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鸟语酒香
客厅里的大方桌貌若传统八仙桌，但颜色比较叛逆，为淡蓝色。桌子尺寸足够大，刘东刻目测桌面面积不低于一点五平方米，挤挤能容十人共餐。段岚的预估值是八平方，不感兴趣、敷衍胡诌。时代不同了，男女还是不一样。都一样的是地位。
大梅一直在厨房忙活。
段岚是传菜员，腰里系着小围裙，像模像样地在客厅与厨房间穿梭。
桌上的菜快放满了。
“乖乖，这一大桌，搁酒店不要你八百，也得要你一千！”修模工胡明耀大发感慨。
“说反了，不会说话就闭嘴。”杨少东训斥道。
眼看着一个个目不转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杨秀勉力维持局面：“大梅不来谁都不准动筷子。”
杨少东伸脖子闻菜香，估摸着再往下一公分鼻尖就沾着菜了。
修模工周大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一片牛肉扔进嘴里，边嚼边摊开双手唔哩哇啦地说：“我没动筷子！”杨秀制止了欲如法炮制的抛光工连国安，转而又喊大梅。
大梅终于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不对啊，大梅怎么还带上口罩啦？
大梅坐下，仍不摘口罩，惹火上身了。
“大梅姐行啊，几个月不见功夫见长啊，能隔罩取食。”
“大梅你把口罩取下来吧，虽然你秀色可餐，但今天菜多，我们不吃你。”
“人家大梅是自我保护，防止罗大壮骚扰。”
“刚刚罗大壮进厨房了，咬破嘴唇了，怕人看见吧？”
“……”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大梅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摘下口罩。
“安静、安静。”刘东刻喊道：“罗大壮，讲两句开席吧，大家都等不及了。”
“是啊，大壮，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讲两句吧！”胡明耀很认真地补充道。
笑声一片，大梅更加不好意思了。
“讲不好、讲不好，喝酒、喝酒。”罗大壮端起酒杯。
“那大梅讲。”杨秀说。
“我也讲不来。刘工讲吧。”大梅推辞。
“今天轮不到我讲。要么先喝酒，培养培养情绪。”刘东刻举起酒杯看了看说：“这杯子有点大啊，干掉有困难，那就一大口，谁都不许耍赖！来来来，大家都把杯子举起来，祝贺大梅大壮共枕眠！”
“共枕眠就是一起睡吧？哈哈。”杨少东紧急解读。
喝了一口酒，大家埋头吃菜。段岚放下酒杯发现自己太实诚，旁边的杨秀只是沾了一下嘴唇，大梅仅仅做了一个动作连嘴唇也没沾。到后面，段岚也学乖了。
罗大壮端起酒杯先挨个儿敬大家。
“等等，大壮你坐下吃点菜，别喝太急！”杨秀示意罗大壮放下酒杯：“今晚我们在这儿喝酒的是几个人？段岚你数一下。”
段岚从自己开始数了一圈：“九个。”
“那你们知道我们这九个人是来自几个省的人吗？”杨秀问大家。
酒桌上一阵骚动。大家互相边看边掐指头算。有的说“七个”有的说“八个”。
“错！都不对。”杨秀说话了：“应该是十一个省。”
“杨秀姐，你也没喝多少酒啊，怎么就糊涂了呢？咱俩是一个省的呀，再说了我们才9个人啊！”段岚疑惑地看着杨秀。
“是不是病了？”修模工胡明耀说着站起身来伸手要摸杨秀的额头。
“坐下！”杨秀一指胡明耀：“听我说，本人家在本市，户口所在地是本市，但我在山东长大，父母在山东。”
“杨秀姐，藏的挺深啊，没听你说过啊。那你是山东人？”杨少东说。
“不对啊，那也才9个省啊！”段岚说。
“我的出生地是哈尔滨，祖籍东北。”接着，杨秀简述了自己从东北到山东到本市的经历。
“算你三个头，还差一个。”周大为提出异议。
“我们家还有一位。”段岚揭发刘东刻，遣词不当，口误！但大家居然没谁察觉。
刘东刻与杨秀情况相仿。
“传奇经历。”刘东刻叹道：“杨秀当初你怎么不嫁给我呢？那样的话我就有三个省的老婆了！”
“你也没追我啊！”杨秀大笑。
“我提议。”刘东刻说：“现在开始，我们每个人都要用自己的家乡话讲一句好听的话，祝福大家并自饮一杯，然后才能敬酒。大家同意还是同意？”
“杨秀姐要讲三句、喝三杯。”连国安起哄。
“俺先来，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连国安用河南话祝福，搞得跟过年似的。
“恭喜发财！”罗大壮来了一句广西白话，听着像发黑财。
杨少东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湖南话，举起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是没人听得懂。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后面说的是：“酒好辣，把老子眼泪都呛出来了！”
“真没出息！”周大为见状用江西话穿帮道：“想哭就哭喀，知道你想老婆了！”
一个接一个说下去。
段岚被此起彼伏的“鸟语”逗得笑岔了气，趴在桌子上咳嗽不止。
“那妮儿别笑了中不中。起来给你师父敬酒。”段岚被年龄可能比她还小的连国安用家乡话训斥。
“师傅，我敬你。”段岚强忍住笑，端起酒杯，用本地话说。
刘东刻也端起了酒杯，另一只手扶了扶眼镜，注视段岚。这丫头变漂亮啊！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脸蛋儿红扑扑的，肤色一点都不黑，啥时候变的呢？脸型虽然瘦点、长点，但眼下不正流行骨感美嘛？！潜在的危险分子啊。刘东刻一饮而尽。
刘东刻一沾酒脸就红，不胜酒力。此刻他高度亢奋，说话更多了，舌头有点短，双手还在空中乱比划。
“大梅，我问你，你、你是不是查出来有乙肝？”刘东刻突然问大梅，大家立刻安静下来。这不是揭人家伤疤吗？哪壶不开提哪壶！段岚瞪大眼睛狠狠地盯住刘东刻，
“是的。”大梅答。
“那肝功能正常吗？”
“正常。”
“那就不是肝炎，那叫病毒携带者。我告诉你，乙肝没那么容易传染，乙肝只有通过血液才会传染，懂么！你不用躲躲闪闪，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信？那我、我、我们接吻。”说完，刘东刻真的站起来，摇晃着向大梅走去。
段岚见状立即起身用后背护住大梅。心想，我这师傅喝了点酒就原形毕露了，原来骨子里是个大色鬼，丢死人了。
刘东刻伸手想推开段岚却不小心摸在了段岚的脸上。感觉好滑滑腻腻，刘东刻打了个激灵，转身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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