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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操!又一位大大锁文提桶跑路了,这小破站迟早要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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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说的就是我。

        当我哼哧哈嘿四肢全用咬牙切齿奋力爬山时,实在是十万分的后悔为什么没有在路过那个水坝时换辆绿色越野。

        行将报废的救护车支撑着跑了大概十几里就歇菜了,那时我们还处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状态,一路上只有晒得要出盐粒子的河滩和叶子都打卷的高山秀木相伴,半点人迹都看不到。

        迫于我车上胡言乱语的厉害,和希下车跟我扯皮半天。加上护士小姐还没醒,把她一个人扔车里而我们不负责任的像通缉犯那样跑路实在太不人道,就商量着不然等她醒了我们演一出“路过游客巧救美护士”的戏码,解除危机的同时还能嫌疑和愧疚一同洗脱,最终被我以技术难题否决了。

        本来这车就是从横死的司机那边“征用”的,开了这么半天车里肯定都是我们的指纹,且不说护士获救后如何处理,只要跟她有关的消息一经报道,让高专难做倒是其次,万一警察拿着鉴定科那边的东西给我来个“请出示你的不在场证明”,铁证如山罪名坐定高层就能顺水推舟让我光荣遣返——还没学满一年就被迫荣归故里,电视剧恐怕都不敢这么演。

        不过现在也没所谓了。

        我拉开车门,对白猫说:“下来吧,拿上东西,我们得爬山。”

        那两束玫瑰花碎的彻底,虽然被好好放在了医疗箱里,但到底是娇气美丽不堪一击的植物,经不起铁皮所带来的震荡,打开时就只剩光秃秃的茎秆和一盒散落四处的玫瑰花瓣,香气倒是有,不过很快就消散了。我就把它们都倒出来,单捡那些药品和葡萄糖。合剂补充得倒挺充足。

        补充完毕的背包重的要死,加上我自己的小背包以及和希后来买的登山包,每个都沉甸甸的。凭空抡起来估计能打倒一个壮汉。我颇为自豪的掂了掂分量,把它们交给两个最强。

        和希还显得忧心忡忡。

        我直接叫她死了这条心吧,让她一起把护士拖进林子里,再把符咒塞进白大褂的衣袋。大夏天的日头毒,别让人小姑娘躺太阳底下把脸晒伤了,要是有残秽跟上来符咒也足够保护她。

        混蛋事刚弄完,我就喊她赶紧走,要是真被不死心的诅咒师追上来,即使两个最强还有一战之力,我也再起不能了。我说:“有那惋惜的空还不如多想想术式。回去了万一还有咒力,咱俩就可以去霍格沃茨学魔法了。”没准还是优等生呢。

        她悻悻地被我拉走。

        两个最强行动力惊人,我大体一指方向,他俩就劈山开石闷头往前走,丝毫不做怀疑。待我跟和希追上来时,他们已经翻过山路上石头砌的围墙,拈着树上的虫子准备恶作剧了。

        那一刻,我久违的共享到夜蛾同款头痛。

        当和希扭扭捏捏的站在他们面前,说,原定计划还有最后一站,就是温泉旅馆,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还是想去住一晚。我就疑惑——他们都已经站在这里等你一起了,就表示他们对你的话并无异议,你再解释理由似乎有些多余。然后在和希大叫着“五条悟你把它拿出来!!!”的起跳中,围着他们绕了一大圈,安然越过危险区向山里进发。

        直到我哼哧哈嘿四肢全用咬牙切齿奋力爬山恨不能回去暴走五公里再偷上部车时,这个问题终于不能再困扰我。因为我已累瘫到脑子里只剩“爬山”这件事了。当时下车商讨完,我跟和希比对着地图研究半天,发现要回去最直接的办法只能是爬山,越过眼前这座山再沿着当时逃跑的公路走上一段,就能搭上去旅馆的小巴。我还跟她吹牛逼,说老子当年爬过崂山,压根不惧这点小菜。现在我终于知道佛曰“造口业”是怎么回事了,那是一种巴不得拽着夏油杰的裤腰不放,恨不能整个人挂他身上,让他拖我上山的冲动和懊悔——话说我当初到底为什么放弃偷车!!!

