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晚餐并没有去什么环境清幽的西餐厅，而是去了人声鼎沸甚至是有些嘈杂的火锅店，这样的地方，乐钦以前是从来都不会踏足的。
“你就入乡随俗，不爱吃的话一会儿我再陪你吃别的。”屈杨在菜单上划了好几个自己想吃的菜，才把菜单交给乐钦，“如果又想吃的就勾上，不喜欢的话就这样。”
乐钦只是看了几眼，并没有做什么改动，就把菜单递给了一边的服务员。
这家店人虽然多，但上菜的速度很快。
“你有忌口吗？”
乐钦摇头。
火锅的热气蒸腾上来，四周都是热闹的人声。
“你很少来这样的地方吃饭吧？”屈杨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火锅，但他的吃相依旧优雅。
乐钦对火锅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大的兴趣，但为了陪着屈杨，也在动着筷子。
“乐壹总想吃，所以偶尔会吃一次。”
但不会是在这样的地方，屈杨在心里默默地补充到。
屈杨说：“你就是活得太仙了。”
乐钦无奈地说：“我也想下凡尘，没人带我。”
屈杨朝他挑了挑眉：“神仙也会动凡心？”
乐钦回答他：“有心就会动。”
吃完饭出来，原本已经暖和起来的天气，在一顿饭之后就突然降了温，屈杨裹紧了衣服，耸了耸肩。
“很冷吗？”乐钦熟练地揽过他的肩，拍了拍他的背心，“怎么穿这么少？”
“上午的温度没有这么低。”屈杨把手揣进衣兜里，想了想又伸出手来，握住乐钦的手，也放进自己的衣兜里，“咱们走走？不开车了。”
“好。”乐钦跟他十指扣紧，即使在寒夜里，手心的温度足以熨帖整个寒冬。
“我讨厌玫瑰，是因为”
他话还没有说完，乐钦就打断了他：“我知道，不说他们。”
屈杨轻笑一声，然后又说了一次：“我其实也不懂得怎么爱，但是后来一想，咱们已经这个年纪了，说什么情啊爱啊，觉得有点幼稚。”
说着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原本是并肩走着的两个人，屈杨站到了乐钦的面前：“我觉得我教不会你爱，但我可以跟你一起感受爱。”
“我在感情上也是一个失败的人，所以希望以后在一起的日子里，咱们能够一起进步。”
听完他这一番话，乐钦的耳边除了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再听不见别的声音：“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屈杨点点头：“是，我答应你了。”
呼啸的风突然绕过街角吹来，乐钦下意识地把屈杨拥进怀里，再也不用克制自己，他在屈杨的发顶轻轻地吻了一下：“谢谢你，屈杨。”
屈杨也抱住他的腰，闻到了好像很久都没有闻到过的香水柠檬的味道，他朝上望了一眼：“你怎么这么激动？我闻见信息素的味道了。”
乐钦的喉结滚了滚，又克制不住自己地亲了亲屈杨的头发：“嗯，很激动。”
“你现在好像来我店里买花的男大学生，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乐钦的手从屈杨的肩膀上移到了他的腰间，用无声地言语告诉屈杨，他知道自己的手应该往哪里放。
屈杨笑出声来，拍了拍落在自己腰间的手：“那咱们，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乐钦顿了顿：“要这么快吗？”
屈杨一愣，才明白乐钦的意思，他隔着乐钦的衣服掐了他一下：“想什么呢！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乐钦跟他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回去的路上乐钦开车，右手却是一直抓着屈杨的手，在等红绿灯的间隙，乐钦会抓着他的手在唇边亲吻。
回到花店的时候唐倩宁已经关上了店门，而乐钦送的那一束玫瑰，她们并没有扔掉或者卖掉，仍是放在了门口的风铃下面。
屈杨从柜台处找到口罩，递给乐钦一个，又找到唐倩宁平时剪花枝的剪刀，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拆这束花的包装：“玫瑰是我曾经不好的回忆，但我不想一直记得，也不想它成为我一生的梦魇，因为是你送的，我也不想浪费，所以我们把这些玫瑰都送出去吧。”
“地上凉。”乐钦把他拦腰抱起来，自己接过他手里的剪刀，“你教我怎么剪。”
