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原来如此
月光薄纱似的铺在地面上，夜色中青和骆十九并肩而行。
汪青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瞅了瞅身边的骆十九，刚刚他提出送骆十九回来，但这一路上不知怎的，骆十九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回想一下，好像是从白天她发现错过了自己的生日的时候就有一些不开心，现在，还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青，明天见。”
骆十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汪青这才发现他想着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到了地方。
“嗯，明天见。”
“我们一起练习了那么多次飞翔。”看着骆十九转身离去的背影，汪青终究是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他没办法放心就让她这么回去，“你不觉得我们相遇的那天我不应该飞成那个样子吗？”
说到这个，骆十九的确有点小疑问，因为和后面的练习情况相比，他们初次相遇时青的飞行水准应该没有那么差劲来着的。
而且在她学习了如何刻画法阵之后，就能发现那天他身上的法阵已经被催发到了极致，那种情况下接着到来的就是法阵的失控，但青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只是当时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再加上也没再看到那样的情况，大概率只是一次偶然失误，所以她也就没有开口询问。
“那天我在飞翔的时候不知怎么突然恍惚了起来，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朝着你的方向坠落而去。”他迎着骆十九询问的目光慢慢开口。
“如果那天你没有出现在那里的话，我能不能回过神来呢？如果没有及时调整法阵的话会发生什么呢？我应该会赶不上回家救治我的母亲吧，我应该会受伤吧。”
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轻声说道：“十九，你有发现吗？我们相遇的那天就是我的生日啊！你没有错过我的生日，相反的，你送给了我最好的惊喜。”
在飞翔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恍惚了吗？骆十九看着自己的恋人又想起了刚刚在后院里月如阿姨说的那些话——
“是青的一部分。”
月如阿姨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平静地回答了她，但是这个答案实在是出乎骆十九的意料，以至于她好像没办法理解这句话。
“你可能没办法理解这句话吧。但是我并没有骗你，青虽然表面上看着很完整，但是他有一部分非常重要的东西的确是丢失到别的世界去了。虽然少了一部分他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大碍，但那终究是个隐患。或许他可以就这样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或许有一天他会毫无预兆地倒下。”
月如仰头望向天空，慢慢道来的声音中藏着厚厚的忧愁。
“我不敢赌，所以这些年来我拼了命地寻找它究竟掉到哪里去了，然后想办法连通世界，现在我好像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骆姑娘，我得道歉，你之所以会掉到这里应该是因为我在打开通道时波及到了你。”月如说到这里羞愧地握紧了骆十九的手诚恳地说。
月如家祖上曾经为万八千效力，最后却没有按照要求将那些资料全部销毁，而流传下来了一些秘藏。
青的一部分丢失后，她便私自照着上面记载的方法强行开辟时空通道来寻找。
但一开始以她自己要完成这件事，身体实在是承受不了使用法阵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导致自己重病缠身。
而且这是件超出了常识的事情，她也没办法寻求别人的帮助只能瞎猫捉耗子，尝试过程中也没什么章法可言，以至于进度非常缓慢。
甚至还在十一年前让青也意外地掉到了别的时空去，还好碰上了当时正好来到这里的掌柜的和蒲诺先生，他们看在曾经为他们效力过的祖先的份儿上，不仅救助了青还给了她可以恢复伤势的药。
但毕竟是祖先违规在前，自己冒犯在后，万八千愿意帮忙管这个烂摊子月如就已经感恩戴德了，自然也不敢奢望太多，只能自己试下去。
好在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之后，当她不久前又一次尝试开辟通道后，她终于看到了希望——她找到了，就是那个世界！
至于骆十九被牵连到这儿这件事，她出于愧疚和掌柜的做了交易，换取了万八千对她的庇护。
只是……
“我也尝试过自己前往你的世界，但马上就会被排斥出来。我觉得它就在那里，但是我却一点都接近不了它。”月如恳切地请求道，“骆姑娘，这件事可能只有你才能做到了。”
是啊，这件事可能只有我能做到了，骆十九用目光描摹着恋人的眉眼，不禁暗自想道。
二人道别后，骆十九倚在万八千的门口，手慢慢探到兜里握紧了月如阿姨给她的探测器。
“十九，你回来啦”一小堆丸子也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呼啦啦地扑在了骆十九的脚边。
