姑娘”的真实身份后，立马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虽然心里搞不懂关键，但他也知道，一位镇安司的仙子，要是真的跑到青楼里面来，当卖唱的姐儿，恐怕圣武皇帝都要被气得直接出关。
他搂着一名“好姑娘”上下其手，同时对跃跃欲试的众人嗤之以鼻——
你们都在想屁吃！
迎对面的看台上，有一名商贾率先站了出来。手上托着一颗硕大的宝珠，在灯火的映照下煜煜生辉。
“宝黛姑娘，正所谓宝石配佳人，我这里正好有一颗明珠相赠！”
一名侍女托着红盘，接过了那颗珠子。但美人儿的脸上，却没有出现任何的波澜，这位商贾只能悻悻坐下。
“小生不才，对姑娘一见倾心，有诗献上……”
场间变得热闹非凡，一位又一位资深人士接连站出来。
有唱曲儿的、有吟诗的、有献宝的……
“我有个祖传的段子，要讲给宝黛姑娘听……”
这个段子确实很经典，逗笑了绝多数人，可台上的佳人就是不笑。
周绩溪挤眉弄眼地说道：“师父，要不您去试试？保准能成！”
“人家这肯定是在办正事，我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夏小至轻轻摇头，并伸手从盘子里扯了根鸡腿。
“三少爷，该您出场了。”
“嗯……”
离得很近的旁边桌上，此时突然传来了话语。夏小至转过眼一瞧，也是有老有少的三个人，看起来都颇为不俗。
其中一名年轻的公子哥，自信满满地站了起来。
他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宝蓝色的暗花织锦直裰，腰带嵌着宝石玛瑙，上面吊着一块通透的冰种翡翠。
光是这身行头，就价值不菲。
更兼面皮白净，五官清秀，嘴角带着高高在上的笑容。愣是让一众竞争对手自惭形秽，全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
这位被称作三少爷的公子，施施然行礼道：“宝黛姑娘绝色的姿容，让人好生钦慕。在下金真，乃是永州鹿鸣书院的学子。不知可否请姑娘赏光，单独一叙？”
季姜顺着声音望过来，脸上立时就绽放出了笑意。恰如一枝带露的桃花，随风摇曳。
众人见状，都在心里暗骂不已。
鹿鸣书院又不是清河学院，仅靠这番话就能一亲芳泽？
这尼玛的，凭什么！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三少爷金真挺直了胸膛，迎着无数道充满了羡艳与嫉恨的目光，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虽说这是早就安排好的剧本，一切都只是演戏而已……
但能赢得美人青睐，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尽风头，这种感觉也着实让他觉得很享受，还隐隐有些骄傲。
不过仅仅只是得意了那么一瞬间，他就已经明白过来，季姜这个笑容并不是给自己的。
因为她说道：“学……那位正在吃鸡腿的公子，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烦请移步一叙！”
金真带着错愕与不解，转头望向了夏小至。
虽说此时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正在啃鸡腿的家伙，虽然衣着普通，但确实帅得炸裂。
自己跟他之间的长相差距，大概隔了十来个著名的话剧演员武城金那么多。
但是季姜她……
就为了这么一个妖艳贱货，连任务都不管不顾了吗？
呵，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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