        他被我拖得走不动,只好握住我的手回头苦笑:“千,两个人没办法这样走的。”

        三十多度的天气,树林里蝉鸣声歇斯底里,才走了没半小时的我喘着粗气,跪倒在地,即使汗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也依然抬起头冲他用力且坚定的摇头。那一刻我想表达的是——你把我当咒灵吃了吧!等到了地方再把我吐出来,我是真的不行了求求了1551

        但看在夏油杰、五条悟以及和希眼里可能就不是这样了。鬼知道他们自己脑补了什么逻辑自洽剧情,我还跪在原地喘气的工夫,只听到头顶一阵器物交错声,白猫背对着我蹲下,双手后伸——

        “上来,我背你。”少年清晰的声音送入耳鼓。

        蝉鸣在这一刻翛然变大。

        我想我可能暂停了一秒思考这句话的本身含义,但身体明显比脑子更快的明白过来,顿时腿也不疼,腰也不软了,顾不得收拾表情,任由脸上热气蒸腾,借着夏油杰的手劲就站起来,打个哈哈说我就是考验一下你们的耐久,既然你们没问题,那我们就上山吧。

        山不是野山,有些能探查的山路在,山上还有被遗弃的登山手套,看得出有徒步爱好者经常光顾此地。我路上拾了根树枝当拐棍,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跟着他们上山又下山——和希在刚开始还能给我鼓鼓劲,说些“你见过旧金山凌晨四点半的太阳吗”、“乔丹可以你也可以”的话,走到半山腰就不行了,用我初中校长的开学训话就是“有些豆芽苗啊,站卓站卓还晕倒了!”,脸色难看到极点,气喘得跟西班牙斗牛士不相上下,血线一路下降跌破正常水平。

        我们得以共享这根削得光秃秃的“旅行者纯木拐杖”。

        两根豆芽菜都这副面相了,领路和校准方向的事肯定得两个最强接手。五条悟好说,一身活力就是个四处蹦跶的料,导游职位非他莫属,就是苦了夏油杰,一路上夏油杰不止十几次的回头确认我们两根葱不会随风飘摇到见风就走,眼里的担忧浓郁的仿佛要滴出来。但我们是谁?种花家的好女儿岂能在国外丢面,所以我跟和希互相鼓励着,互骂着,生拉硬拽着,咬牙前进。好歹撑到到下山车站的时候,我们已经肉眼可见的虚脱和萎靡,非要描述的话,可能就是修真剧里那种元神出窍出到一半又没完全出去的半死不活的状态。

        最后要不是救护车上的葡萄糖,我可能就原地飞升了。

        小腿肚里面的筋脉像是回到战场你争我夺了三百回合,互相鼓噪着比谁更痛一点,膝盖以下包括膝盖好像都在坐下的一瞬间原地消失,又像在跑过四百米后不拉伸,紧接着铁人三项沙坑跳绳长跑跨栏都经历一遍,最后又去原地趴下十八铜人给你扳筋弄穴矫正人体筋膜枪放松——我痛得恨不得砍掉双腿。和希也抿紧嘴唇,坐在旁边几次拔刀出鞘对准自己的大腿,稍显犹豫后又再收刀归鞘,如此反复三遍我就知道她肯定不可能动手,当即两眼一闭在车上昏睡过去。

        兴许是身体上的劳累大过心理,我睡的超快。最后还是小巴司机把我晃醒,让我们到站下车,他赶着回家吃饭。我一边嗯嗯啊啊的答应着,趁司机转身叫男生的工夫又大头一歪在和希肩上睡过去。司机无奈的叫了我第二遍,一股脑把我们赶下车的同时没忘让我们把那支“旅行者拐杖”带走。我撑着它在夏季仍然炎热的夜晚站了一会——

        还是没有顿悟出什么能证菩提的大道。

        反而五条悟在身后拽着我衣角,轻声说:“我饿了。”

        我看着他。

        我恁爹?

