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2同意还是同意
饭毕，大家作鸟兽散，纷纷离席。
漆亚贤却稳坐不动。刘东刻是附件，也没动。面对半数未被消灭的“残敌”，二位貌似不甘，不肯撤退。
漆亚贤问刘东刻：“老头儿讲得不错，你觉得呢？”
刘东刻评价升级：“精彩！”
漆亚贤果断作出决定：“那咱下午别听了！”
刘东刻颇感意外，情不自禁地驳斥：“自相矛盾！”
漆亚贤道明原委：“老头儿太能白话，再听下去，回去一看哪哪都不对，再把厂给毁了。”
刘东刻又提醒说：“培训证还没拿到手。没证不等于白来了吗？”
漆亚贤一意孤行：“小事，钱都交了，怕什么？我们到费术亘那去一趟？”
没等刘东刻回答，漆亚贤说完起身就走。她口中的费术亘是一家铝材店的老板，店开在城郊。一年多前，费术亘与亿邦签了协议，他的店成为亿邦铝材专卖店。
“反了，电梯间在后面。”贵人不记路，刘东刻提醒道。
也不怪老板娘，这酒店的内部道路复杂如克里姆林宫。
漆亚贤“执迷不悟”，只管往前走。刘东刻跟上。原来是去洗手间。
漆亚贤抽出几张纸，把小背包交给刘东刻，自己进去了。出来后，漆亚贤对着镜子挤眉弄眼一番，然后换刘东刻进去。别误会，各就各位，
上车时，刘东刻要开后门，被漆亚贤玉指手势给迫到前排。
“听说漆总驾照是买来的。”刘东刻边系安全带边嘀咕。
“所以啊，你帮我看着点！”
漆亚贤车技低劣，该慢也快，爆踩油门和刹车，飞行员坐她车也得晕。
刘东刻默默祈祷老天爷，希望能保住刚吃的一顿好饭。
车轮转动前，漆亚贤简明扼要向刘东刻交代后事，上路后就没工夫了。
费术亘在谈一个工程，迟迟不能落锤。对方嫌他店小寒酸，老板不够大。他打电话向漆总报告，请求支援，委婉表达了请漆亚贤出马的渴求。
路不远，街道，树木向后飞了一个多小时，便抵达目的地。
路边两间门面，卷帘门卷起。密匝匝、一根根铝材横插在门洞里。被撕开的铝材包装，纸质或塑质包装物仿佛被微型炸弹炸开，形象地诠释了落入敌手被严刑拷打的英雄们身上的衣衫。（铝型材成品为长条形、类似钢管、塑料管，但其截面几何形状千奇百怪，一支长度一般为六米。包装时，数支一捆，支数因截面大小而异，每捆再以纸包或塑封。）
费术亘感动得了不得，恨不得请二位再吃一顿午饭。
费术亘要打电话请客人来店面谈。
漆亚贤制止了费术亘。她钻进费术亘的铝材店，不一会儿又钻出来，亭亭玉立于店门之前，柳眉紧蹙。
费术亘、刘东刻侍立两旁，稍感不安，知道漆亚贤有话要说。
“费老板，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看看，好好的东西放你这儿都变成了垃圾！有人来买铝材，你是不是得一根一根往外拽？拽不了几根一天就过去了，好东西也被拽坏了！还有，卖不出去你就别进这么多行不行？！铝材也能烧着你知不知道？公安消防没把你封了算你运气！店小怎么啦？谁不是从小做到大！你能不能摆整齐、扫干净，弄利索点！就这造型你还好意思让人家过来？！我跟你说，这几天你抽空到厂里去一趟，看看我们仓库的料是怎么摆的，照那样子你给我重新做架子！听见没？就这几天去！刘工那有图。还有，上面的门头你给我换掉。晚点我们还会来，要还是这个样子，你别挂亿邦牌子！做架子、换牌子的钱我来出行了吧？！十天内你给我弄好。”
费术亘面红耳赤，鸡啄米般不住点头。
费术亘，中年人，看上去得大漆亚贤、刘东刻一轮拐弯。小的骂大的，次序颠倒。谁让他让人抓住把柄了呢，活该！
费术亘的老婆从店里出来，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杵在那成木头人了。她听得出，这位年轻貌美的女老板是为他们好，不敢插嘴。
刘东刻同情的是“逞凶”之人。下午那课真的没必要听了！漆亚贤正在以实际行动践行“5s”!
费术亘带领漆亚贤、刘东刻驱车赶往他与亿邦共同的准客户那里。他们的座驾是漆亚贤的红色宝马。
对方对亿邦早有耳闻，并有足够的信任。他们自恃手握工程分量不轻、规模可观，当着费术亘的面表达了想撇开他，与亿邦直接建立合作关系的意愿。
费术亘唯唯诺诺，愿意退出。他说只要能用亿邦的料怎么弄都行。口是心非吧？
刘东刻拿过对方的图纸文件，看后提出几点意见，针针见血。这更加坚定了对方选购亿邦材料的信心。
漆亚贤发表重要谈话。她主张对方与费术亘签合同。看不上费术亘没关系，费术亘或亿邦，不论跟谁签这合同，产品的生产、提供及售后服务都是亿邦的事。保证满意，万无一失。费术亘的报价诚意十足，对方即便与亿邦签合同，也不可能获得更低的价格。甚至说，假如对方当初直接找到亿邦，售价只高不低。与费术亘签合同，等于增加跟单、催货、验货的人手，有益无害。
费术亘从中赚取的仅仅是一点辛苦钱、生活费。漆亚贤很清醒，她不能因为一锤子买卖而堵住一支细水长流的管道。费术亘也许是烂泥扶不上墙，但亿邦还有那么多的销售网点在看着呢！
对方应该是合同的甲方心悦诚服，提议当场签合同。
费术亘颤抖的手伸进口袋摸出公章。章是漆总让他带上的。没想到事情真就这么顺利！小妹妹太厉害了！这枚印章命不久矣，搞不好这是它最后一次履行职责。来之前，当漆亚贤看到这枚印章时，对它的主人埋汰不已：“什么玩意，比别人的小一号！你也拿得出手？丢人现眼！就差这几块钱呐？赶紧换赶紧换，麻烦也得换！怎么？刻章的钱也要我出吗？”
这单生意对费术亘而言非同小可，毫不夸张的讲，两年内不愁吃不愁喝了！
皆大欢喜！
还不到三点，时间还早，接下来是不是该干点什么？
千重山风景区就在附近。千重山不指一山，群山合称。山上古刹久负盛名。
“刘工，来了这么久，你去过吗？”漆亚贤问刘东刻。
“没有，等着公司组织呢。”刘东刻话里有话啊！
“知识分子真难伺候，拐弯抹角说话！现在费老板、还有妹妹我就陪你上山拜佛许愿如何呢？你是同意还是同意？”
“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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