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灵虚派（1）
灵虚派发展壮大，门下弟子众多。为了招收更加优质的弟子，灵虚派将弟子们分为门内弟子和门外弟子。
想要拜师的人要先通过初步的考察或者灵虚派峰主的引荐，成为门外弟子。
门外弟子经过几年的学习，可以参加每五年一次的入门考核。考核通过后，则可以选择自己心仪的师尊。如果师尊同意，即可拜入门下，成为门内弟子。考核失败，便会被请出灵虚峰另寻出路。
按照原著剧情发展，主角谢奕会参加今年的考核，并以第一名的绝对优势，顺利拜入沈昱之的门下。
方掌门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闭关弟子。入门考核也基本上没有掌门需要出面的地方，只需要最后考核结束的时候，像一个吉祥物一样，往那天枢峰的开阳殿上一坐，乐呵呵看着弟子们拜师，说上几句好听的话即可。
而方知是一个好奇心极其低的人，这会儿，正躲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练剑。
团建不如练剑。
灵气裹挟着剑鞘，墨蓝色的身影围着灵池上方悬着的一块冰飞舞。散落得冰碎化成水珠，被灵气安放在荷叶上，没有惹出一丝波动。可那冰块除了越来越像水滴的形状，再无变化。
方掌门的佩剑名叫“同道”。同道剑鞘通体银白，细看却可瞧见繁复的如同文字一般的暗纹刻满了整个剑身，一道黑色细线从剑柄延伸到剑稍。如同一道从地而起的惊雷，直冲云霄，劈向晴空。
相传同道剑是方掌门从一处上古秘境中寻得。其实只有方掌门自己知道，这同道剑本来没有具体的形状，是由一团看不见摸不到的灵气化成。然而就是这一团灵气却在秘境中产生了灵识。方掌门也是一个狠人，抽了自己的一根心头骨，塑造了剑体，驯服了这一团灵识。
由于破天剑法威力巨大，再加上原方掌门为人宽厚，对谁都留了几分善意。所以直到方掌门离奇死亡，同道剑都未曾出鞘，世上也没有人见到同道剑的真容。
破天道，然后自己成为与天道相同的存在。方掌门真的好大的野心。
蓦然，白色的剑鞘挽了一个剑花，挑起被打磨许久的冰珠，注入一丝灵力，向院门打去。
一把通体漆黑的剑划破空气，从院子外冲进来，迎面而上，直冲冰珠。
两者越靠越近，冰珠从外到内，一层层绽开，露出里面，细小的芯，变成一株柔弱的冰莲。
冰莲撞上扶桑剑的瞬间，化为无数的冰碎。
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本该四散的冰碎却迅速凝结，朝着扶桑剑压去。同时，同道剑剑鞘裹挟着灵力硬生生撞上扶桑剑剑锋。
扶桑剑不堪重负，被拦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发出不甘的嗡鸣。
方知掐了一个决，同道剑乖顺地回到他的手上。
“掌门师兄。”沈昱之连忙召回自己的配剑扶桑。
得，又来活了。这个沈昱之可真是武痴人设不倒，见面招呼不打，一把剑就往脸上怼。方知暗戳戳地骂着，脸上却挂着假的不能再假的笑，“沈师弟最近剑法见长。不过沈师弟不去盯着入门考核，来我这里做何？”
方知也不引着沈昱之进门，就这样直直地在院中立着。
笑话，沈昱之待在自己这里，到时候谢奕怎么拜入师门。
沈昱之不回答，自顾自地走到湖中亭，像是没有听到方知的话似的。见陆玄没有像往日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茶具冒出来，便不耐烦地敲着亭中的桌子。
“可是又没有心意的弟子？”方知站在原地不动，“不是师兄说你，你也不小了。师尊将灵虚派托付与我们，是想要我们共同承担将门派壮大的责任。你门下这些年只有一位弟子，还是常宁峰的周师弟硬塞给你的。”
沈昱之抿着嘴，专心地看着桌子，仿佛桌子上刻着旷世绝学。
不对，原著里，主角谢奕在入门考核上展示了很高的天资，一眼就被沈昱之看中，收为徒弟。按理说没有意外，这次谢奕也应该惊艳四方，被沈昱之这个挑剔狂看中。绝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冒着被念叨的风险，也要来自己这里躲个清净。
“走，陪我瞧瞧去。”说完，方知头也不回地大步往考场走。
沈昱之不情愿地从石凳上起身，跟在后面慢吞吞地挪着步。神情低落得就像幽会情人，被大家长抓个正着，不仅被棒打了鸳鸯，回家还要挨一顿训一般。
天枢峰，比武台。
“掌门好。”扫地的侍从停下手中的活，毕恭毕敬地弯腰问好。
“掌门师兄。”比武台旁正在检测灵根的峰主见到方知，笑着向方知拱手。
……
方知一一颔首示意，长袍下的手却掐着自己的掌心，逼迫自己清醒。他很讨厌代替方掌门出现在人很多的地方，周围人对掌门的尊重，让他产生一种已经成为社会成功人士的错觉。
硬生生挨到观武台，方知被簇拥着挤到正中间的位置。
沈昱之抱着扶桑剑，没有按照长幼之分，站在峰主最侧边。而是挤开其他峰主，像一盆栽一样杵在方知身边。
陆玄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将太师椅轻轻放在方知身后，方便方知坐下。随后又煞有介事地用染了毛尖茶香的鸾鸣鸟的尾毛，拭了拭方知肩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尘土。就隐没在阴影处。
撑足了方掌门的面子。
自从那晚之后，方知便开始注意到陆玄。他发现陆玄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走路也很轻。要不是那晚莽撞地出现在假山后。他竟然连身边有这么一号人物都不曾发觉，便慢慢地默许了陆玄的存在。
方知沉色地坐在观武台上，目光从台下每一位门外弟子脸上扫过，连主角谢奕的一个衣角都未曾找到。
