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道则聚灵
乌恒伸出左手食指，点在白小真眉心上，一股清凉透彻的感觉，当即将他的恶心压制下去。
“闭目凝神，想象一大片萤火虫飞来，其它杂念一概摒除！”
白小真依法施行，且有乌恒法力相助，心境很快就一片宁静。随之，他就看到无数白蒙蒙的光点，向他蜂拥而来。
片刻之后，尸妖元灵上的灵气被吸光，自动化为一团烂泥。于是换上第二个元灵，并换人接手相助。
吸光六只元灵后，无底深潭终于有了波动。可白小真的符印图形，显然仍未完成。
乌恒一咬牙，让葫芦公取出黄丹仙脑袋，猛拍一掌，将元灵拍出。这元灵竟是乌黑发亮，死气侵蚀程度极其严重。
不过事实上，也只是表皮如此而已，将第一层剥掉，第二层已是灰黑色。
剥掉第二层，核心部分的表面已是深灰色，里面更是灰白色。
乌恒双掌一合，以灵力笼罩元灵，开始炼化。然后将元灵置于白小真掌心，再次助他吸纳。
这黄丹仙生前，已达上灵圣境界。死后虽无法再修元灵，其境界却能保持不变。
其元灵所蕴含的灵力，至少相当于一百名少大灵王。
白小真鲸吞牛饮一般，贪婪地吸纳着灵气。其实元灵之中，不禁富含灵气，还富含比灵气更珍贵的微粒，灵魂因子。
以乌恒的修为境界，也无法用灵眼看到灵魂因子，只能感应到其存在。灵魂因子，正是构成魂魄的基本所在。
白小真尚未融灵，可以说根本不存在修为。偏偏，他竟然也能感应到灵魂因子。
甚至，他似乎看到朦胧缥缈的黑影，正在头颅内凝聚。
白小真突觉眼前一亮，同时“噼”的一声，在他左右脑之间的位置，裂开一条大缝。
他像大虾般猛地一屈身，随之又猛地弹起。乌恒眼疾手快，当即变指为掌按住他脑盖，灵力如醍醐灌顶般压下来，一下就将他镇压住。
“啪！”
突然，脑部缝隙猛地扩张，一下就扩大了百倍，形成一个蛋形气泡。无数的黑影与光点，也如潮水般汹涌而入。
“嘭！”
蛋形气泡再次爆炸般膨胀，又是猛地一下扩大百倍，变成一个蛋形洞穴。
“吖！”
白小真不由自主地，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同时双掌猛地拍向脑袋，企图令脑洞收缩。
乌恒岂容他乱来，当即单掌变双掌，护住他的脑袋。
乌先生非常清楚，若任由白小真脑洞扩张，必定将他脑袋给撑爆。于是意念一动，一股强大且凝固的灵力，已将他灵宫给封印。
顷刻间，不仅白小真的身躯，就连他体内乱窜的气息，也给彻底镇压住。
就在两人都想吁口气之时，白小真的先天道骨纹又发威了，忽地发亮百倍。
这头骨上的符印，还自动调整角度，将符光集中投射到脑洞上。
在符光照射之下，黑点与光点交织，纷飞中迅速形成漩涡。呼啦一下，凝固在他身上的灵力，竟被一下吸得干干净净。
乌恒体内的灵力，也如同缺堤的洪水，轰隆隆地冲向白小真。他不由大惊失色，同时下意识地飞身急退。
乌恒脸色铁青，杀机也陡然而生。这小子实在太过妖孽，若让他成长起来，说不定真是后患无穷！
潜意识驱使之下，乌恒已扬起了左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织女倏地一闪身，已挡在他的面前。
当然，织女是背对着乌恒，而面对着白小真。她的纤纤玉手，也贴到他眉心上，继续为他输送法力。
“恭喜乌先生，你已助白公子成功融灵。”织女喜盈盈道。
乌恒不由露出疑惑神情，“融灵？织女，你可看仔细了？”
“呵呵，那就请郎中老哥来看看。”织女笑吟吟邀请道。
郎中上前一探，竟大叫起来，“不是融灵，是道则聚灵成形！你们瞧，他这元灵是有骨骼的，由道纹构成的灵婴骨！”
