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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纸鸢一旦飞上高空就不怎么需要奔跑。春桃攥着绞盘无所事事了好一阵,忽然发现自家小姐被表少爷搀扶着一瘸一拐走过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春桃急得快要哭出来。她家小姐身子不好,眼前这样子显然是落了水,回头感染风寒可怎么是好?

        应如摇摇头,“我没事,把纸鸢收了回府吧。”

        “诶!”春桃手脚麻利地开始收线,“小姐你们先走,奴婢很快追上来!”

        应如没了一只鞋,脚踩草地实在谈不上舒服。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刚走没多远,脚心传来尖锐的刺痛,激得她“嘶——”地出声。

        “怎么了?”江晏顺着应如的视线看向她没了鞋的右脚,一根枯枝紧贴脚心。

        枯枝周围一圈带钩倒刺,此刻正嵌在肉里,该是去年留下来,隐在三月的青草里看不分明,被不小心踩到。

        应如停下脚步,后翘起小腿,咬唇打算伸手将枯枝拔掉,没想到脚踝却在此时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

        江晏一手固定住她的脚踝,一手迅速拔去枯枝。

        鲜血外溢,数点血珠染红白色秀足,格外刺目。

        难怪王婆会建议西门庆抓潘金莲的脚,她这个来自现代的成年人都会因为脚踝上那一握而心惊胆跳。

        想到自己刚才脑子里过了什么,应如赶紧呸呸呸啐自己。她才不是潘金莲,江同学也不是什么西门庆。

        耳朵发热正打算开口致谢,江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表妹,得罪了。”

        应如还没反应过来,身子骤然一轻直接腾空。天旋地转之际,她下意识搂紧最近的支撑。

        黛蓝色的外衫从肩头滑落,顺垂于蝴蝶骨处,视野里的画面迅速改变。

        贴近后的温热与好闻的书卷香,短暂让应如失了神。

        待看清楚打横抱着自己的是江晏,而自己的双臂正环着对方的脖子,她整个手臂内侧都仿佛烫了起来。

        慌乱之下,应如下意识想说“没事,能行,不信放我下来走两步”,系统忽然压低了声音在脑海里兴奋重复,[一星半!一星半!半星一直在闪!宿主好样的!加油!努力!]

        应如果断将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浑身仍旧如同骤然从冰窟换到温泉,热似潮涌。应如保持安静乖乖不动。

        一旁的关嘉玉和应姝被眼前的画面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忘记走路。

        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什么,应姝急得浑身发麻。她的江晏哥哥怎么能抱别的女子?尤其那女子还是她的姐姐应如。

        “秋菊!”她颤声开口。

        “奴婢在。”身旁的丫鬟声音小小。

        “把你的鞋子脱下来给大小姐穿!”

        秋菊脚指头抠鞋底,不,不大好吧?她一个奴婢的鞋,哪能给主子穿?而且大小姐没发话,她脱了人家未必会收啊。

        应如一听就知道姝老妹儿醋了。都阎王殿门口晃上一圈的人了,能不能别耽误事,让她拿完五星利索走人?

        那边叫秋菊的丫鬟还在犹犹豫豫,应如环住江晏的脖子悄悄收紧,脑袋往对方肩膀靠近,瓮声道,“多谢,不用了。伤了秋菊的脚也不好。”

        红着耳廓的女子往怀里缩,江晏哪能感觉不到?他低下头来,恰好与抬眸的应如四目相对。

        应如承认她不想下地走路。江晏虽然看起来有着读书人的温润斯文,仿佛不大强壮,可是抱着她的手臂却有力。不止如此,贴着江晏的肩、背、腘窝、手臂传来阵阵温热,比披着外衫管用得多。精疲力竭的她确实有些贪恋这个有着淡淡书卷香的怀抱。

        想到自己的那点私心,应如耳朵热力上升,下意识低下头避开江晏的视线,轻声道,“表哥……”

