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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明明可以站着活,为什么要跪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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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剑当然没有戳穿他的脑袋。

        甚至没能触碰到他。

        剑尖停在距他面前几寸的地方,无声静止了一会,才脱力般坠落身前。

        我一边爆吼着走近,一边换出“令”符,预备趁他开口,就一下子塞进他嘴里,让他从此以后吃甜点都是苦味!

        然而还没走到他面前,我就下意识停住脚步。

        ——血。

        蔓延到脚底的血。

        大片大片的暗沉色迹,有些带着小幅喷溅出来水滴型色痕,更多的是已经凝固的、赤红近黑的血泊,一直流淌过半个会室。

        我刹住动作。

        最强修长的身躯就矗立在我的面前。

        被迫的。

        间隔两米的距离,仿佛一生都跨不过的深海。

        颜色透明近白,如果不是尖端盈着血迹,我会以为他只是在短暂的靠墙小憩,而不是像我看到的这样,被无数透明乱刃穿过血肉支撑起身体,在昏暗的室内艰难的喘息。

        此刻的他,像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圣子,睁开半垂的目光,凝视脚下拜服的信众。难以想象的细长冰棱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四肢和躯干,扎过深色布料,从血肉中延伸出来。

        血流遍地。

        被血色浸染的校服变成更加浓黑的深色——原来高专的校服是深蓝色的。

        只是神子太过白净圣洁,让一切都变得非黑即白。

        场面太具冲击性,我一时哑了,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落入咒灵的领域。

        很快身后响起的脚步声,打破了我的幻想。

        恐惧渐渐升起,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我的神经上。

        同时,一个微微上挑的声音低吟着送入耳边。

        “你是谁?”

        我豁然回头。

        发着寒光的匕首在他指尖灵活转动,栗色头发的男人不声不响的凑近,灰眸狭长。

        气息喷洒间,甚至都没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在他之后,几个大大小小的人形才陆续走入会堂,其中不乏身周环绕着几只咒灵的身影,有些甚至带着大型器械。

        ——诅咒师。

        我攥紧手指,扫过那群灰暗的人影。

        驯养咒灵、结伴行动、危害社会,简而言之就是不干好事的咒术师,统称为诅咒师。

        ——是他们捉到了最强?

        栗色头发的男人见我回身,毫不在意的又问一遍:“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以一敌多没有胜算。

        我当即举起双手,向他投降。

        示意双手的符咒和剑鞘。“夏原千,外籍华人,接到消息说五条家的六眼继承人在这里,前来声讨。”

        “哦?”他似是不信,眯着眼上下打量。“华人?”

        我打开手机给他看转发的短信,“祖父是日本人,因为五条家的关系,被逐出日本境内。”

        先表明身份,再表明立场,绝不能承认跟最强的关系。

        “你是诅咒师?”跟在他身旁的一个小胡子吐着烟圈,眼色不善。

        我收起手机,“我们那边不讲这个,我是天师,此行前来就是为了拿到五条家的人头。”

        “这是爷爷一直以来的心愿。”我目光坦荡地看向他。

        同时扫向在场其他人,“你们是谁?”

        无人回应。

        反倒是小胡子挑眉道:“中国的咒术师,来日本做什么?”

        他说咒术师,那就是不相信我的鬼话。

        我流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警惕,不答反问:“你们是要来救他的?”

        手中的“令”符火焰暴涨,“宝剑飞来。”

        原本跌落在血泊中的短剑,随着符咒的消散出现在我的手心。

        我拉开架势,目光紧盯面前的男人,不自量力的喊:“我杀不了他,你们也别想救他走!”

        “喂!”小胡子还想再说点什么。

        却被身旁栗发男人突发的低沉笑声打断。

        他将头发向后一捋,笑声逐渐变为发狂似的嚎笑,犹如一个发了疯的恶狼般,他仰头大笑。

        我惊悚的看他笑了将近二十秒钟,小胡子面色不善的斜他一眼,身后几个灰陈的人影就这么静静站在原地。

        终于,他像是笑够了一样,栗发男人越过我,走向被冰棱钉在墙上的五条悟。

        小孩子般炫耀般的语气大喊:“五条家的小鬼!御三家的支柱!整个咒术界闻名的六眼!你看看,居然还有人不远万里过来杀你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天才咒术师!现在不止是我们想要你的命,你看你得罪了多少人?!今天就算我们放过了你,走不出这个门,也会有别人接手你的人头!”

