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旧梦第 39 章 欲统江湖

却说23中学生会,组织部份学生骨干,完成了铁血同志会章程的初稿。然后到社会上串联讨论,形成了几点共识。第一,凡同意章程者,都可组织本地的铁血同志会。但同一地区同一级只能有一个组织。第二,上级组织得到本地多数下一级组织的支持才能成立。第三,没有上级组织的同级组织通过联络员协调行动。第四,全国*有权修改章程。第五,各级组织可秘密成立铁血除奸团。第六,可公开成立打狗队等群众组织。

        这几点共识和章程印成传单秘密传播,一时间,北平冒出了许多铁血同志会的组织。街面上也常见手持棍棒的打狗队。一般的小地痞流氓都做了缩头乌龟,一些大的帮会到处宣称,决不和日本人合作。也有要求加入铁血同志会的。随后,这股抗日风潮开始向外地扩散。虽是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但李学文认为总比汉奸满地走要好。

        在<御园餐厅>后院的一间密室里,松室孝良、儿玉誉士夫、头山秀三、山岸宏连袂拜访董途平。儿玉首先介绍道:"董桑,这位是我们大日本帝国驻北平特务机关长松室孝良君"。松室孝良赶紧立正鞠躬道:"请多关照!"董途平拱手道:"幸会!"儿玉双手递上一张支票道:"这是一百万大洋的首付款,请收好!"董途平双手接了,口称:"谢谢!"然后从抽屉中取出一沓文件,递给儿玉道:"这是第二份商业计划书"。

        几个日本人把脑袋挤在一起,迫不急待地翻看了起来。原来是油炸方便面的制作工艺和商业推广计划。这方便面用棕榈油炸制,蜡纸包装,可长期保存。食用时用开水泡开,倒上料包。就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当然,可根据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开发不同口味的料包。几个日本人一看,就知道方便面是个居家旅行军用的好东西。

        当下几个人热烈地讨论了一番,准备黑龙会和军方拉上几个大财团一起干。争取一上市就垄断市场。*产业准备东京、新京、北平三个点一起上。两大产业董桑都是股东兼付总经理。北平的点董途平建议设在北太平庄附近。技术人员和设备从东宝和满映株式会社抽调。演员和一般工作人员黑龙会负责招募。

        谈完了生意,松室孝良道:"董桑,现在北平的商业环境很不好。一些无知的激进学生动辄上街抵制日货。一些友好的帮会人士遭到打击。现在就连一些帮会也嚷嚷抗日,如何控制帮会为我所用?董桑何以教我?"

        董途平道:"帮会人士大多有奶就是娘,又相互不服。偏有人梦想统一江湖。所以几百年来争斗不断。孝良君可拉一部打一部。拉者,无非是给与财帛武器,助其称霸江湖。然后令其打压反对派,此乃以华制华之计"。儿玉首先叫好:"高啊!此计必加深帮派间仇怨,我等正好从中取利"。几个日本人心里却想:"这董桑好像不是华人"。他们那知,董途平认为自己是世界人。

        董途平继续道:"我有一计,可将北平的帮派一网打尽"。"哪呢?"几个日本人一惊。松室孝良喜道:"董桑地,快快请讲!"董途平不慌不忙地侃侃而谈:"可利诱一大派,令其牵头招开帮派大会。大会將选出盟主,划分地盘。还可悬红比武,胜出者将得到丰厚奖品,还可取得与日资企业做生意的优惠资格。事关切身利益,各派不会不来。到时任由各派相斗,两败俱伤之际,再临之以威,动之以利,压服各派。并推出一傀儡为各派盟主。则北平帮会尽入我彀中。到时号令江湖,敢有不从者,讨伐起来名正言顺。那时,上有对日软弱之政府,下有对日服从之帮会。几个激进学生能掀起什么风浪?"

        "吆唏!吆唏!",四个日本人一起鼓掌。松室孝良道:"怪不得芳子小姐如此看重董桑,果真国士无双!我大日本帝国必与国士待先生!"。董途平道:“孝良君不必客气”,又高声喊:"老那!摆宴!"

