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颜月醉酒
顾青从水龙头流出的水里拘起一把，往脸上盖了上去。冰凉的清水顿时让他清醒了几分，连带着冲走了他脑海里那些不切实际地奇怪想法。
甩了甩湿了一半的头发，他用手抓起湿了的刘海往后捋。
“哎呦”，伴随着滑倒时的一声惊呼。他转过身，看见雪莉不知何时来到了卫生间门前，红色的高跟鞋让她在踩到顾青四溢洒出去的水时滑了一跤，身体正以不自然的弧度往顾青身侧摔了过来。
她的滑倒有顾青一半的责任。顾青忙伸手扶住雪莉。
顾青：“你没事吧？”
雪莉狼狈又不失风度地重新站定：“谢谢，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脚。”她试着走动两步，“不过还可以走路，就是有点疼。”
顾青闻言松了口气，默默放开扶着雪莉的手。
他的手居然是温暖的。长这么英俊的一个少年居然不是血族，啧。雪莉略微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哪个混蛋在这里泼了一地的水，害我扭了脚，真是过分，别让我逮到他。”雪莉忍不住皱着眉骂道。
混蛋顾青心虚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水。
“你有没有看见是谁在这里乱洒水？”雪莉带着几分探究的声音响起。
顾青毫不犹豫：“没有。”
雪莉没再问，她道：“奥，你姐姐呢？”
顾青：“她在酒吧等我。”
“那应该不急吧？”雪莉试探地问，“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就替我去查看个东西。”
“不行，我姐姐还在等我。”
雪莉：“不会太久，几分钟就好。”
害雪莉摔倒的混蛋顾青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雪莱斯是我的姐姐，我很讨厌她。不过她现在似乎病了，我不喜欢她瞒着我。”雪莉停顿了一下，随后笑笑，“不然以后她若出了事，我去哪拿钱？”
顾青没接话，雪莉说：“我姐姐的房间在没人的时候都是上了锁的，钥匙只有她有。我待会儿会把她引开十分钟左右，你进去替我找找有没有她的生病记录。”
“好。”
雪莉以自己扭了脚需要人替她上药为由，把雪莱斯叫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顾青趁机打开雪莱斯的房门走进去。
雪莱斯的办公桌上放置着一丛长势并不怎么好的花，但从它被修剪得体的枝叶来看，照顾它的人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顾青没有耽误，迅速地在雪莱斯的办公室里翻找起来。抽屉里没有，座位下面没有，地毯下面也没有。
正当他要离开时，他又看见了那一丛修剪得体却长势并不好的花。他抬起来花盆，一张病历记录躺在花盆下面。
雪莱斯这样小心地藏着这张病历记录是要躲谁？顾青将病历记录拿起，看了一眼，把房间的东西复原，迅速地离开。
“阿斯莫多……怎么会是阿斯莫多呢？”雪莱斯看着病历记录，泪水像是崩了的堤坝一样往外流。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失魂落魄地拿着病历记录奔向雪莱斯的办公室：“我那么讨厌你，怎么呢失去你？”
如果颜月在场，她就会知道，阿斯莫多就是癌症。在这个世界里，医学还算发达，但也并没有解决癌症这种疾病。第一个发现癌症的人叫阿斯莫多，他死后人们就用他的名字来命名这种疾病。
替雪莉找出病历记录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顾青并没有跟上状态很差的雪莉，他快步跑回了酒吧。
“姐……”顾青止住了声音，他看见原本他坐着的位置变成了那个卷发的男人，两个人看上去有说有笑。
顾青沉下脸色，袖子里的刀滑出来又被他送回去，就这样来来回回许多次，直到颜月看见了他。
别过来。颜月用眼神告诉他。
顾青没理会颜月的示意，还是走了过去，在半路上却又强迫自己转了方向。他坐到颜月他们附近的一张皮沙发上，一抬头就能看见颜月。
颜月满意地收回目光。
布兰德也注意到了顾青，他问：“那个是你男朋友？”
“不，是我弟弟。”颜月低头看酒杯，笑问，“我们刚刚说道哪里了？哦对，你来这里见到了些什么奇怪的人？”
布兰德把玩着酒杯道：“我们这样聊没意思，不如来玩点赌博？我们划拳，输了的喝一杯酒并且无条件回答对方一个问题，怎么样？”
“行啊。”颜月应了下来，她大学期间没少和同学一起去ktv拼酒，她对自己的酒量还算自信。
“爽快，今天所有的酒费我包了。”布兰德心情愉悦了不少，他最是喜欢做灌醉那些自以为是的女孩的事情了，尤其，是像颜月这样的好看的姑娘。
