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f区总司令部。
“老王！马上就要打仗了，你怕不怕？”
“怕什么！我看是你怕了吧！”
“嘿，别说，我还真有点怕，不过不是怕死。”
“哈哈，我说老张，你上没老下没小的，怎么，怕你那如花似玉的老婆跟别人跑了？”
“嘿你这隔壁老王！别咒我！”老张一把扯过老王的领子，凑到他耳边悄咪/咪的说，“我今天托外面的兄弟带了酒来，怎么样，咱俩晚上喝几壶？”
军中禁酒赌，一旦被发现那罪过可不小。但今夜反正不是他俩巡逻，这大半年没碰一口酒了，谁忍得住？
老王满面红光的拍了拍老张的肩膀：“兄弟，够意思！”
突然一股冷意直冲两人头颅。两人同时吸了口气，感觉像是被打了针似的清醒不少。
“战前喝酒，不收军规，可是大过。”淡淡的声音从他俩身后传来，“现在脑子可清楚了？”
“清，清楚了。”老张哆哆嗦嗦地回答。
“十分钟之内上交。”楚梁皱眉，“你在这里站着等他。”
“是！”老张拔腿就跑，老王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敬礼，“楚司令。”
楚梁颔首，然后便不再说话。
他的信息素由于特殊原因，不会被一般的alpha所排斥，还能起到一些清醒剂的作用。所以方泽说，这几日麾下的军队有些熬不住心了，让他过去帮忙敲打一下。还真被他抓住了不少。
“楚，楚司令！”老张气喘吁吁地赶到，立正，敬礼，“这是，酒，酒！”
楚梁拎起酒桶，颠了颠。量还不少，应该还没有喝过。
他看向两人，锐利的目光扫过老张老王的脸。
“知道错了没有？”
“知道了。”
“大声一点。”
“知道了！以后绝不再犯！不对，绝没有以后！”
“好。这酒，我先给你们收着，等你们这仗打回来了再喝。”
“是！谢谢楚司令！”两人异口同声。
楚梁在军营里扫了一圈，才拎着酒回到卧室。
月光清清冷冷地洒在桌面上，他望着窗外，一时有些烦闷。
那个谁说得对，没有他，确实很无聊，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
手机忽然“叮咚”一声。
“嗯？”他点开消息。映入眼帘的就是青年好看的眉眼。
他怔怔地盯着看了几秒。桃花眼，还是丹凤眼？他不知道，只觉得这双眼睛真好看，眼里有光。
熟悉的衣服穿在青年的身上，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扯了扯领口，却摸到喉结有些滚烫。
青年顶着一张妖美的脸朝他笑得灿烂，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完全不像是经历过这么多的人能笑出的感觉。
照片数量不少，多角度自拍，把青年360度无死角的美都展现在了楚梁眼前。照片下面是一段语音。
呼吸一滞，他点开语音，屏气凝神。
“楚—梁—呀，看我看我，帅不帅？美不美？你这身衣服真不错，完全把我的身材体现出来了……”像是转了个圈，隐约还有纪云锡的噪声。“下次和你并肩作战的时候就穿这套，就像是情侣装——哎哟！纪云锡！你干嘛？”
“什么情侣装谢白夭你被那狗
男人迷昏了眼迷魂了头脑子都不要了！”
“瞎说什么我就是打个比方！别听他胡说，你知道的，我可没那个意思！”
“嗯。”楚梁发了过去。
对面过了几秒才发过来一段：“……原来你在呀，我还想撤回来着，算了算了。你已经在f区了吗？”
楚梁没有立刻回答。指腹轻轻摩挲着屏幕，他竟有一点冲动，想打电话过去。
手指一不小心就点到了语音通话，他一惊，立刻选择“取消”，犹豫了半天，最终却选择了“视频通话”。
“嘟——嘟——嘟——”
“喂，楚梁？”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他松了口气。
“嗯。”
“你这是在……军营里？那还能打视频？不怕泄露什么情报？”
“和你打，不怕。”
谢白夭一怔，还没等他感动呢，那边楚梁就很平静的解释了：“你我的手机都是特殊处理过的，包括信号等等，本身就是用于传达信息的。”
好家伙，原来是这样！
“哈哈哈谢白夭你瞎感动个p！”
纪云锡在一旁肆无忌惮地大笑。
“我哪里感动了？别乱说话！”谢白夭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向他的肩。
“我还不知道你？十几年的交情，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屎还是撒/尿！”
“你你你，纪云锡你文明一点！”谢白夭感觉自己在楚梁面前丢大脸了。他偷偷用余光扫了眼镜子，自己的脸果然红的不像话。
“没事，纪云锡一向……比较，嗯，放肆。我都习惯了。”楚梁看着他气得红彤彤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但脸上可没表现出来，而是温声安慰道。