        几天后的晚间,在23中的一间教室里,铁血同志会北平联络站正开着秘密会议。众人先传看一份请柬。然后由臧玉书介绍情况。臧玉书的父亲是漕帮北平分舵的舵主,请柬就是给他父亲的。是青龙会发的英雄帖,大小帮会都在邀请之列。内容是说现在街上商业秩序混乱,帮会日子不好过,大家应该包团取暖。十日后在太平湖开英雄大会,推举盟主,划分地盘。还有什么悬红比武。缺席者视为自动放弃。

        漕帮主要从事码头、货栈、长途贩运一类的生意。青龙会搞的是妓院、赌场、烟馆一类的偏门。二者本不搭界,但近年来势同水火。原因是青龙会收保护费太黑,一些商家迁到了漕帮的地盘。青龙会认为是漕帮挖了自己的墙角,对搬走的商家继续敲诈勒索。漕帮自然认为青龙会捞过了界,二者曾大打出手。现在青龙会有了黑龙会撑腰,看来想称霸江湖。

        "啪!"郭峰一拍桌子道:"这明明是冲我们来的!""没错!"常杰同意道:"我们铁血同志会收拾了不少汉奸流氓,日本人是想统合帮会。再来对付我们"。郭峰道:"什么英雄大会!咱们集合人马杀过去,让他变成狗熊大会!""对!""对!""杀过去",不少人响应郭峰的提议。乱了一阵,众人把目光都转向了李学文。

        李学文道:"我同意大伙的分析。不过不能乱冲一气。日本人正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我偏不让他如意。我看多数帮众未必愿当汉奸。该打谁,该拉谁,还要仔细合计。只是这青龙会的情报如何搞到?"臧玉书道:"有办法,我爹早在青龙会布了暗桩。我可以要过来。另外日本人这次下血本了,拿出了一批武器和黄金,暗桩正盯着此事"。李学文道:"好!咱们的武器和经费有着落了"......。

        太平湖像个葫芦,东西长约600多米,最宽处不到200米,中间最短处不过20米。上有木桥沟通两岸。周围有树林绿地。东岸不远就是进城的马路,南岸的树林一直沿伸到护城河,西岸尽头是一片苇塘连接着杂草乱木,十分荒凉。北岸的绿地连着一片菜地,有几个孤零零的院落。再往北看就是大片的坟地。其中最大的就是索家坟,占地几万平方米,远处看去,乌鸦鸦的一片松柏。周围是一座座富贵人家的墓碑,外围是一片片的乱葬岗子。

        这里人烟稀少,自然成了野生动物的乐园。每到傍晚,空中翻滚着大片归巢的乌鸦,发出"哇!哇!"的怪叫声。到了夜里,树从里,坟茔间飘乎着点点鬼火,不知是荧火还是野兽的眼睛。正因为偏僻,太平湖成了帮会约架、交易、谈判的好去处。就是来个千把人打成一锅粥也没人管。

        为了这次英雄大会,青龙会在北岸搭了个木台子。台子周边建有席棚。又占了一个农家小院。大会的头天晚上,小院住进了一支武装卫队。有近20人。队长叫章彪,绰号彪子。副队长叫张克强,绰号强子。小院只有一间北房,分里外两间,里面小间堆放着十几个大木箱。卫队挤在外间休息,一半人睡在大通铺上,一半人打地铺。另有两个人巡夜,两个小时一换班。

        话说息灯之后,众人乍换了环境,一时睡不着,不免扯起了闲篇儿。一帮大男人,无非是吹些酒色财气。这时屋外响起了夜枭的叫声,话题转向了妖狐鬼怪,越说越渗人。强子当过兵,见多识广,众人最爱听他吹牛。

        这时强子道:"说件真事儿吧,那年队伍在一个山村宿营。我老乡那个班单住一个小院。天麻麻亮时,大伙睡的正香,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噗噗的来回喷水。连着几天搅了当兵的觉。去问房东和左邻右舍，都说不知道此事。那天有个当兵的,把窗户纸戳个小洞,往外看去,见院子里有一个白发驼背的小脚老婆婆,弯着腰边走边喷水。当兵的赶紧追出去,却不见了人影儿。第二日,全班埋伏好了,喷水声一响就往外冲，结果院子里空荡荡的，老婆婆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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