        这声“表哥”的语气无意间把握得极好,好似不小心被看透心思,既羞又恼还委屈。

        [恭喜宿主!一星半!一星半!没闪!稳了!稳了!]系统声嘶力竭的尖叫音让应如恍惚觉得她是跳水时零水花压水、做体操时一动不动落地的运动员,金牌到手,攻略完毕,然而现实是进度三分之一不到。

        “脚伤不宜着地。”江晏只这么一句,意思再明显不过——就这样罢,没必要为难丫鬟了。

        秋菊暗松一口气,抬眸却见她家小姐被河水浸花的脸扭曲得有些可怕,不禁原地打了个颤。

        春桃好不容易收好纸鸢追上来,看到自家小姐被表少爷打横抱在怀里,险些一个踉跄栽进草地里。

        总感觉她家小姐最近和表少爷走得有些近……算了,还是当没看见吧。

        湛蓝的天空五彩纸鸢穿梭,澜水河面波光粼粼,处处是生机。真好。

        草地不平,江晏却走得相当稳。被打横抱着,应如莫名回想起她临去世的前几天。护工更换被褥,原本可以直接在病床上替换,爸爸却坚持将她抱起,免得她这个病人被护工折腾着挪动弯曲。

        那是她记忆里自上学后仅有的一次与爸爸亲密肢体接触。

        两鬓夹霜的男人抱起她的时候身形一晃,很快稳住。等护工换完被褥,才弯腰将她轻轻放下。

        后来妈妈说,爸爸出了病房躲到墙角直抹泪,哽咽着说,“女儿怎么这么轻了……”

        怎么能不轻?确定癌症末期后,身心双重原因,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回忆停在此处,应如心血来潮抬头望向江晏,“表哥,我沉不沉?”

        特此一回,被说沉她也会有点满意。

        江晏感受了下臂膀里的重量,“轻了些,还可以多吃点。”

        听到这回答,应如莫名心情明快,笑眯眯地脑袋枕上环在江晏脖颈处的手臂上。

        她如今不会因为病症而疼痛难耐,更吃得下各色美食,爸、妈,她现在生活得很好。

        几人没走多久就看到停在澜水附近,等着自家主子的马车与车夫们。

        应姝青紫着嘴唇,吩咐冬梅去把府里的马车叫过来。冬梅一刻不敢耽误,赶紧去找。

        关嘉玉来时也用上了家中马车,且顺便捎带上江晏。这会儿马车就停在附近。

        应如这边则明知道应姝会用到府中马车,懒得去争,直接在街上雇了一辆,把人送到就离开。

        眼下看样子没得选,只能跟应姝共乘回府了。

        往年上巳节这天也有人落水,偶尔能见到青年男女姿势亲昵,不过像江晏和应如这么好看的还是头一对,两人收获不少好奇的眼神。

        应姝浑身没一处舒服,终于压抑不住铁青着脸,“接下来不用走路,姐姐可以下来了。”

        再让应如霸着江晏哥哥,她会忍不住尖叫。

        应如也觉得适可而止,占了这么久便宜够了,果断抬眸眨眨眼轻声道,“多谢表哥,若若没事了。”

        可惜辽,还挺舒服的。

        江晏弯腰放人,将外衫捞上来给应如重新披好,全程没去瞧她的眼睛,只盯着手上比划交领那方寸之地。

        与他的认真截然不同,应如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因为今日取得整整一星的进展而心情愉悦,又觉得江晏拢外衫的模样像在摆弄一个小娃娃,不禁露出姨母笑——和蔼慈祥还宠溺。

        天知道清隽公子认真盯着他自己个儿的外衫,认真给另一个人当披风拢的感觉有多乖。

        只等了小一会儿,关嘉玉和应府的马车一前一后过来。

        应如将肩上披着的外衫取下,双手递给江晏,“谢过表哥。”

        江晏没说什么,接过外衫放在手臂上。

        应姝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她还披着外男的长衫,当即取下递给关嘉玉。

        分别在即,眼看着应如就要登上马车,一直没说话的关嘉玉忽然开口,“春夏之交气候多变,最忌受凉。两位姑娘回去后记得喝点姜汤去寒,又或者可以遣下人去倾元堂开两幅预防风寒的药。”