“是吗……”谢白夭白了纪云锡一眼，又叹了口气，“要不是你这个家伙，现在我也会在f区！”
“那是为你好！”纪云锡回瞪他一眼，“虽然身体弱了些，但好歹少吃点药！”
“行行行。”谢白夭有些不自在地撇撇嘴，“不过楚梁，你可要小心啊，这次在f区可没人保护你了。”
楚梁盯着屏幕里的谢白夭。青年故作轻松的说着担忧的话，真是……
可爱的紧。
“可惜了。”他低低一叹。
“可惜什么？”“可惜啥？”
“可惜这次我带的纸，没有人可以给了。”
“……”纪云锡做出呕吐的动作。但显然他的动作并没有影响到谢白夭。
一种一样的情绪在心里散漫开来。脑海里一点一滴划过那些纸，那杯水，那只手……小小的细节被无限放大，化作奇妙的感觉，像是酸甜的糖果，入口即化；又像是彩色的气球，在心里越升越高，然后“砰”的炸开，瞬间填满了整颗心脏。
“怎么了，不说话？”
指腹磨过屏幕上青年的脸，楚梁的眼神微暗。
“没什么，就，想你的纸可以给谁。”谢白夭拍拍自己的脸，“不打扰你啦，早点睡吧，不知道i区什么时候爆发呢。”
“他们才刚开始转移，但转移速度很快，估计就在两三日内。”楚梁低声道，“那你也早点睡，好好休息。”
“嗯。那挂啦，呸呸呸不吉利不吉利！拜拜！”谢白夭匆忙挂了视频。
楚梁凝视着屏幕上被瞬间定格的青年，直至屏幕暗下。他喉结微
动，“咔嚓”一声，截了张图。
………………
很不巧，i区这几日连着下起了暴雨。
贯穿整区的大河，水面日日升高，政府已经组织了人员在河边垒起沙袋，建了围栏。
大雨落到地上，汇聚成水流一路狠狠刮着地面流入窨井，似乎这样就能将这些街道平日累积的罪恶给洗刷掉。
偶尔几辆车顶着滂沱的雨水疾驰而过，卷起一片片水花。
车站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看着灰暗的阴天，脸上都是一副不怎么高兴的神情。
“雨下的这么大，很多事情都不好办了。”有人小声抱怨着。
“是啊，一些武器都哑火了。”
“我们不能用，别的人也不能用。都是公平的。”乔珏淡淡道。
那两人马上就闭了嘴。
雨声里隐约传来了别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在哭。
哭声越来越响，趁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很是凄厉。
很快他们就见到了人。一个看起来只有几岁的小女孩，赤脚在雨中行走着，一边大声的哭喊。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上，湿淋淋的衣服紧贴着幼小的身躯。
“呜呜呜，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呜呜呜……我要妈妈……”
雨幕之后似乎有车的远光灯射来。
车站里的人看着这幕，神色各异，但明显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突然一道人影从他们之中窜出，直冲向那个小女孩。
乔珏皱起眉，拳头握紧。
车灯逐渐清晰，一辆大货车擦着小女孩的衣角呼啸而过。
“乖，乖啊，不哭不哭。”乔钰摸摸小女孩的头，把她抱在怀里好声的哄着，“你妈妈在哪里？哥哥带你去找妈妈。乖，不哭啊。”
乔珏远远盯着乔钰，隔着雨幕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抱着女孩。他眼底一黯，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过了段时间，乔钰回到了车站。
“阿钰，怎么这样多管闲事。”乔珏把他罩在大衣里，让他换下湿透的衣服，“这么大的雨！还在外面呆了这么久！”
“我带那个小妹妹找妈妈呢。”乔钰顺从的换上干净的衣服，“哥哥，她的妈妈是故意抛弃她的。”
“嗯？”
“所以我就把她妈妈杀了，然后把她送到了儿童福利院，花了些时间。哥哥不会怪我吧？”乔钰盯着乔珏，乌黑的眸子干净而澄澈。
“哥哥怎么可能怪阿钰。阿钰做的对，只是以后最好提前和我说一声。”乔珏摸摸他的头。
乔钰突然问到：“哥哥，那我们的妈妈呢？我们的妈妈去哪儿了？”
乔珏脸色如常：“不是很早就死了么。”
“她是怎么死的？哥哥，你从未告诉过我。”乔钰眨着的眼睛，“如果那次我没有……是不是妈妈就不会死了？”
“想什么呢，当时你在不在都无济于事，她都会死的。”乔珏有些烦躁。他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乔钰的脸，“乖，不要想太多。
“至于她是怎么死的……阿钰，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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