        无视,继续死鱼眼的原地呆站。

        可能我的表情过于犀利他看不懂,以为我没听清,俯下脑袋又在我耳边重复了一遍:“我饿了——”这下拖长了声音,鬼都听得到他说他饿了。

        我还是没反应过来。

        作者这是又给我加上什么“人/妻”设定,或者“厨娘”属性了?虽然女子组的伙食我有时会负责,但不代表整个高专但凡一个人喊声肚子饿我都得操起家伙给他弄个四菜一汤吧?更不用说这个人还是五条悟,整个高专上至夜蛾下到歌姬,哪怕是山脚下的流浪宠物收容所都知道我跟他最不对付。夏油杰其次。你现在跟我喊饿是在催我给你菜里下毒?

        我没搞懂其中逻辑。所以我本能的回答:“你可以再大点声,看看能不能把诅咒师喊来给我割喉。”哦豁,这句话说的真流利不拗口。我为我更进一步的日语点赞。

        五条悟站直身体,一脸不开心的望着我。

        六点半的日暮染上一层橘红。残存的日光透过云层打在他白皙侧脸,映着天青色的眸子,被恶语相向了之后表现的不像是个恶劣跳脱的天之骄子,更像是一个没吃到糖的孩子,在诉求没有满足的情况下,懊恼和难过中忸怩着要你好看。

        我不理他,低头看了看表。道歉这种事在我们之间就从没发生过,一来反正大家是同学,就算今天互扯后腿并道歉了,明天还是会接着扯,道歉丝毫没有意义。二来我真的没有口嗨后还要向人道歉的礼貌习惯,或许有,但视人而定,更何况五条悟几乎当场报仇,我也就心安理得的跟他互相伤害下去。从来没有感到愧疚这一说。

        温泉旅馆的路很偏僻,地图上也没有标注,和希咬牙站起来,自告奋勇的去找路。她身量比例很好,背挺得笔直,带着刀走上剩下的路。

        回头看看五条悟更委屈了,说他委屈是因为我想不出更好的词描述他的表情,总之就是他不开心的把我围在他和夏油杰之间,我想追上去,却被两个大男孩团团围住,视线转到夏油杰身上,看他也跟五条悟如出一辙的眼神,我才恍惚意识到什么。

        ——他们好像、有些、太黏着我了。

        那种家里狗狗看自家主人的眼神,闪亮亮的狗狗眼,有点泪汪汪的,十分自然的,满怀信任的表情,秉承着一旦要求对方就绝对不会拒绝的姿态,都在向我展示——我们很相信你所以我饿了快给我搞点吃的啊!!!

        ——你不理我我就一直围着你叫!

        我当即被这脑补的剧情吓得不轻,掏出剩下的半瓶葡萄糖让他先忍一会,再喊住和希,翻出她口袋里的两颗奶糖投喂给两个最强,趁最强分糖的工夫,拉着她走得头也不回。最强这回降智降得不轻,已经降回学前班大龄儿童的地步,再跟他叨逼下去难免会连累我一同降智,还是趁早分开的好。

        温泉旅馆,顾名思义就是开在温泉旁边的一家旅馆。

        以泉多人少闻名在畦田明信片界,众多繁复的明信片里只有寥寥几张展示出温泉的全貌以及这家旅馆的一角——真的不是人家不想拍。在温泉里,如果摄影对象不是干净泉水,而是白花花的人体,就要有被人发现后大耳瓜子扇到死的觉悟。旅馆的人手虽少,但汤池和服务真的一流,装修全是经年擦洗的木制地板和日式隔间庭院,某个庭院里还有棵据说很灵的祈愿树,去泡温泉的人基本都会写点什么挂上去,经年累月,这棵树在明信片里也拍得格外有岁月感。

        可以。我一边回想明信片的描述,一边在内心给予肯定:方方面面都介绍到了,想必厨艺方面也不会差。我当时是这样想的。直到旅馆婆婆的外孙女跟我说:“我们都吃过了,往常客人都是预定时间来的,五点过后一般没客人,就没准备供餐。”

        说完从灶台底下抽出两个挂红绳的绘马,“不过我们‘风月馆’里有一颗树,来往的旅人都很喜欢,趁现在没人,你们可以去许个愿。”

        我看着接在手里的小木片,破天荒的卡壳了。

        我想要吃饭,你却让我许愿?