“嗯，我回来了。”骆十九蹲下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丸子们，“你们猜猜看这是什么东西？”
毛团子们围了上来，没过多长时间就轻快地回答道：“就是一个探测器呗，应该是用来找什么东西的。”
“丸子答对了哦。”和月如阿姨说的一样，那么还有最后需要确定的一件事，骆十九摸了摸丸子的毛毛问道，“你们知道蒲诺先生现在在哪里吗？”
“就是这里了。十九你自己去找他吧，丸子就不进去了。”丸子带着骆十九到了一个房间前面，说完就要开溜。
“你跑什么？”丸子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子里面出来的蒲诺捉到了手里，蒲诺看着手心里的丸子训道。
骆十九看丸子被蒲诺先生攥在手心连忙问道：“蒲诺先生，怎么了吗？”
“它自己心里清楚。”蒲诺颠了颠手里的小家伙，“你要是没心虚的话跑什么呀，我说的对吗？”
骆十九看到丸子缩成小小的一团说：“丸子知道错了。”
“嗯？”
它嘤了一声接着忏悔道：“这段时间万八千明令禁止员工进入别的世界，可丸子还偷跑出去玩儿。”
说到这里它讨好地用自己的毛毛蹭了蹭蒲诺的手指：“丸子这段时间一定会老老实实的。蒲诺想吃什么好吃的？丸子给你做。”
“记住你的话。走吧。”蒲诺放走了丸子转向骆十九问，“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的，您之前告诉过我，青曾经有资格成为万八千的店员，但现在的他却不可以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她回到这里的那个晚上曾经询问过蒲诺先生自己是否可以应聘万八千的店员，因为如果能成为这里的一员她就可以使用万八千构筑的通道，那样她和青也就有机会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但是当时蒲诺先生听完这话就直接拒绝了她，并且告诉她——她并没有成为万八千店员的价值，青以前有，但现在也没有这个价值了。
当时的她急着去见青，再加上希望破灭便下意识回避了这个事情，但今天过后……
“是因为现在的他不是完整的吗？”
“是的，因为他不完整。”蒲诺给了她肯定的回答，“用你们那边的概念来类比一下的话……灵魂，这么说你可以理解吗？”
“我明白了。谢谢您。”得到了回复的骆十九神色变得坚定起来，她向蒲诺先生行完礼便转身离开了。
蒲诺这些日子以来不眠不休地守着掌柜的，此时实在是困极了，见骆十九离开就想着回去休息一会儿，但他刚合上门就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激灵站了起来往外跑去。
另一边，将骆十九送到万八千后回家的汪青刚进门就被姜本木拽着进了他的房间。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原先他就非常好奇来着的，但他刚发现这件事，青和那个姑娘之间就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看青那个状态他也不敢问。
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了，他终于可以八卦一下了。
“就是偶然遇上的。”看姜本木的样子，汪青重申道，“都说了就是偶然遇上的。当然，十九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不太熟悉藏骨乡，在这边没几个认识的人，性格也比较认生，本木你没事儿可得多关照关照她。”
“哦”
姜本木听完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又在看到汪青把手举到他面前攥成拳头的时候赶忙岔开话题。
“叩骨人选拔你已经报名了吧？青，你报的是哪里啊？”
汪青瞅了他一眼放下拳头告诉他自己报的编号：“北三十二子一百三十一。”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这个编号，姜本木这个活宝却突然沉默了下来，青刚想问他怎么了，心里却突然浮上来一个猜测，他看向自己的朋友。
他看到姜本木点点头说：“北三十二子一百三十一，我报的也是这个。”
两个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叩骨人选拔每个编号只录取一个人，也就是说，这一次他们两个只能有一个人成功。
怎么就这么巧呢？早知道报名的时候就跟青沟通一下就好了。但是机会难得，无论是从生活上还是私心上，他都没办法放弃啊。更何况……青比他更优秀。
极短的时间内姜本木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那我们就各凭本事。”
汪青的声音钻入他的脑海，他抬起头就听到青的话：“让我们来认认真真地比上一场吧。”
他看到青举起拳头说：“各尽全力。”
姜本木也被他的态度感染，是啊，想那么多干什么呢？他和自己的朋友碰拳。
“各尽全力！”
这一下就将刚刚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我说，咱们两个还真是默契啊！那么多编号，就偏偏能选中同一个，你说厉害不厉害？”
姜本木欢快的声音重新在屋子里面响起，这一天，他们聊到很晚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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