        他语速不快也不慢,在应如扭头瞧过来的时候只坚持了两秒,就迅速低下头。

        “多谢关公子提醒,记下了。”应如说完朝关嘉玉和江晏笑笑,转身钻进马车里。

        应姝也朝关嘉玉行礼致谢,抬眸时视线落在江晏身上,想说什么没开了口。

        今日的一切太过糟糕,惹恼小郡主、落水、被救,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觉得十分没有颜面,糗相出尽,也不知道江晏哥哥会不会觉得她很丢人。

        “再会。”江晏行礼。

        应姝还想着江晏能跟她说点什么,没想到只简单的“再会”二字,一时间鼻头发酸,迫不及待转身登上马车。

        轿帘掀开又落下,轿厢里应如那张苍白的脸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马蹄声响,应府的马车转头疾行。

        应姝憋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应如!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吊在江晏哥哥身上不肯下来,还说什么“伤了秋菊的脚也不好”。

        应如正拧着发尖上的水,抬眸看一眼被澜水花了妆容的应姝,良久无奈叹口气,“就会窝里横,刚才喊救命的时候怎么没这气势?”

        应姝今天最难受的地方除了在江晏面前丢脸,再就是教应如看到她被嘲笑的一幕。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在应如面前姿态高昂,可那也只是在府里而已。出了应府,她依然是身份不够正统的庶女,生母更加曾为勾栏女,光只这一点她就无论如何都比不过。

        “你才窝里横!我要让爹爹禁你的足!”应姝气急,直接搬出后台应永年。

        “妹啊……”应如刚起了个头,莫名觉得有点像骂人,赶紧忽略过去。

        “你看啊?今天你惹的那个郡主,显然咱应府也招惹不起。我要是如实禀告父亲,你说被禁足的究竟是你,还是我?”

        应姝脑子不大够用,这时候才想明白其中厉害关系。

        今日之事知晓实情的贵女不少,爹爹真想弄清楚实情并不难,到时候只怕被禁足的不止有应如,她也逃不了,而且还会让娘亲知道那些官家小姐背地里都是怎么看她的,平白伤了娘亲的心。

        她若让应如不好,无非两败俱伤。

        “今日的事咱俩谁都不在父母面前提,哪怕不幸撞见,只说意外落水。回头就算父亲听到什么问起来,也说是因为误会发生些口角,虽然落水但我及时下水搭救,如何?”

        应如的这个提议没有任何坏处,应姝狐疑,“为什么帮我?”

        为什么不趁机落井下石,踩上两脚?

        从小,娘亲就教育她要争,要抢,要豁出脸面斗出一番天地。

        她亲眼看到娘亲如何在应府里十几年如一日地承宠,看到不争不抢的应夫人像一支日渐枯败的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所以面对嫡长姐,除却那层让她意难平的身份,还有争斗的号角时刻在耳边嘹响。

        应如越是跟应夫人一样沉默寡言,她越想狠狠踩上两脚。

        连练手的资格都没有,扫兴。

        可是时至今日,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没真正看清长姐。

        望着神情戒备的应姝,应如忽然笑开,心想这算不算另外一种形式的心直口快?

        她倾身靠近,“因为想在出嫁前这段日子里,过得潇洒自由些。怎么样?看在我救了你性命又替你保密的份上,接下来妹妹不会搅了姐姐的兴致吧?”

        应如说这话的时候靠得极近,近到仿佛呼吸绞缠在一起。

        内心的安全距离被入侵,眼中的长姐明明还是原来那张脸,给应姝的感觉却像是从里到外换了个人。她蓦地呼吸急促,手忙脚乱嚷起来,“知道了知道了!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

        就在此时,车轱辘压着石头朝一侧颠起,应姝顺势后倒下去。

        应如眼明手快,出于帮忙的本能伸手护住应姝的后脑勺,两具湿漉漉的身体摔在一起。

        从未与任何人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应姝一时间眼睛圆睁,嘴巴微张,仿佛石化。

        应如瞪着近在咫尺的肤白小脸,一双杏眸也快成斗鸡眼,心中缓慢冒出一串——省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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