        如果对方是个不知好歹的男生,或者行为乖戾的其他任何人,但凡有句话惹到我,我都能化身豌豆射手叫他万箭穿心。可人家是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跟她姥姥一起维持旅馆就很不容易,我怎么好意思再牟足力气跟她说些阴阳怪气的荤话呢。

        但看着手上的绘马,唯一能联想到的只有当初曹操指着前面说有一片梅林,有梅子吃就肯定能解渴。现在我把万人军马(单指最强)带到了这片不存在的梅林里,发现不仅没有梅子,树林也变成了空地。那怎么办呢?仗还是要打的啊,结果曹操一转手给我拿出俩纸上画的饼来,让我先垫垫肚子,待会打仗才有力气,吃完了记得传给下一位兄弟。

        我“嗬”的一下掩面笑出声,站在原地双肩抽搐,好似精神病发。估计她们也是第一次见我发病,眼角观察到和希以及温泉姑娘身体僵直一瞬。

        就——很难受,好像你去酒馆大叫一声,“小二!给洒家上酒上肉!”,结果厨房没买菜,机敏小二“哎!”了下后,给你端上了弓箭、大刀和防具,说:“咱家的肉和酒都是靠壮士自己卖力打来的,后山就有那矫健的梅花鹿,想当年太上皇亲自掳过一只,叫咱家给酿鹿血酒和鹿肉,剩下的鹿筋还连皮带血地带了回宫,做了把射日之弓”

        一样幻灭。

        我笑完,大概另外两人都感到了尴尬,温泉姑娘弥补着说:“那我去问下能不能再开火吧,不过姥姥睡得早,我不会做饭,可能要你们自己动手。”

        和希点头如捣蒜,唯恐人家当场反悔,就拉着我先去许愿。

        我在后面用中文讽刺一句,“你说我现在许愿,神明能满足我吃饭的愿望吗?”这种超现实主义发言相当于在对一切封建迷信说去你的。

        和希听懂了,侧过头小声说了句,“别闹。”

        温泉旅馆说是旅馆,实际上是一幢大的有点离谱的超大庭院,因为温泉的分布也不均匀,好几个泉眼一齐冒水,庭院内单独划分区域隔出很多个小型院子,有公共区能让十几人一起共浴的,也有单独划分在自己小小院落里的。温泉上空聚有常年不散的水汽,还有种特殊的气味,我看着脚边还在“咕嘟”着的地泉,觉得这口开水煮唐僧怕是正合适。

        我们订的房间就在风月馆旁边,庭院里自带一汪温泉,全程自助式服务,铺盖、毛巾、被褥一应齐全,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没饭吃还有四个人,一间房。

        这真是,智能ai都写不出这种剧情。

        路上和希跟我说,“以前跟家里人一起出来的时候,都没去过有温泉的地方,之前有一次朋友计划去长白山,那两年不是极地旅游项目很火嘛,就打算去看看温泉猴子,还有所谓的长白山。结果那里的气候太冷,我妈妈怕出事情,让我自己做决定,后来就没去成。现在来到这里,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好像不是单纯为了一个目的去做,而是自己想做才去做。”她写好绘马,拉着我一起走过广阔院落。尝试做最后一次努力,“其实五条悟也很好啦,只是我跟他不来电,而且马上就要回家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舍不得肯定还是有一点舍不得啊,毕竟来了快一年了,大家对我都很好,我也遇见了很好的人,说没有牵挂是骗人的,说太舍不得又有点虚伪。所以还是回去好了。”她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絮叨着。“反正还有时间,你跟他们关系都还不错,不如你”

        “这就是祈愿树啊。”我打断她抬头。看着眼前葱郁的树木。

        那是一棵有些年头的树了,树干粗长,枝条繁盛。从残留在枝头的花瓣看,几日前想必也是棵能傲视群雄的樱树。现在只剩大片浓密的绿叶常驻枝头。几个红绳绘马从缝隙垂下。

        “还以为会有诅咒呢。”我自顾自的说,“有祈愿,就有负面情绪。”有负面情绪就会有诅咒产生。

        她垂下眼帘,又很快抬起头,上前仔仔细细的把绘马扎在树枝上,双手合十。樱树下摆着传统的地灯,夜晚笼罩住大地,她的面容映着烛火暖光,恬淡的仿佛天上星子。

        我看着手上的木片,不知道她许了什么愿,再度抬头时已经收拾好情绪,看着那片绘马问我,“你不许愿吗?”