“系统在吗，主角谢奕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还没有出现，是不是你们那边出问题了？”
“对不起，未检测到关键词。您可以尝试询问‘原著剧情’、‘规则详情’……”
人工智障！
“检测到侮辱性词汇，惩罚警告，三秒后将连接现实世界神经。”
我爱人工智能，智能改变未来。
如果方知内心有一个小人的话，那么现在一定是拍着额头，闭着眼连连摇头，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和机器聊天助手浪费时间。明明技术成熟得都可以做到穿书，为什么不稍微花一点技术用在优化与宿主对接的系统上面，提升一下宿主的工作设备。真是不把乙方当人看。
掐着自己的虎口，方知的目光透过比武台不知道看向了什么。
陆玄从阴影处冒了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方知的手，食指向前动了一下又迅速收回，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是没有付诸行动，克制着身体本能的冲动。他乖顺地弯着腰站在方知侧后方，盯着方知衣服看。
在方掌门的记忆中，沈昱之的确捡回来一个和谢奕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并且引荐他成为门外弟子。如果谢奕对于沈昱之的感情还在，就一定会尽全力参加这次的考核，并吸引沈昱之的注意。
在方知代替方掌门之前，一切都在按照剧情的发展进行。所以唯一导致不确定的因素就在方知自己。而方知对于这件事情最直接的联系就是，前不久的深夜，大笔一挥，将分配给各个峰主收弟子的名额砍了一半。
所以晚上不能做决定，晚上就应该用来睡觉！熬夜害人害己。
迟迟等不到命令的陆玄，抬眼顺着方知看的方向望去。比武场？陆玄自然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点了点自己的衣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像鬼影一样消失不见。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陆玄带着寒气从阴影中出来，将一块刻着符咒的木牌捧到方知的面前。
望着比武场的视线被突然挡住，方知身体轻微向后缩了一下，打了一个激灵。深吸一口气正想训斥一番，就看见是自己刻的木牌，瞥了一眼罪魁祸首陆玄，便怏怏闭了嘴。对着自家老板的脸，还是下不去嘴。
方知拿起陆玄手上的木牌，不小心碰到陆玄冰冷的掌心。凉意就像一根针，扎进方知的手指，直往心里钻。还没入冬，怎么这么凉，平时也没有亏待他啊。
收回手的陆玄将手隐藏在衣服下，摩挲着掌心，悄悄回味着手掌温热的触感。
拿起陆玄掌中的木牌，方知闭眼灌入了自己的灵力。
这是一块用来短时间记录使用者记忆的木牌。只有木牌的刻画者才可以再次查看。
幻境中，一位穿着粗布衣的青年蜷缩在地上，嘴唇发紫，头不住地往地上磕，并发出痛苦的呼救。
一行小字出现在方知面前——“谢奕”。
真是好大的胆子！
方知看到系统的提示后，第一反应就是在脑海中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叫你多管闲事，乱揽活，添了这么多麻烦，又要花很多功夫去收拾，方知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
手中的木牌被灵力震碎，站在方知身边的峰主们惊得不敢出声，就连一向以冷面著称的沈昱之也是脸色变了又变。
素来让人如沐春风的方掌门竟然动了怒。要知道，就连处置上次刺杀自己的贼人时，掌门的面上也带着普渡众生般的笑。到底是何方神圣，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能让掌门气成这样。
“考核暂停，改日进行。”方知起身扫了一眼比武台上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沈昱之身上，“沈昱之，你跟我来。”
方知全身气压极低，抓起同道剑，迈开长腿就往台下走，也不管沈昱之是否跟上。五步之外还跟着一个如鬼影一般的陆玄。
众峰主向沈昱之报去了同情的眼神。
在沈昱之的印象里，幼时，在师尊还未得道飞升的时候，自己大部分的功课都是由方知这个大师兄教导。只有自己犯了错，大师兄才会直呼自己的全名，同时还会罚他抄写心法。沈昱之日后在剑法上的造诣，可谓有一部分是方知这个大师兄的功劳。
被罚抄心法的恶寒感涌上心头，深吸一口气，紧紧扣着扶桑剑的剑柄，沈昱之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柴房内。
谢奕是被痛醒的，五脏六腑的胀痛感叫他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爆体身亡。自从昨晚吃了赵斯给的肉饼后就意识全无，醒来便自己发现被困在了这一方柴房之中。谢奕此生并没有什么大的愿望，只是想要临死前再见仙人一面。
一面就好，哪怕是幻觉。谁，谁能来救救我……
柴房的门被粗暴地打开，谢奕听见一个没有温度的声音。
“沈昱之。”方知朝谢奕的方向抬头，示意沈昱之过去。
仙人？视线逐渐模糊，恍惚中，谢奕看见了仙人清冷的脸。太好了。谢奕闭上了眼，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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