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副部，i区那边的暴动非常激烈，已经隐隐有向甲级晋升的趋势了……随之而起的还有越来越庞大的游行队伍，他们控诉秦家平时随意欺压百姓，还利用武力威胁中小家族，以及草菅人命种种种种。”
“还有什么？”
“还有被一部分人提及的十五年前的一启失火案，认为是秦家以及由他们掌控的区政府为了掩盖罪行而故意走火。还有小部分指控他们买卖omega人口。”
“各区的报纸都已经在最新版头条上刊登了这些内容，其他区也有民众激愤。”
“副部，我们要不要趁机——”
“趁机什么？秦家罪行累累，他们以下的那些中小家族难道就清清白白了？都是一窝子狗咬狗的东西。”沈浮诸摸着茶杯，“倒是十五年前的那启失火案，我怀疑和这个组织的两兄弟有关。你派人去查一查。”
“是。”
“通知几家炒的最响的报纸，叫他们自己想办法扭转舆论。”沈浮诸说着，指节轻轻敲着桌面，“f区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进展顺利。”
“嗯，方泽还是很让我放心的。”沈浮诸闭了闭眼睛，“你下去吧，暂时没什么事了。”
………………
花灯破碎，名贵的瓷器四分五裂。地上到处是武器模型的碎片，混杂着金属、水泥和灰。乔珏狼狈地站在中间，身上的肌肉一起一伏，流着血的伤口慢慢蠕动着愈合。
“秦泽商！秦家的人呢！他/妈/的你们的人呢！”
他像个疯子一般对着墙横冲直撞，双眸泛红，咬牙切齿。
“砰”的一声，墙壁裂开，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他一头冲了进去，几下就把房间里的东西搅乱摔得粉碎。
乔钰远远的站在房门外。他伸手按了一下开关。灯勉强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房间……哪怕凌乱不堪，但里面布置的种种，真的都太熟悉了。
熟悉到，他像是一下子又回到了十五年前……
………………
窗外阳光明媚。漂亮的向日葵顺着太阳展开花盘，向窗里的人尽情绽放着自己的美丽。
“阿钰，快起床啦！不然上学又要迟到了！”
少年飞奔进来，拼命抖着被子：“快起床，快起床！”
“唔，知道啦。哥哥别闹了。”
床上的少年缩成小小的一团，迷蒙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我都吃好早饭了！阿钰快起床，阿钰快起床！”
“好啦好啦。”秦钰不情不愿地慢慢扭动着坐起来，仍然闭着眼睛。他张开双臂：“哥哥帮我穿衣服。”
“羞羞，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自己穿衣服！”
秦珏嘴上奚落着，手却已经拿起了乔钰平时穿的衣服，帮他换上。
秦钰磨磨蹭蹭的洗漱，然后和乔珏一起去了餐桌。
餐桌边，一个比他俩略高的少年，穿着笔挺的西装，正襟危坐着。他看到两人进来，皱了皱眉，冷着脸道：“你们俩怎么才来？”
“哥哥。”秦钰朝他讨好的笑笑。
“快吃。”秦泽商眉头微微舒展，但脸色还是很冷，“要不是为了你们两个，我早就到学校了。”
秦钰赶紧扒拉起自己的早餐。坐在他旁边的秦珏，则无聊地用筷子
戳着盘子，一边蘸水画着圈圈，偶尔抬头，偷偷看秦泽商一眼。
秦泽商板着脸：“秦珏。”
“啊？”秦珏仰头，“哥。”
“你看我干什么？”
“没，没有啊……”秦珏装傻充愣，一边在桌子底下拉拉秦钰的衣服，小声道，“阿钰你吃的快一点！”
秦钰点点头，扒拉饭的速度顿时加快了不少。
从客厅慢慢走上来一个英俊的男子。他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西装革履，和秦泽商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小版。
“爸爸。”秦泽商站起身。
“嗯。”秦樾点点头，走过来摸摸秦珏的头，“小珏已经吃好了呀？”
“嗯爸爸。”秦珏挥挥小拳头，“小珏好棒！”
“是呀，哈哈哈，小珏真棒。”秦樾亲了亲他的脸颊。
“唔，爸爸坏蛋！”秦钰嘟起嘴，“爸爸不抱我，爸爸不亲我！”
“好好好，小钰，来，爸爸抱。”秦樾抹掉秦钰嘴角的米粒，笑着贴贴他的脸，“吃好了就去上学吧，司机应该已经等了一会了。”
“嗯嗯。”秦钰擦擦嘴，从椅子上跳下来，背上小书包，又有些疑惑似的四处张望了我一下，“咦，爸爸，妈妈呢？妈妈今天都没有给我早安吻诶。”
秦樾打着领带的手微微一顿。他温柔地笑了笑：“你们妈妈昨天……有点累了，现在还在睡觉吧。我们就不去打扰她了，好不好？”
“好吧。”秦钰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
“乖，去吧。”秦樾拍拍他的肩。西装袖子很紧，他抬手露出了一点手腕，上面有些青红色的划痕。
秦泽商假装不经意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晚餐时间。
