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改变不了的决定
背对着她的那个身影动了动，片刻后开了口：“没呢。”
“若楚国与邕州交火，我们有几成的把握能赢？”
身旁的那个声音没做多余停留，只是十分闲散地应了句：“依臣来看，能否坚持一日都是个问题。”
“那若是由你带兵呢？”
叶蓁蓁话刚落，沈鹤安原先阖着的眼就睁了开来，眸底看不透情绪。
“殿下当真认为陛下会将重兵交由一个叛兵之子吗？”
“我明早去劝劝父皇，父皇这么宠我他一定会答应的。”
叶蓁蓁自是知晓，若是放由这邕州带走沈鹤安，摆明了就是要低他一头。
有一就有二，下次指不定还会朝楚国提出一些别的过分要求。
不想了不想了，头疼死了。
她叹了口气，戳了戳边上沈鹤安的背，示意他朝边上靠点，自己要没位置躺了。
那个身影很识趣地朝另一边挪了挪。
叶蓁蓁已经快要数不清这是她穿书后度过的第几夜了，而她也从一个毫无忧虑的青春少女摇身一变成为了要为国家大难发愁的一国公主。
她裹紧了被褥，心中默念，明早她一定要劝动楚金，绝对不可将沈鹤安交于邕州。
翌日，叶蓁蓁头一回醒的比沈鹤安都要早。
然而原因却是她昨夜整晚都没睡着，光顾着想着明日该如何去劝楚金了。
这楚湘虽是楚金最为疼爱的女儿，但若以国家大事为前提，叶蓁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成功劝动一个昏君去保家卫国。
果不其然地，当叶蓁蓁真正在楚金面前提出要与邕州为敌之时，楚金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湘儿，这岂是你一个女儿家能胡乱讲的？！”楚金的脸色异常难看，他难以想象自己平日里乖巧无比的湘儿居然说出了要让楚国同这邕州开战，甚至还想劝他将一国兵力尽数交于沈鹤安之手。
定是那沈鹤安给他的湘儿下了什么迷魂药。
早自先前楚湘昏迷醒来后，楚金就察觉她的性子变了不少，甚至三番几次地竟为沈鹤安解围。
他鲜少地在叶蓁蓁面前露出了怒色，“湘儿，这些话是那沈鹤安教唆你说的？”
叶蓁蓁在一旁劝得喉咙都哑了，楚金还是不为所动。
她有些崩溃，这为何与她想的不一样！
“父皇，沈鹤安并未教唆我。这些都是湘儿自己想说的，湘儿认为那邕州只是想借着沈鹤安一事暗地里想要逐步瓦解我朝。”
“他们定是知晓沈鹤安是驻国将军沈军之子，想当年沈军是何等的风光骁勇无人能敌，而沈鹤安作为其子，定也差不到哪去。”
“若是废了楚国中仅剩的将牌，他日邕州攻打楚国岂不轻而易举。”
似是看出了楚金眼中的犹豫，她又接着说道：“儿臣明白父皇定是想多此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父皇可想过那邕州王长子为何会扮成平民藏于我郢都城内，甚至于还想趁此危害湘儿的性命。”
“若不是沈鹤安及时赶到救了湘儿，湘儿怕是早已与父皇阴阳相隔了。”
“就当是为了湘儿，父皇”
楚金早已不记得自己当了多久的昏君。
日日歌舞升平，酒池肉林，放任朝政，深宫之中唯一的牵挂便只有他与发妻之女楚湘。
眼前的叶蓁蓁据理力争地向他掷出了无数种理由，不懈的模样像极了二十多年前的楚金。
“湘儿，回去吧。”楚金背过了身，似乎心意已决。
“父皇？”楚金突然的一句话，使得原本滔滔不绝讲着的叶蓁蓁愣怔了一下。
她抱着心底仅存的那抹希望，再次试探性地问道：“父皇，你当真要把沈鹤安交出去吗？”
“沈鹤安非交不可。”
楚金朝外殿走去，不再去看身后定在原地的叶蓁蓁。
眼下，楚国城墙外。
候着悍马十多匹，数十个身披铁甲的邕州将士正立在那，闲散地议论着什么。
“听闻那楚王胆小怕事，今日定会将那沈鹤安交出。”其中一将士肃然开口说道。
身旁另外一个稍微矮小点的将士立马点头附和道：“我听闻这沈鹤安还是当朝驸马。”
“驸马又如何？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地任凭吾王处置！”
“言之有理，这沈鹤安伤了我邕州多人，吾王定不会轻易饶过他。就是可怜了那楚国公主，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了。”
“说到这楚国公主我可听说了，这位啊，虽脾气火辣，但听闻模样好比天仙，真是便宜了那将死之人。”
众士兵你一言我一语地逗趣着，殊不知那百丈高的城墙忽地开了一条缝隙。
阴影之中走出了一男子，着苍黑衣袍，面色从容地缓缓朝那群邕州士兵走来。
那些邕州士兵纷纷眯着眼朝远处望着，殊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那人是沈鹤安，其余人当即揣着刀枪就包了上去。
沈鹤安任由他们将自己的双手捆住，由着身后那几名士兵不停地推搡他上马，眼中始终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离开前那刻，他最后回首望了眼那座城门。
不知现在的叶蓁蓁在做什么，但似乎她做何事也与他也并无瓜葛了。
叶蓁蓁今夜回西沉宫时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连银朱银俏走到跟前了都毫无察觉。
她从未感觉西沉宫会如此静穆。
似乎早已习惯了两人相处，如今突然成了自己一人，竟有些难以接受。
叶蓁蓁当天睡得很晚，依稀能看到外头晨曦时才闭了眼。
等到第二日时，银朱和银俏见自家殿下还在睡梦中，怕被责罚便没有叫醒她。
于是，叶蓁蓁一觉睡到了响午。
她刚睁眼便觉外头嘈杂声十足，还伴随着阵阵脚步。她当是沈鹤安回来了，急匆匆穿了衣就要往外面走。
谁知迎面就撞上了前来送膳的银朱和银俏。
“殿下，我们为你准备了午膳。”
叶蓁蓁也顾不得肚子饿不饿了，拉起一人就问沈鹤安是不是回宫了。
被叶蓁蓁拉住袖子的银俏手都瘫软了，险些将手中端着的午膳掉落于地。
银朱见了，便抢下了银俏的话头说道：“回殿下，沈将军并未回宫。外头之所以如此嘈杂，是因为今日太子回宫了。”
叶蓁蓁原本灿若繁星的眸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
原来不是沈鹤安啊
但，刚刚银朱说什么太子回宫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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