“咱来瞧瞧！”
“咱也瞧瞧！”
被郎中这么一嚷，顿时勾起众人好奇心。其余六大高手，竟一拥而上，手指纷纷点到白小真脑盖上。
“不错，看似带有蜥蜴特征，却完全是人类灵魂气息！”纸婆道。
“这是咋回事？灵髓都未形成，居然已构造人形，莫非要跳过灵胎阶段，直接育出灵婴？”泥匠疑问道。
“谁说不行？这小子有先天道骨纹支撑，为何不可直接构造灵体？”郎中反问道。
葫芦公长叹一声，“惭愧惭愧！老夫修炼两百多载，却不如这小子两日啊！”
“不错，这实在太过逆天了吧？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啊！”货郎也感叹道。
织女粲然一笑，“诸位老哥老姐，正因白公子如此逆天，才是咱们月光世界的希望所在！”
乌恒浑身一抖，却是始终一言不发。织女这句真心话，却像针一般刺痛了他。
众高手的议论，白小真却是充耳不闻，此刻的他，已完全进入忘我状态。用修士的话来说，他正在冲关，且聚灵与开辟灵宫同步进行。
修灵就是修炼灵魂，而灵魂并非生来俱有。民间所说的灵魂，其实是指魂魄。
人生来就有魂魄，却并非凝聚状态，而是分散状态，也即所谓三魂七魄。要将三魂七魄聚拢并成形，就必须经过艰苦的修炼。
人类魂魄要凝聚非常困难，因此灵修界的先驱另辟蹊径，开创借助禽兽甚至虫蚁魂灵，来达到聚灵的修炼之路。
越低级的动物，其魂灵越容易凝聚，尤其是虫蚁类，天生就是聚拢为一点。将动物魂灵凝聚成形后，再剥夺出来，这就是灵种。
将灵种送入修炼者脑袋，这就是融灵。融灵成功，也就生成了元灵，同时意味着成为一名灵修。
从此以后，灵修就可借助元灵凝聚魂魄，并通过吸纳天地灵气，以及灵魂因子来助长。
最常见的元灵形态，是灵气态、灵液态和灵髓态，即灵士境、灵师境和大灵师境。
这三个境界，都属于低等境界。
从灵髓中育出灵胚胎，也即灵胚胎态，这就是灵王境。灵胚胎成长为灵胎儿，也就是大灵王境。
灵王境和大灵王境，都属于中等境界。
灵胎发育成熟并冲破胎膜，即成为灵婴体，也即进入灵圣境。同时，也意味着进入高等境界。
生成灵体之后，即使肉体死亡，灵体也可生存下去，相当于民间所说的鬼。
不过失去依托后，灵体会变得非常脆弱，事实上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灵婴体之后，自然是灵幼体，也即大灵圣境。不过这个境界的高人，莫说一般灵修，就是乌恒他们也只是听闻，却从未有缘得见真人。
白小真自己当然想不到，他正在进行的事情，是多么令人震惊。即使见闻广博的九大高手，也感到匪夷所思。
织女似乎不经意地，侧头瞥了乌恒一眼。他正站在人群外面，已恢复平时的泰然自若，与织女目光一相接，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织女报以莞尔一笑，她一向很尊重乌恒，甚至有点崇拜他。她衷心地希望，他不要作出异乎寻常之事。
灵修修得就是灵魂，自然要比常人敏感得多。
刚刚，乌恒下意识流露出杀意，织女非常清晰地感应到。而她拦身他之前的意思，他也很清楚。
这样，已经足矣。
有些话是不需要说出口的，乌恒既然点了头，就是一种承诺。这一点，织女还是信任他的，于是放下心来，全心去助白小真冲关。
织女不像乌恒那样，用灵力去禁锢白小真。她只是通过灵力渗透，护住他的脑洞，不让它过分扩张而已。
恰好这一点，正是白小真最需要的。先天道骨纹被激活后，出于本能必然要疯狂吞噬，他自身根本无法去控制。