        我想说我没有什么愿望,但要真这么说了难免有点破坏气氛,我不想她做好的心理建设被我又践踏一次。就说:“太多了,等我想想。”

        在“干翻最强”和“走上人生巅峰”这两项中,我选择了“别做舔狗”写在绘马上。像她一样恭恭敬敬的系在树上,然后合十许愿,重复绘马上的愿望。

        比起希冀得不到、无法掌控、许下不由自己能实现的愿望,别做舔狗,更像是一句忠告。就是不知道日本的神明认不认识“舔狗”这两个字。

        许完愿我就让她先回去。

        自己单独想一想也好,找最强聊聊天也罢,遇到这种事只能说我辈道行微薄,人算不如天算,明明小葱拌豆腐的一件事,到最后愣是搅成了一团浆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症下药了。

        依着记忆回到厨房,谢过温泉姑娘,我打开电饭煲准备做茶泡饭。清水“咕嘟”,当水面陆续冒出小泡时,我渐渐的望着它出了神——

        红鱼铺天盖地的涌进,呼吸间,圆厅里便充斥着它们游动的躯体。

        “好孩子,好孩子,别生气”那只手抚摸了两下,紧接着拍了拍。“你要杀掉的对象不是她,做个乖孩子,给我们一点时间好不好?”男人低头,语气亲昵好似情人耳语。

        巨大的鱼头化作黑灰消散,空中飘浮的游鱼受到召唤般聚集起来,与咬住四肢的鱼群汇合,又重新凝聚成那条巨鱼,笨重的头顶高高隆起,有点像传说中的罗汉鱼。

        这条鱼如今狠狠地顶住我,把我的半身腾空,连带胸部以下牢牢压在身后的玻璃墙上。

        呼吸受阻,我这才看清,那个迈着悠闲步伐走过来的人是“老熟人”。我迅速头脑风暴清算我俩账目——鸽了他做诅咒师、打伤他的部下、博取他的信任抢了最强跑路、再度见面死不承认装作无事发生并有意抹去真相有这些前提在,他似乎并不是个聊天的好对象。

        男人仰起头笑道:“又见面了。”

        我闭紧嘴巴,死鸭子嘴最硬,手里的牌都快打完了,这个时候过嘴瘾就相当于在告诉别人“我快不行了要不要来补刀”。这么想着,对面的人却好像很开心,皮鞋一步一步以一种欢快的步伐迈进视线范围。

        我眼里的光却慢慢地暗了下去。

        只有声音在靠近。

        “真没想到那两个小鬼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留下?”鼻尖男性气息喷洒在脸上——好像被是摸了脸,或者嘴,反正感觉有温热的东西擦过。

        “别把人看扁了啊,我一个不也骗得你们团团转吗?”大意了,没有闪。这种时候应该说点软话才对,这种标准的八路军对抗日本特务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男人没有接话。

        我感到他绕到了另一边,像在蹲低身子,近距离观察侧腹的伤口。

        “你跟他们真的是同学吗?”男人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差距也太大了吧?”

        我呼吸差点停了。

        是啊真对不起我不是能一炮轰穿地底的五条家嫡长子,也不是身兼数职有数以万计为奴为仆的咒灵操使,3秒50米也只在最强的背上或者过山车体验过,一拳干碎咒灵简直是天方夜谭闻所未闻,两拳打死特级更是闻之变色猛女落泪,如此明显的强烈对比,让我本不富裕的信心雪上加霜啊,这么看来我似乎很low,我是不是应该写一封言辞恳切的道歉信给诸位,为我的弱小沉痛致歉?