        攥紧手里的短剑,我也在心里感叹。

        是啊,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居然惹了这么多人,现在别说能不能带他走,我不被他牵连就谢天谢地了。

        “小姑娘,”栗发男人的手拍在我的肩膀,我晃了晃身子,咬牙看他。

        “既然你要杀他,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狼一样冰冷的话语,舔舐在耳边。

        这句话有问题!

        我敏锐地打开他的手,防备着退到墙边。

        装模作样的拿剑比划一下,不忘警惕的说:“他身上有结界,我的剑碰不到他。”

        栗发男人听后大笑,“结界?!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呀!”他笑得直不起腰,边笑着走到一个灰暗的角落,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说是不是呢?小灰?”

        灰?我顺着他俯身的角度看去。

        瘦小的男孩怀抱长刀静坐在那里,不知道坐了多久。

        我一时手脚发凉。

        他是什么时候坐到哪里去的?还是一直都在?

        如果一直都在,那岂不是从我进来开始,就处于他的监视之下?

        ——进来时情绪太过激动,压根没有想过最强所在的地方,会有危险存在。

        我维持着面不改色,手上捏起符咒。

        这种情况下带走一个已经不现实了,能否自保都是问题。

        深呼吸一口,再缓缓吐出——不能慌,先考虑自保,再考虑别人。

        就在我准备一个不妙就先跳楼逃跑的时候,小男孩开口。

        “是她说的这样。”声音晦涩难听。

        仿佛生锈的铁钉划过干涩的玻璃。

        我没放开抓着符咒的手。

        “哦?”栗发男人微讶,难得回头看我两眼。“真的吗?”

        灰不再说话。

        我同样戒备地盯着他。

        想想才进来时的情景,冷汗便随着脸颊滑下来——当时随着我的一声暴喝,一把短剑直插五条悟脑门。

        这种情形,确实不像是有私情的样子,私仇还差不多。

        “这下可就难办了。”男人捏着下巴看向我,又打量我许久,接着吐出的话让在场人都大吃一惊。

        “小姐愿意做诅咒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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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愿意做诅咒师吗?”

        此话一出,我顿感他身后那些人的脸色大变,仿佛并不是站在一个危险四伏的诅咒师包围圈,而是我一个人包围了整个诅咒师。

        当诅咒师这么潦草吗?

        难不成我点个头就同意了?

        我还真就点了点头,并附带一句:“只要能让他跌落神坛。”

        我毫不犹豫的承认其中的恶意。在一群假的里面掺上一句真话,不管是否有效,至少比全假要真上一点。

        栗发男人还未说话,旁边的小胡子就插嘴进来,“等一下!内源,你不能就这么轻易的”

        话未敛口,便被他的笑声打断。“没关系的,没关系小妹妹,既然你想加入,那就交给你一个任务。”

        我仍然警惕地看着他,合着我入团还没半分钟就要我火速上岗?

        幸好诅咒师比窗靠谱的多,“我们人手不足啦,所以要麻烦你看住他,当然,灰也会一直在这里的哦,小妹妹不用害怕寂寞。”

        这就是正儿八经的反派发言了,我不置可否地看他潇洒回到人群。

        古往今来的反派都会把自己的计划讲给外人听,还十分信任下属,出差办事办砸了也会再给机会,简直是比主角更牢靠的合作伙伴。不知道为什么古往今来的主角朋友都瞎了眼,纷纷投靠那些靠打击反派人生目标为生的正派。

        可能这位叫内源的诅咒师是他们的头,在小胡子几声不满的托词下,他成功的游说完毕,让剩下的人该干嘛干嘛。

        我一个眨眼的功夫,连他也不见了。

        落跑速度之快,教我拍马不及。

        也对,我就一条小虾米,能惊动这么多诅咒师来探查已经很给面了,邀请我入伙可能是看我什么都不懂,利益又不冲突。这样的棋子用起来快,舍弃的也很快。

        在那个持刀的孩子眼下呼出一口恶气,借着找块干净坐垫的姿势,我抱紧双臂,悄悄掩饰住颤抖的双手。

        ——求生的勇气暂时遏止恐惧的侵袭,当安全再度笼罩,它便披着法衣静悄悄地坐在我身边。

        ——现在怎么办?