在织女相助下，白小真的上灵宫灵台也即脑洞，终于基本上稳定下来。灵台的稳固，也使得聚灵进程得到保障。
先是头骨符印，随之是脊椎骨符印，然后是四肢及胸肋骨符印，依次投影到元灵上。
灵眼也无法看到的灵魂因子，依托符印投影凝聚，构成了灵骨核心，也即生成灵骨髓。
跟着，灵气又在灵骨髓外面凝聚，构成了灵骨壳。灵骨生成之后，魂魄也如倦鸟归林一般，依托灵骨聚拢并凝固成形。
此时，白小真灵宫内的压力，也已增大到非常可怕程度，织女也感到有点力不从心了。
“姜大叔，请助我一臂之力。”织女忙开声求援道。
“非常乐意。”葫芦公随即盘膝而坐，双掌从后抵住白小真脑袋。
两大灵圣境者合力之下，白小真灵宫再度稳定下来。而在强大压力之下，魂魄的凝聚进程，也得以跳过灵气态和灵液态，直接进入灵髓态。
只用不到两个时辰，白小真已完成聚灵成形，并且是人类形态。尽管带有些蜥类特征，那也是骨骼符印所导致，却未含有丝毫的蜥蜴魂灵。
虽然已成形，但聚灵进程并未停止。元灵继续鲸吞牛饮，黄丹仙元灵上的精华，也如潮水般涌入他的灵宫。
很快，白小真元灵的表面，凝结出一层保护膜。这层膜至关重要，一直到灵婴出世前，元灵都必须依靠此膜保护。
跟着，元灵肌体与五脏六腑的构造，也在同步进行。当然，这个进程就要缓慢得多了。
无论是织女和葫芦公，还是旁边观摩的六人，都被这个进程深深震撼。甚至可以说，有点被吓着了。
六人不禁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有人点头，有人却摇了头。
织女心跳倏地加速，双手也不禁微微一抖。她正要发声，葫芦公却已抢先开口了。
“诸位同道，此子虽逆天得可怕，却绝非妖孽！诸位，请切莫心生疑虑为好！”葫芦公俨然朗声道。
“老头子，瞧你这话说得多难听！莫非咱们几个，还要害了此子不成？”纸婆很不高兴道。
“老太婆，老夫不过提醒一下而已，大家都不要想歪了，呵呵……”葫芦公干笑应道。
一听这话，纸婆却更加生气，“死老头子，老娘雪土都埋到脖子了，难道还会因为这小子逆天，就要将他加害不成？”
被她这么一纠缠，葫芦公也恼火了，“死老太婆，老夫又不是担心你，而是另有所指！”
“另有所指？死老头子，你把话给老娘说清楚了，别在背后挑拨是非！”纸婆厉声喝道。
葫芦公这么一分心，灵力输出不稳，白小真灵宫也随之出现波动。
“姜大叔，乌大姑，两位前辈切莫冲动，先助白公子冲关要紧！”织女赶紧提醒道。
纸婆抽身便走，飘到五十丈之外，且背身对着众人。其余五人也颇感尴尬，都收回了窥探的灵识。
乌恒却是背手观天，对两人的争吵置若罔闻。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点破为好，不然不想翻脸也得翻脸了。
其实先前，乌恒被突然吞噬灵力后，只是下意识作出反应。至少在这刻之前，他根本没想过要害白小真。
不过此刻，被葫芦公这么一说，乌恒心里面，却真有那么一点心思了。
在特殊条件下，第一阶段一蹴而就，还是有可能的。乌恒在融灵之后，也是直接凝聚成灵液态。
可修炼之道犹如逆水行舟，越往上自然越加艰难。被誉为五百年一遇的乌恒，从灵液态到灵髓态，也只能比别人快许多，却无法再一蹴而成。
此刻事实摆在眼前，白小真就是直接生成灵婴。居然跳过灵胚胎和灵胎两大阶段，这正是令九人震惊所在。
这也意味着，白小真从修炼的第一步起，就是一名少灵圣境者。根本不用去翻书，乌恒心里很清楚，这在月光世界修炼史上，绝对是空前绝后。
乌恒当然想不到，白小真之前已经是中灵圣境。此刻重塑灵宫，对他来讲，其实只是修为恢复小半而已。