颜月：“好。”
两人划拳你来我往，有输有赢，全凭运气的事情谁都不会一直是赢家。
顾青在一旁看两人相谈甚欢，心里莫名不太舒服，恰好有三个长相还算清丽的少女端着酒杯来到他的面前：“帅哥，一起喝一杯吗？”
看了一眼颜月和布兰德，本来打算直接拒绝地顾青，忽而改了主意。他看着三个少女腼腆一笑：“我不善酒力，不过你们可以坐在这里。”
被顾青的笑惹得心神一荡，以为有了机会。三个少女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喜，这般帅气看上去又有些腼腆纯情的少年可不多见。
她们洋装矜持地分别围坐过去，开始各自寻找机会和顾青搭话，顾青礼貌地回应着。
三个少女一开始兴致勃勃立志要拿下他，时间久了，许是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和无意，干脆开始彼此之间边喝酒边聊了起来。
最后一个少女自己把自己给喝得趴下了，时间已经到了深夜。热闹的酒吧里，人少了许多。
顾青百无聊赖地又坐了一会儿，看见颜月朝自己招了招手。
他起身走过去，颜月坐在高脚椅上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他顺从地弯下腰来将耳朵贴了过去。
浓烈的酒气伴随着少女的体香喷吐在他的耳边：“我突然想起来，你们血族不是会催眠术吗？”她对着布兰德微抬了一下下巴。
顾青沉默了一下道：“我可以试试，但是我现在并不算完全的成年态，成功率不能保证。”
布兰德醉醺醺地用手撑着头，一副死撑着不倒下的样子，神志看上去都被酒精给模糊了。
顾青勾起嘴角：“他这样的，倒是没问题。”
颜月点点头对布兰德说：“刚刚，是我赢了对吧？”
布兰德醉醺醺地道：“嗯。”
“那我问你，你是克莱斯特或者路易斯的人吗？”
“什么？”布兰德一副快睡着的样子，疑惑地又问。
“我来吧。”顾青拦住同样有些醉了的颜月，一双玛瑙石般碧绿的眼睛对上布兰德，像是摄人的幽灵，“我问你，你是克莱斯特或者路易斯的人吗？”
布兰德瞳孔里的焦距在对上顾青的眼睛后慢慢丧失，他缓慢地答道：“是。”
“是哪一方的？”
“克莱斯特。”
“你们这一次的确定身份的方式是什么？”
“是……”布兰德神情有些涣散，最终还是在催眠的效果下说了出来，“本命年。”
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醉倒在了酒桌上。
本命年？这是什么鬼东西。不过颜月暂时没有了探究的力气，她困了。
她站起身踉跄了两下想走，被候在一边的酒保拦了下来：“小姐，你们的酒钱还没有支付。”
“他付。”颜月指了一下醉倒在酒桌上的布兰德，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语气轻蔑，“手下败将。”
顾青哭笑不得，本来的坏心情被冲淡了些。颜月却因为醉意跌坐回高脚椅上，她拽住顾青的领带，邀功一般扬起头问：“我厉害吗？”
看着脸颊微红的颜月，顾青无奈道：“厉害。”所以我刚才喝醉了也是姐姐这个有点迷糊的样子吗？
颜月拽着顾青的领带试图站起来：“我困了，顾青。”
看着自己被拽得乱七八糟的领带，顾青弯下腰将颜月横抱起来，温柔的语调染上几分笑意：“刚才不是喝的很开心，现在知道困了？”
颜月还是死抓着顾青的领带不放，她任由顾青抱起她，嘟哝道：“这不是你就在边上吗？”
“呵……”顾青心想你还真是相信我。
颜月迷迷糊糊道：“而且，给你个跟小姐姐聊天的机会不好吗？”
“你说什么？”顾青顿了一下脚步，随即语气不善，“我跟她们没什么好聊的，我不太喜欢人类。不过，你以后最好也离人类男性远一点。”
“为什么？”
是为什么不喜欢人类，还是为什么要你离人类男性远一点。
顾青默认她问的是后者。
他道：“不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怀里的人没了声音，颜月闭着眼，一副睡着了的样子。顾青瞥了一眼颜月的雪白长颈，忽然觉得她这样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他应该做点什么正事。
比如……杀了她，让她血管里的血液染红他的手。
但他什么也没有做，没有缘由。
真是奇怪。
颜月不记得什么时候回到房间的了，只记得自己隐约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回到床上以后也没有松开手上一直抓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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