        抬起头望向被固定在墙壁上的神子,我第一次看到如此真实的惊悚,不是电影中鲜血横飞的场景,也不是漫画中刻意制造的虚构。

        原来五条悟也是会受伤的。

        我盲目的在空旷会室搜寻另一个最强的身影。

        ——能救最强的只有另一个最强,现在他在哪?

        ——是也被抓了?还是逃掉了?

        我无暇去管中间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的四肢包括部分躯干被十几厘米长的棱柱从背后穿透。冰棱上扬,保证他的身体不会从光滑的柱体上挣脱,沾满血污的深色校服已经被洞穿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有那双天青色的眼眸,从凌乱的白发下透出细微的光。

        他确实是被挂在上面的。

        远处看,就像一个累了的孩子,在依墙休息。

        我从没见过最强这副狼狈的样子。

        一滴血顺着他灰暗的鞋尖滑落。

        可能是下坠的感觉太过痛苦,五条悟无意识的闷哼声将我拉回现实。

        当一个往往以强势姿态出现在他人视线的强者,此刻以一副濒死的状态摆在我面前,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大笑三声,再上去砍他一刀泄愤,还是应该不计前嫌,再豁出命去救他?

        我攥紧手臂,让自己冷静下来。

        告诫自己,他是主角,我就当做是在玩一个游戏。

        ——只是这个游戏,不允许存档和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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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蛾的电话有问题。我揉揉眼睛,借着这个动作强迫自己在小孩监视的目光中转移视线。

        打开手机。

        无论是短信还是通信记录,显示的都是不同记录的异地号码,并且全部都是公用电话,短信特意翻译为了中文,删除了发件人姓名和涉及到的其他信息,只剩任务通知。

        本以为这是为了方便我读懂。现在看来,似乎是为了不留痕迹。

        想起那通奇怪的电话,仔细揣摩夜蛾的语气。

        意外的,似乎每次对话,他都有跟我说过类似“拜托”的话。是暗示他无法插手?是因为任务地点的巧合?亦或者是纯粹的口头语?

        我闭上眼,脑中唯余激烈的国骂。

        夜蛾你他妈的坑我!

        这压根不是我能不能带他们回来的问题好嘛?!

        我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现在都成问题!

        骂骂咧咧的我情绪难以自制,脑子差点一个骂成仨,每个都有不同意见。

        ——独自落跑会被追,说不定还会被小孩上报诅咒师,到时候打草惊蛇,最强他们无法带走,那就只能就地格杀。

        ——带着最强走,两个人没什么存活率,如果有,也要先解决这个监视者和他背后的一众诅咒师。

        ——怎么想,都很麻烦

        再摸出几张符。

        我最后跟自己内心的那点良知搏斗。

        体能课跟最强对拉时,二位能人都是手臂开个洞也能面不改色继续殴打的货。现在他们一个重伤在我面前,一个出于不明原因下落不明。

        我目光发散地想,最强的实力为什么没有发挥,反倒像烤串一样被钉在墙上?

        难道是用夏油杰做诱饵?

        真是感人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啊。

        我禁不住翻两个白眼。

        安置在地上的令符终于无风自燃。

        我甩手,抖开掉落一地的灰烬,在小孩看不到的阴影拔出短剑。

        既然其他碍事的人都走光了,那我们也就各为其主,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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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拄刀僵直地站在原地,最终敌不过咒力缓缓倒下。

        我在他背后扔掉化灰的符咒,深吸几口气,撑住膝盖。

        诅咒师的水准良莠不齐,即使这样我还是跟他过了几招。符咒将尽,咒力不足的痛苦犹如抽干水池,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如果看守的不止他一人,很快其他人就会回来。