“阿钰阿钰，快来快来，有你爱吃的菜！”
秦珏拉着秦钰飞快的跑到桌边，却被秦泽商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去洗手。”
“知道了嘛。”秦珏撇撇嘴。
待到众人落座，秦钰夹了筷子肉，突然问到：“妈妈呢？妈妈不来吃晚饭吗？”
“啊，哈哈，她刚才已经吃过了，现在又睡下了。”秦樾和蔼的笑着，“她好像有些病了，医生开了一些药。你们小心些，尽量不要去看她，可能会传染。”
“妈妈又生病了啊。”秦钰嘟了嘟嘴。
不过他的印象里妈妈身体很柔弱，总是生病。他也已经习惯了。
秦泽商眼神一暗，给他夹了筷子肉：“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想多吃一点。”说着也给秦珏夹了一块。
“谢谢哥哥！”秦钰马上又高兴起来。
“说起来，小珏，小钰，你们也快到第一次成年了吧。”秦樾漫不经心地问道。
第一次成年大概在十岁左右，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会迎来人生第一次属性分化。等过了这次分化，确定了自己的属性，他们就会迎来为自己的属性量身定制的未来。
“是呀，我们班里已经有五个人分化好了。”
“喔，他们都分化成什么了呀？”
“唔，两个alpha，另外三个都是beta。”
“哦哦，居然有两个alpha，难得啊。”秦樾有些惊讶地笑着，“那小珏小钰希望自己分化成什么呢？”
“哥哥是beta嘛？”秦钰看看秦泽商。
秦泽商点点头。
“爸爸也是beta。”秦钰看了看秦樾，“所以我也想变成beta！”
“哈哈哈，小钰真可爱。”秦樾摸摸他的脑袋，“小珏呢，有什么想法吗？”
“我随便啦，分化成什么都好。”秦珏的声音有些低。
他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想着今天下午听见的老师的讨论。
他听见自己班的老师在和别的班的老师聊天，好像有提及他和秦钰，老师说：“我看秦家那两位小公子，很有可能未来分化成omega的啊……”
“你就这么肯定？他们家基因不是一直出beta的吗？”另一个老师压低声音问。
“我见识过多少学生？没有一万也有一千，分化之前什么样我会不知道？百分之八十都是准的！”老师自信的道。
“那要真的分化成了omega，以后谁能和秦家联姻的，岂不是一步登天了……”
“谁知道啊，现在外面这么乱，我们这里还好，异物骚扰少，别的地方，尤其是战区……啧啧啧，那里的omega都是当做生育工具或者给alpha发泄用的……”
后面的他没听清，也不想听。
虽然他不是很懂老师们的意思，但大概也知道一些。
分化成omega，好像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他还是没忍住看向秦樾：“爸爸，如果，我们……或者说，我，分化成了omega，爸爸你会不要我吗？”
秦樾愣了一下，旋即就笑了。他拍拍秦珏的手：“小珏在说些什么啊……爸爸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分化成……omega也是很好的事情啊，omega的分化率本来就低，更何况我们秦家也没有几个omega……如果你分化成了omega，爸爸也会很骄傲的啦。”
真的吗。秦珏想问，话刚要出口，却被秦泽商一记眼刃堵住。
“好好吃饭，别想些有的没的。”秦泽商又给他夹了块肉。
“唔。”他突然有些委屈，但也不好再说，只能默默的吃着饭。
……
夜幕降临，所有的佣人也都睡下了。秦家一片寂静。
秦家的地下室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隔音效果格外的好，真的属于喊破喉咙也没人能听见的那种。
灯骤然亮起。躺在床上的女子像是受到了惊吓，猛地坐了起来。
她看到来人，立刻惊恐地缩到最角落。
“怎么，怕我？”
男子已经脱去了白日的西装。他解开扣子，垒起袖口，缓步走到床边。
女子颤栗着，见他靠近，想要低头，却被他一把攥住了下巴。
“可以啊，乔姗珊，学会躲我了。”秦樾捏着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俯身吻了上去。他发泄似的狠狠咬着乔姗珊的唇，又忽然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他/妈/的都欺我是次子，都这样瞧不起我！……”他语气阴狠，“大哥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都是考虑不周……”
“啪”！
又是清脆的一个耳光。
乔姗珊疼得叫出了声。她哆嗦着哭喊：“秦樾……秦樾……阿樾你放过我吧，不是我的错啊秦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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