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1班
顾瑜恋爱了，对象是殷云乔。
付允听到时非常不可思议，这才多久，昨天早上还好好的，完全没有苗头，今天，啊不，昨晚就？！这有一天吗？！
但不可思议的也只有他了，在其他虫眼里这就是早晚的事，军校几乎所有雄虫的第一个恋爱对象都是其“骑士团”的雌子，只是顾瑜这种初进校就飞速确定关系的比较少见罢了。
又是一个多情的雄子。
“下手太早了，”科赫尔叼着酒瓶，调侃道：“雄子喜新厌旧，要坚持到毕业得多累啧。”话落，他就感觉到一股凉气，那一整天都在过春三月的殷云乔用掺和着冰渣的眼神凝视他，科赫尔当即举手投降道：“我是说，顾瑜怎么都是只s级雄虫，你稳赚不亏。”
很好，酒瓶直接被打掉了，还震得他脑瓜子嗡嗡响，得，活该他扫这兴。
“顾瑜看起来不错。”纸片虫季娴突然帮顾瑜说话，他慢条斯理地切着面包，“至少不可能□□雌虫。”
“皮肉伤能比过心伤？”科赫尔在内嘴贱得不行，但他还是那个意思，管他心伤皮肉伤，冲着s级这波就不亏。
“要不我们来打个赌，看看云乔能坚持几年。”季娴忽然提议说。
“靠，你们想死？”殷云乔看他们居然当着自己面拿自己感情打赌，眼睛顿时危险地眯起。
“我赌三年。”季娴不怕他，继续道，而三年这个数也非常有意思，正好是殷云乔毕业的前一年。
“四年。”科赫尔给了殷云乔一个兄弟我挺你的眼神。
殷云乔表情一黑，表示自己并不需要，冷笑道：“我赌一辈子。”
“哇哦——”0408众虫齐齐开始起哄。
还有付允和付穹这对双生子没参与，季娴望向他俩，问：“你们觉得呢？”付允没说话，见他如此，付穹的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幻莫测，冷不丁道：“你也喜欢顾瑜？”
“别插嘴，滚，”付允用脑残神经病的眼神瞪了眼付穹，肯定道：“阿瑜不是始乱终弃的雄子，我押一辈子。”
付穹挨骂了也不生气，反而无声笑笑，跟着说：“一辈子。”
殷云乔要被他们气笑了，他是个绝世大傻逼才和他们玩这种无聊的赌注，想到谁，眼神一软，起身就出去了。
他还要去接他心悦的雄子。
课程不分优劣，班级却分，好比机甲操控课全年级六十多个班，核心资源和精英导师却只够供给十几个班，昆德拉一番斟酌，打算动用关系将顾瑜调到了最顶尖的那个，01班。
欣慰的是，在昆德拉将这个消息告诉顾瑜时，得知顾瑜早已在增强度训练，昆德拉顿时就打消了选择其它班的想法，想必顾瑜也是这般想的，要去，就去最好的。
不幸的是，这一届01班招生采取淘汰制度，所有学生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后挑出的优胜者，顾瑜空降的身份将会尤其打眼，另外，昆德拉特意强调到一个雌虫，01班的导师，张水天。
真正决定顾瑜能不能留下的虫是他。
“这届带01班的虫怎么就是他呢，也罢……小星星非必要不要同张导师对着来，他是个犟的。”昆德拉说得含糊，但从他要求雷尔带顾瑜过去报道的嘱咐也足以见得他对这位导师的慎重。
那厮就不吃雄虫那套，要不是他家雄主护得紧，就他那硬刚雄虫的二百五劲儿，早够他上八百回军事法庭了。
昆德拉料想小星星这次铁定要碰钉子……这小孩也犟，他越劝反而越起劲，他倒不知，小家伙年纪不大，居然浑身都是内敛的锐气。
对此昆德拉倒是乐见其成，总之有他兜底，顾瑜的选择要多少有多少。
“叩叩——”
“张导师，打扰了。”雷尔对张水天行了一个完美的军礼，看来他也在严阵以待。顾瑜跟着致意。
“他就是我们班新来的学生？”张水天鹰眸略过他，径直扫向顾瑜。
“是的，他是……”
“来晚了，我在上课，等我上完第一节再说报道的事。”他打断雷尔的回话，不容置喙地合上了教室门，顾瑜还记得他方才那个让他竖起鸡皮疙瘩眼神，十分挑剔，十分强势。
“是！”对他的话，雷尔没有任何异议，随即就带着顾瑜退到了休息区，等他下课。
感受到顾瑜的目光，雷尔叹气，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就是想不开，好的导师千千万万，张水天却不是谁都遭得住的。
为了让顾瑜有个心理准备，他严肃到：“你也看见了，张水天导师性子严谨，他过去就是军部赫赫有名的严厉军官，退役后……依旧是里程碑级别的严师。”
“但必须承认，张导师是个极有才能的军雌，他当年为军部培养了一大批精英，如果你成了他的学生，那所有军团上面的那一小撮军官里，总有一两个你的师兄。”
雷尔至今记得，张水天在役时十二个军团都流传着他威名的情景，原因无他，就是这个教官惨无虫道的严格。
他的教学方式向来被军部诟病，但介于效果太好，军部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折腾下一代了。
想起当年被支配的恐惧，雷尔手心不禁开始冒汗，顾瑜疑惑扬眉，亲爱的雷尔导师，又不是你上，你在紧张什么，难道那个张导师，恐怖如斯？氛围所迫，顾瑜仅剩的散漫也一扫而空。
压着时间，顾瑜两虫准时在门外等候，他们前脚才站定，后脚张水天就开门走了出来。
“顾瑜？”
“雄虫？”
“s级？”
“进入军校前没训练过？”
“你行吗？”
一连串的问题炮仗般砸过来，根本不给顾瑜插嘴的机会。
“我行。”顾瑜自信的回答没能赢得张水天青眼，他拧眉盯了顾瑜半晌，表情似乎在不理解顾瑜怎么能这么没有自知之明，他颇为嫌弃地摇摇头，道：“我这不收雄子。”