        我把头发拨到脑后。

        困住五条悟的是一群从墙后延伸出来的冰棱,只要把这些东西拿掉

        我转到墙后,蓦然看到事先我正苦苦寻找的另一个主角——夏油杰,正昏迷着躺倒在地上。

        那一幕太过震撼,以至于我有几秒的时间认为他已经死了。

        ——五条悟重伤,夏油杰昏迷,即使是夜蛾亲临也不可能做到的事。

        我有一瞬间的慌乱,连滚带爬地扑到他身边,颤抖的手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试不出鼻息,只好顺着衣领摸索他温热的心跳。

        万幸,人还活着。

        稍微松一口气。

        跟满身伤口,形容狼狈的五条悟相比,夏油杰身上完好无损。只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折腾,他都像叫不醒的病人一样昏沉的睡着。

        我咬着指节让自己清醒。现在人质变成两个,游戏难度增加了,无论我先带走哪一个,剩下的那个都会被迟来的诅咒师报复,虽然搞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放他们在这里无异于羊入虎口。

        经典的二选一难题。

        如果和希在这里,说不定我们有机会全部带走。可我不会让我的姑娘以身犯险,也绝不会拉她进这趟浑水。

        所以我直接拽起夏油杰的衣领,给了他两个大逼兜子。

        ——没醒。

        再来两个。

        ——似乎稍微睁了一下眼。

        再扇两下。

        ——我直接动手掰开他的眼睛。

        拉开他胸前的衣扣,将“令”符贴在他胸口。直视他的眼睛,“走后面的电梯下楼,出去之后以你最快的速度,赶到和希身边。”

        符咒会维持他清醒的状态,带他找到和希,希望我的咒力还能维持到那时候。

        夏油杰人偶一样摇晃地站起来,默不作声地走向屋内角落的电梯。

        那是一部隐藏电梯,我跟栗发男人交涉时偶然发现的。有的大厦内为了避免共用电梯浪费时间,会安装一部供特定人使用的隐藏电梯,藏在比较隐秘的位置,一般不熟悉的人发现不了。

        电梯显示下行。

        我跟在后面拍下下行按钮。

        脚软地撑回五条悟身前,抬头去摸他额头。万幸这次无下限没有阻止我,我顺利的探到他微弱鼻息。天青色的眸光透过被血水浸过的白发发散到我的眼前——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早在我来之前就昏迷了。

        我踮起脚尖,抓住从他身体里伸出的冰凌,用力往外拔。

        柱体纹丝不动,只有五条悟闷哼一声,不多的鲜血顿时溢出体外,顺着衣襟滑下地面。

        咬紧牙关,时间紧张,没办法一根一根拔出了。

        我换种角度,小心翼翼地顶起他的身体,在伤口与棱柱几乎能毫无阻碍的望到底时,深吸一口气,用力将他扯下来——

        赤血飞溅。

        伴随着他无意识的痛吟,五条悟如同一块破抹布般以超过我能承受的重量,与我一起摔倒在地上。

        手掌触及的肌肉群开始痉挛性地抽搐。

        因为剧痛,也因为毫无准备。

        我勉强扶起他的脸,确认瞳孔的收缩。

        这是最快的办法,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失血过多会导致人体休克,昏迷时他还能一直维持无下限说明意识尚存,六眼对人脑和身体的负担我不清楚,在内外夹击下还能撑这么长时间,不得不说身体素质和心里质量过硬。

        剧烈的抽搐渐变为间歇性,我心道不能再拖了。

        没空照顾他的感受,掰开他的嘴将两根手指塞入口中,上下抵住口腔,止住他下意识咬牙的本能。从怀里掏出一张淡黄色的符咒。

        “疗”并不适用战斗,或者说,战斗中用它等于嫌自己命长——无视任何伤口,全面性愈合创伤,甚至连断肢都能再续。

        我将它按在五条悟身上。

        与之相对应的,是要付出同等价值的体力及咒力。如果不能支付,则会一直抽取宿主的生命。

        黑色的咒力一股股地涌出符咒,笼罩住全身。最强身上不光是有四肢的贯穿伤,连主体躯干都有断骨戳穿皮肉暴露在空气中。

        感到手掌下的身体一僵,紧接着,便是猛烈的挣扎。

        随着他左肩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先是四周赤红的血肉蠕动向中间靠近,被截断的神经和血管顺着原本的轨迹一点点重新接洽,甚至不少断裂的骨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被咒力引导着强制性的掰回正途。