        想想就想笑。真可惜我不是一个跟你们一样正值青春期的青少年,不能陪你们打闹玩耍乃至痛扁麻瓜,我是个已经看过二十多年春秋的烂橘子,知道很多时候仅凭一腔孤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有时候我无法控制自己,我毕竟是个容易冲动的人。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跟他们在一起。”还在继续。

        喂喂喂!我都已经自我检讨到这种程度了你怎么还在捅刀?我的这番内心独白真的是已经言辞恳切到让人声泪俱下了好不好!

        什么叫“在一起”?这句话说得很有歧义好不好!搞得我好像泡了两个最强,脚踏两条船一样。“在一起”这个形容就已经很能让人产生误会了,“他们”就更离谱了!你没有证据可不要造谣啊!

        “喂!还撑得住吗?!”温暖的触感轻托在下巴,被一只温热的手抬起头。有着难以抗拒的力道。似乎被端详了半天,听到男人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你碰了那个咒物对吧?”

        我很想回答,但是回答不出。温润气息离开,遍身发冷。

        只听到他的声音:“咒物上可是附有‘蔷薇’毒的哦,小姑娘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看到五条家小鬼的下场,还不知道教训吗?”

        不知道,也不想悔改。

        我就这样,你管得着吗?

        用尽全力动了动手指,感受到一丝咒力的黏连。况且你要是在离开前跟我说明上面有毒,就算五条悟当时挂死在上面,我也不会去碰。

        这么一想还要怨你呢!

        刚牵起来的手指被紧紧按住,“ああ——不要耍小聪明哦。”话未敛口,诅咒巨头向前狠狠一压。

        我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吐出一口血,剧痛袭来,估计五脏六腑都被压碎了。

        “嘘嘘、乖孩子不要乱动。”诅咒稍退开一点距离,男人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好不容易才找到个适合的,千万别这么轻易死掉啊。”

        他俯身在我面前,“你可要挺住。”

        大哥,操控生死这么牛掰的能力似乎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而且如果你让这条鱼离我稍微远一点的话,说不定我确实能活得稍微久一点。

        像是真的怕我立刻嗝屁,他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捏捏我脸颊。

        下唇上划过一丝滚烫。男人从怀里掏出扁平酒壶,里面的液体所剩不多,索性一口全含进嘴里。我唯感到唇上一热,一条湿滑的软肉顶开唇隙,带进一片苦涩的水液。下颌猝不及防被抬高,男人身量欣长,高俯低就还能保持姿势牢牢钳制活动,容不得我再将液体吐出去。

        我的脑子好像炸开了花,有无数个李云龙在里面喊“开炮”。确认咽下之后,温润气息离开表面。

        麻雀和乌鸦是有区别的,就像女孩跟女孩也是不一样的。有的女孩能飞翔,会唱歌,只为自己而活,有些女孩则一生都是被精心喂养的笼中雀,很少有能独自唱歌的夜莺或者麻雀从里面飞出来,亦或者飞出来也会很快回去,直到被养成大人喜欢的样子,由一个笼子到另一个笼子,失去了歌唱的能力,在这方面御三家尤是典型。

        他这个人总喜欢到外面去找娃娃的原因,就是因为野草丢到哪里都能活,而玫瑰就只能呆在温室里。难得见到一个不讨厌的,还是不要做成傀儡好了。男人毫不介怀的靠近,趁我头脑风暴揉乱我的头发,发出致命邀请:“虽然一开始你骗了我,但我很欣赏你的性格呢考虑一下诅咒师怎么样?相性相近的人做搭档事半功倍,我很看好你哦。”

        老板,考虑传销吗,我们米饭管饱。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气息,我汗毛都战栗起来。

        “你信不信,即使我没有咒力,也有办法杀你”或许是刚咽下了一口奇苦无比的药汁,现在开口,嗓子有种被毒哑的错觉。

        他压根不理,自顾自地蹲在那握着我的左手,“你的能力很方便,我可一直都在观察你,符咒产生的术式效果不止能发生传送和爆炸,连模仿其他术式的运行效果都能做到吧?这种能力放在高专实在是太浪费了。”