拆开来的玫瑰一朵朵娇艳欲滴，即使经过了几个小时，也依然美艳。
屈杨把稍微蔫了一点的花放在了店门口，本想自己写字条，想了想还是交给乐钦：“你的字好看，你写吧。”
乐钦的字跟他的人一样，都透着一股冷冽的劲儿，即使是情话，写得也不柔和。
做完这些之后，屈杨捧着花，乐钦关了店门。
“咱们边走边看，遇见情侣，就送一朵出去，怎么样？”屈杨说，“你也需要多点人气，把自己放在热闹里，才叫做真正地下凡。”
走出店门不久，他们就遇见了一对情侣，乐钦看着屈杨带着笑容，朝他们走过去，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就看见屈杨递过去一朵玫瑰，然后朝他招手。
乐钦两步走到他的面前，屈杨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他：“说句祝福。”
“祝你们幸福。”声音干巴巴地，不带一丝感情。
“也祝你们幸福。”那个收花的小o，朝着屈杨笑，“你们很配。”
跟他们道别之后，屈杨把手里的花交给乐钦：“刚刚是我送出去的，下一个轮到你了。”
从店里绕过一条小巷，就是c市的中心广场，一到什么节日，那里就是人群的聚集地。
那条小巷有些黑，屈杨一个人的时候，不会走这条路，但今天不一样，有乐钦在他身边。
一条小巷，一边是寂寞清冷的静，一边是人声鼎沸的闹，他们走在路途的中间，声音把这个地方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乐钦拦住屈杨往前走的路，把握着玫瑰的那只手背在身后。
轻轻拉下屈杨的口罩，夜色下屈杨的眼睛熠熠生辉，像是满天的星河流动。
屈杨看着他，信息素挣脱阻隔贴，慢慢地涌动。
夜色醉人，月色也醉人。
不知道谁的唇更凉一些，那点凉意却慢慢被融化，从呼吸间带着的热意慢慢地移到唇舌之上，也不知道是谁暖了谁。
乐钦一只手捧着屈杨的脸，却总觉得这样一只手不太珍重他，于是他扔掉手中的玫瑰，另一只手捂住了屈杨的眼睛，唇瓣碾在屈杨的唇上时，带着点儿喘息说到：“不要看我。”
屈杨被他捂着眼睛，目之所及是一片黑暗，只有亲吻在一起的唇，和空气中交融的信息素，告诉他这一切正在发生。
乐钦好像并不知道怎么亲吻，只是用自己的唇瓣在屈杨的唇上轻轻地磨，生涩却又找不到章法。
屈杨喘息得有些厉害，伸出舌尖在乐钦的唇上轻轻地舔了舔，乐钦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极为好学的学生，几乎是下一秒就知道了屈杨要教他的是什么。
不同于刚刚的唇畔的厮磨，现在的亲吻才是真正的成年人之间的吻，暧昧，朦胧，又带着欲。
直到感到呼吸困难，屈杨才微微地拉开了一点跟他的距离，双手抵着乐钦的胸口。
乐钦给了他时间喘息，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心房，让屈杨感受那因为他而愈加强烈起来的心跳。
满腔的爱意需要宣泄，屈杨的呼吸还有些粗重，乐钦又细细地吻他的额头，从额头到他有些清冷的眉，再到他盈着水汽的眼，最后停留在他的眼尾。
“屈杨，你这里有一颗痣。”
也不知道，在这么昏暗的地方，他是怎么看清那颗那么小的痣的。
像是听见了屈杨的心声，乐钦为他解了惑：“你的眼睛太亮了。”
屈杨被他这像是来自海妖的蛊惑的语气勾了心魄，在顺过气的同时，抓住了乐钦胸前的衬衫扣子，轻轻地往下拽。
乐钦低低地笑，双手捧住他的脸，又重新吻住他。
这一次的亲吻不是生涩又试探，而是内心深处爱意的宣泄。
落在地上的玫瑰已经无人在意了，因为它再也不会影响到任何一个人了。
从安静走到闹市，只是一小段小巷的距离，对乐钦而言，这条路走了很久，他才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身侧也有了一个能跟他一起走的人了。
刚刚接完吻的屈杨，似乎是整个人都挂在了乐钦的身上，他的腿软得厉害，必须要靠着乐钦才能站稳。
“我背你吧。”乐钦擦掉屈杨眼角生理性的眼泪，在那颗小痣上轻轻地摸了摸。
乐钦背着他走出这个狭小又安静的巷子，带着他走进了热闹。
屈杨呼吸在他的腺体边上，一只手感受着他宽厚的脊背：“你背过乐壹吗？”
“没有，就背过你一个人。”
屈杨在他背上笑：“好。”
零落在肮脏又泥泞里的玫瑰无人在意，向着阳光生长的蔷薇得到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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