用了足足三十六个时辰，白小真终于完成聚灵进程，并且一步到位，直接形成灵婴体。
接连冲开几个小空间，脑部器官中，凡适宜开辟空间的，都已开辟了。于是灵宫的扩张，也就拓展到五脏六腑上，也即开辟中灵宫血腑。
白小真屏住呼吸，将灵气导引向左右肺部。
“嘭嘭嘭……”
随着一连串的闷响，两肺急剧膨胀，内部也被冲出无数小空间。这些小空间，如同无数的气泡洞紧密相连，共同构成一个大空间。
肺部空间开辟出来后，它本身蕴涵的道则，也就显露出来。白小真参悟这些天然符印，竟与葫芦符印有类同之处。
这些天然符印很粗陋，相比于法力构建的符印，只能算是符印雏形。但天然符印中的道纹，却是最纯粹的符印本源。
只有先领悟道纹，才能真正掌握符印。白小真已了解这点，因此并不急于完善符印链条，而且此时此刻，他也无能力去观摩道纹。
于是白小真一鼓作气，继续开辟五脏六腑。心、肝、肾和脾空间，也相继开辟出来。
最后，开辟下灵宫气海。开辟过程非常顺利，同时也令白小真非常失望，因为他的气海中，竟无任何本元之力存在。
悲怆之中，白小真渐渐清醒，自行解除入定状态。恍惚之中，竟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白小真稍微一动身子，竟真的飘浮起来。待头撞到冰窟顶后，他这才完全睁开两眼，彻底清醒过来。
这个冰窟，是织女等人就地开辟。白小真如同梦游般徐徐旋身，有点茫然地看着织女等人。
此刻冰窟里，只剩下六大高手。乌恒、纸婆与郎中，以及两名灵王境修士，早已赶去雪城了。
织女刚轻启绛唇，已被皮匠抢先开口，“好了，既然白公子大功告成，咱们也该起程了。”
织女眉头一蹙，不过最终，她却是一言不发。皮匠也假装没看见，双手一分，冰窟便噼噼啪啪地爆裂，开出一条通道来。
皮匠当先蹿出去，泥匠、货郎和厨子，也随之跟着。
白小真逆天的表现，竟不知不觉间，令众高手出现了龃龉。莫说乌恒产生了戒心，其实就连织女也顾虑重重。
月光世界灵气匮乏，吞噬他人元灵，可谓最为有效的手段。尤其是修炼提升快速之人，更容易受此诱惑。
虽然灵修界自古立有公约，凡吞噬他人元灵者，人人得以诛之。可事实上，暗地里干此事者，大有人在。
对修士来讲，道德束缚起不到多大作用，关键还是要靠实力束缚。比如十三高手之中，若有人敢以身犯约，其他十二人必将其诛之。
可若有一天，某人修为突飞猛进，一人就可力敌众修的话，那还怎么制衡他？
白小真无疑就是这种奇葩，若让他成长下去，根本就无法制衡。
葫芦公解下一只亚腰葫芦，输入灵力后放大到一丈多高。他随之将大葫芦横放，且是葫芦底朝前，然后当先坐到上面。
莫忧寻思之间，用一股柔和之力裹起白小真，直接飞到大葫芦上。她让白小真坐在中间，自己殿后。
葫芦公与织女，继续向大葫芦灌注灵力。一团氤氲雾气迅速聚拢，且将大葫芦承托起来。
“走！”葫芦公轻喝一声，大葫芦随即往前飙去。
白小真顿时感觉像在坐雪橇，但速度却是雪橇的十倍，令他下意识有点发心酸。
织女左掌按在葫芦上，右掌却是抵住白小真后心，一股柔和的纯灵力，将他团团裹罩。
纯灵力指纯粹的元灵之力，只依靠元灵本源发力，而不加以其他力量。法力则是综合之力，如糅合血气与符印等等。
灵力渗透性很强，可以直达白小真元灵，直接保护他的元灵，同时助他巩固灵宫。
不过使用纯灵力，也令本体本源损耗加大，且很容易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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