        懒懒散散自说自话的模样让我联想到十几年后的285,同样成熟且熟悉的腔调,“至少诅咒师这边有我哦你天赋不错,跟我的相性也很合得来,往后还有更多的时间去开拓术式,没必要把生命浪费在为高专卖命上。”

        就是说的话不中听。

        “对面楼的几个家伙我都见过,不只是外面,连内脏都受伤了吧?这也能救回来的话,就说明你也可以模仿反转术式?咒术中既可以攻击又有治疗作用的人才很稀少对这样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小姐,我一向都是怜香惜玉大于得不到就要杀掉。”红鱼游动,飞于半空的棱刺发出折断的崩溃声,巨鱼重新化为绯红血色,纷纷扬扬的漂浮于空中。

        我倚着身后玻璃跌坐在地,面前是男人伸出的手指——最后一丝用来召集棱刺的咒力消耗殆尽,实力差距太大,男人仅凭一根手指就折断了它。

        或许是单纯为了好玩,温热的指尖轻轻点在眉心,像孩子无心打闹的游戏。半是感叹,半是毫无意义的描述,“这么一看,长得也还挺不错的。”

        男人放下手,有些伤脑筋的看着我,从鼻子里哼出长长的一声。

        “不过愚蠢哦,”酒壶在手里抛接几下,“既然不做诅咒师,就没有理由帮你啦,杀掉你很简单,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不想就这样白白死在我手下的话,做个交易如何?”

        不、你太高估我了,其实我对这条命没那么执着。

        不过听一听也没什么。

        “你听好啦,诅咒师的目的并不全是五条家的小鬼哦。”他晃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六眼固然重要,可有一件事是连高层都不清楚的呢。”

        男人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咒物真正的作用,并不是用来杀掉谁,或者收服五条小鬼——”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孩子覆灭蚁巢的顽劣,犹如神毁灭索多玛时的得意。

        “而是为了毁灭这座城市。”

        灶台上的水壶发出“呜——”的一声,白色水汽翻滚,我连忙将它提下来倒入锅中。食材与酱料加的有条不紊,男人的话却仿佛还在耳边继续:

        “时间,就是明天上午九点。”他退开一点,像是在观察我的表情。“想象一下,当每个人都在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时候,整个城市突然化为一片废墟——”不待我反应,男人自己先笑出声,“这片土地上将再没有一个活人,到处都会是诅咒和残骸。没有咒力的、咒力低下的,全部会被洗刷筛选干净,就连那两个小鬼都不例外。消息传回东京,你觉得那些所谓的高层会怎么想?还觉得诅咒师一无是处吗?”

        灰眸扫过来,有一瞬的凌厉。

        这种惊天重磅听在我耳中却犹如夏虫语冰,没有任何实感。我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只好慢吞吞的说:“把你们的秘密计划都告诉我,就不怕我跟高层告密?”

        “小姑娘,你还是不懂对不对。”他变了语调,那种悠闲的口气变得懒散冷漠。“告诉你是为了要你清楚,诅咒师要毁灭城市,咒术高层要你的同届生,你夹在中央就是一粒可有可无的尘埃,随时都会被当做累赘丢弃。拥有才能却不被发掘的人到时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丢掉就太可惜了,所以不如趁现在我还有这个想法,你可以投奔诅咒师一方哦,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那可真多谢你这么为我着想。我说:“你要什么?”

        “真的不打算再考虑一下吗?”男人皱眉,更伤脑筋了,“你们中国都说七巧玲珑心我是不太懂,但拉拢你肯定听得懂吧,拉拢,拉拢啊——”表情带了点难以置信和何其愚昧,“比起做诅咒师,你难道更甘心待在这座城市里等死吗?”

        “你可以拿根杆子捅一捅,”我说:“七巧玲珑心,往这七个孔窍里一探,全都是痴情疙瘩。”

        “这么说,就是绝无可能?”他站起身,背后巨鱼浮动。

        “绝对没戏。”得,最后还是变回八路军硬怼小鬼子。抗日神剧真的看不得,这洗脑洗的也太严重了。我最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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