“张导师不必骗我，我找到您，自然也是知道您教出过许多优秀的雄虫的。”
“导师不要叫这么早，”张水天根本不在意顾瑜怎么诡辩，他自有他的关注点，“你还没有通过我这关，就算你在外面身份多么金贵，没过我这关你一样没资格做我的学生。”
“还有，不要随便笑，我不喜欢不严肃的孩子。”矮小且略肥的老军雌脸部肌肉微微下垂，一双眼睛出奇的大，如鸱鸮般阴鸷的目光落在身上压迫感爆棚。
明明是一张称得上和善的脸，顾瑜愣是看出了几分煞气。
“……是。”顾瑜正色，脸上再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有预感，他遇到了他虫生最奇葩的雌虫，没有之一。
“先进来吧。”虽然不知道这虫为什么改口了，但顾瑜很识趣地没问，自觉跟了进去。
“你就不要跟着了。”张水天回头瞥了眼雷尔。
“是！”雷尔回答得无比利落。那种感觉又上来了，很难过又很难说，顾瑜默默抿唇，对雷尔导师终究是错付了。
张水天走进教室，“同学们，第一环节的任务完成了吗？”
“完成了！”声音整齐划一，让虫不敢相信刚进校的学生居然有这么高的服从性。
“很好，接下来进行第二环节。”他侧身看向顾瑜，“你也去，他们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一级生的机甲操控课并不会涉及到机甲，内容大多与素质课类似。顾瑜望向场内，这第二环节就是一种另类的接球游戏，规则不难，就是接到了一定数目的球就游戏结束，有配套的手环负责计数。
有专门负责发球的投射机器，“砰——”橡胶球鱼雷一般弹射而出，“哐哐”砸在墙上，顾瑜突然就理解了墙面的斑驳。
这种冲力就算是军雌也会感到吃力吧，相较脆皮的雄虫能坚持多久？特别是顾瑜看到手环上一百的指标时。
怪不得突然转口，他这是铁了心不想要他啊，顾瑜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走到训练场，打开仪器。
并不是雌虫就接得好的，他们接球的样子也很狼狈，一次次摔成狗啃泥，但雌雄体格的区别还是超乎了顾瑜想象，同样是摔，他们立马就能爬起来，好像这一砸一跌于他们不痛不痒，而顾瑜仅是撑起身体就感觉到自己骨骼都在隐隐作痛。
小小游戏还有潜在的变态之处，如果姿势不标准的话，手环并不会计入数据，顾瑜接到第二十个时，手腕开始使不上力，他才换一个省力的姿势继续，就发现手环并没有响起计入的通报音。
太死板太死板了。顾瑜心里固然这么想，但显然这里轮不到他来发表意见。
他咬牙坚持着，四周嘈杂的机械音逐渐平息，不知何时，整个训练场就剩下顾瑜的手环还在报数，张水天就站在不远不近处看着他。
【七十一】
嘶，手腕脱臼了。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继续了，但顾瑜却觉得不甘，非常不甘，难言且强烈，他就说他讨厌这样纯靠身体素质的场合，总是让他直视自己的无力。
手快了脑子一步，先按下了接受发射下一颗球的指令，体力彻底告罄，来不及躲闪的顾瑜眼睁睁看着球迎着他面门而来，他只能侧过头，任由其擦脸而过。
到此为止了。
顾瑜抹了把脸，他知道自己的狼狈在被其他虫围观，心高气傲让他不愿意去迎上任何担心、同情、不忍亦或是嘲弄的目光，他沉默地摘下手环，平静地望向张水天。
没什么好气馁的，正如张水天的言外之意，他不适合留在这里。幽默点说，他和张水天不合适。
可就是好气啊。
张水天走到他身边缓缓开口，“我让雷尔把你接走。”
顾瑜颔首，冷静地接受了“面试”失败的事实，他不算太失望，01班的学生却是深深地、发自内心地觉得可惜，果然，第一眼就喜欢的虫总是留不住的。
顾瑜要是回头就会发现这些雌虫看他的眼神分外炙热，“深情”到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他们要被雄子战损的模样迷死了。
他一点都不狼狈，相反，他跌倒时一个倔强的抿唇、一个坚定的眼神，无一不让众虫惊讶地张大嘴，那可是血条短的雄子啊，负隅顽抗的样子简直把雌虫的心拿捏得死死的。
沉迷在魔法冲击的众虫后知后觉意识到雄子受伤了，被张水天镇压下去的心气又上来了，这厮过界了，如果他还仗势欺雄，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理！
顾瑜腿没事，他拒绝拖泥带水等雷尔给他扛走，就是强撑，顾瑜也自己爬起来了。五指从额前插入，将伤处覆盖的发丝尽数捋到脑后，顾瑜遥遥将手环准确地扔进了篮子里，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眼神，转身径直就往门口走。
非常的拽。
“走之前不知道要打招呼？”张水天又拿出他那一套。听罢，顾瑜嘴角轻扯，多犹豫一秒他都会唾弃自己。
“伤好了就过来上课！”张水天掐指一算就知道这些年轻虫中二病又犯了，懒得计较，纵然心里非常不乐意失去任何一个好苗子，但面上依旧死撑着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出声提醒。
这总能懂他的意思了吧。
顾瑜脚步不止，只是出去时拐弯拐成了顺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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