        ——带着轻微的脆响声。

        像溺水的人挣扎着要拽紧一颗浮木,我用尽全力抱紧他的双臂,压制住他的动作,以防止他在挣扎时做出无意识的自残行为。塞在嘴里的手指从两根变成四根再到半拳。

        若是放任他自行愈合,我毫不怀疑他会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

        我死死地压着舌根不让他叫出声,五条悟的面色不算狰狞,也不算平静,天青色的眼瞳中第一次出现几近疯狂的血红。

        随着咒力支出的减少,贯穿的血洞重新恢复为白皙肌肤,

        小小的符咒平息掉濒死的阴影。

        终于——

        神子的挣扎衰弱下来,他被放下神坛允许短暂的休息。

        我几近虚脱地将他放在一旁的会议椅上。

        诅咒师的交涉、危及性命的恐惧还有伤害弱小的谴责,全都在消磨我本就不多的勇气,此刻还有意识在维持身体行动,真要多亏硝子夜半带我友好参观遗体解剖的功劳。

        失去五条悟身躯掩护的咒物,此刻露出底下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吸附在墙壁上的庞大物体,更像一个巨大的、嵌入墙体的白色海胆,抖开白色几近透明的棱柱,每个柱体的周围都缭绕着明明灭灭的白色雾气,最中央的一些沾染红色血迹。在与墙体同色的掩映下,远远望去,就如同墙壁本身。

        像是受了什么蛊惑般,鬼使神差的靠近,在接触到前,轻轻地伸出手——刹那间,仿佛无数的信息在脑中爆开,嘈杂的人声、常人听不到的嚎叫、甚至有小型核弹般的咒力随着画面敌袭上来!

        我慌乱放手,它却追过指尖,咒力便如海潮蜂拥而至,一抹绿色陡然在我脑海中炸开!

        ——好疼

        这是第一个感觉。

        第二个感觉还未到达,视线便黑了下去。

        再度睁开时,耳边嗡嗡作响,视野模糊,我毫无触觉地摸到近在咫尺的地面,想开口说话,张嘴便吐出一口血,呼吸道仿佛也被血块堵住,甬道不畅的感觉遍布全身。

        ——痛倒不痛了,只是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我用力撑起身子,寻求庇佑般,拄着那把细长的刀摸到五条悟身边。

        从下望上去,白发披下,浑身浴血的神子眼睫半眯,不知是否是在嘲笑我等寥落的凡人不自量力。

        手抖着擦掉嘴角的血,暗想对手实在太狡猾,这个海胆估计是精神类咒物,挨在上面就会受到精神攻击,怪不得最强也中招被扎成烤串。

        手下意识地摸向怀里的符咒。

        同样的情况下,“疗”不能再用第二次。如果要透支所有体力来愈合伤口,等诅咒师追上来,我们俩就是两只洗干净的白斩鸡。

        我咬牙拉起五条悟的手臂扛在肩上。

        名叫“灰”的小孩趴在地上,生死不知。我一边默念着道歉一边路过他的身边,毕竟立场不同,你我各为其主,互相伤害也要互相原谅。

        五条悟的身体很重,似乎是在放松下来后,把所有重量都压在我身上了。

        想想也对,昨晚开始的任务现在才找到人,他不仅被人扎成烤串,还要一直开着无下限谨防像我这样想报私仇的下黑手。撑到现在都没失血而死,他命真大。

        我喘着粗气,带着他走到角落的电梯前。

        用力拍下按钮。

        不知道是诅咒师太相信我这个二五仔,还是太相信那个小灰,到现在依然没人上来看看情况,刚好便宜了我捡走我们班里的最强。

        电梯出口是一个类似后门的位置,我连扛带抱,一路拖行把最强按在我的黑豹背上。

        此时也顾不及他跟黑豹的恩怨,抽下他腰上的皮带把我跟他绑在一起,黑豹就咆哮着冲出街道。

        身后不期然的,传来嘈杂的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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