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顾青害怕狗狗
清晨六点，阳光还未突破地平线的阻扰，天色尤暗，灰白色的大雾将充满色彩的天地遮盖掩藏。
休息了一整夜，连日的疲惫和困倦一扫而空。念月听到闹钟后苏醒，披上军绿色的风衣，戴上帽子准备出门巡视。
“你要去哪里？”顾青突然打开了他的房门，看着念月。
念月微微一愣道：“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休息了，抱歉，我现在得出去巡视了。”
“不是。”他夜里压根没睡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白日才会感到困倦。
小白呜咽了几声，来到念月脚边蹭了蹭她的裤腿。念月蹲下身揉了揉它略有些枯黄的雪白毛发，它乖巧地舔了舔念月的手心。
逗弄了一阵小狗，念月看着站在门边遥遥观望的顾青，莞尔一笑：“你怕狗吗？”
顾青摇了摇头。
念月抱起小白走到顾青近前，将怀中的小白递过去：“抱抱看？”
原本乖巧的小狗在靠近顾青时，突然疯狂地犬吠起来，龇牙咧嘴地作势要咬他。
少年吓了一跳，又缩回了伸出的手，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窜就躲到了念月身后。
小狗在念月手里龇牙咧嘴地挣扎了一会儿，却被念月牢牢地控制住，平白在空气里比划了一下爪子。
“要乖一点，不然不喜欢你了。”念月皱了皱眉将小狗抱到近前警告道。
“汪呜~”小白慢慢停止了龇牙咧嘴地比划，委屈地嚎叫一声，又变回了小乖狗的模样。
念月无奈地收回脸上凶凶的表情，将小白抱到怀里，转过头好笑地看着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的顾青大朋友。
顾青默默松开手，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移开自己的视线。
“你之后要和它相处许久。”念月再次将小白递出去。
小白又呲牙咧嘴地作势要咬。
念月暗道一声奇怪，语气加重了几分道：“小白，不许凶他。”她伸出修长的食指，惩罚似地轻轻点了点小白的脑袋。小白偃旗息鼓，一双乌黑的眼睛还是不甘示弱地瞪了顾青一眼，随即亲昵地舔了舔念月的指尖。
念月忍不住一笑，抬头看见顾青又缩回到了自己的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小白，表情和小白如出一辙的委屈。
不由得改变了主意，念月想起丽塔对自己的交代。失忆的人应当多让他接触人类的社会，以前的事物有助于他的恢复。
念月问：“你跟我一起出去走走？”
“好。”
念月微微一笑，她把腿脚尚不灵活的小白放到地上，打开门，冷风灌了进来，吹起她柔软的长发，烈烈风衣被冷风吹得鼓起。
细碎的发丝调皮地舞动着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从手腕上解下皮筋，将长发挽到脑后，利落地高高扎起，绑了一个活力四射的高马尾。
念月转头看了一眼衣着有些单薄的顾青说：“你等一下。”
她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衣柜里的衣服不多，她拿起挂在最里层的绵大衣，给顾青搭在肩上，替他拢了拢衣角。
自己又站远了仔细大量一番，才勾起唇角道：“不错。”
还好十字军的大衣制作都比较偏中性话，哪怕这件大衣是女款，顾青披着也不会显得奇怪。只是他身形比念月高大成熟许多，衣服有些显小。
“走吧。”念月转身出门。
顾青低头拉拢肩上的风衣，回味了几秒一闪而逝擦过他脖子的指尖上的温热，抿了抿唇，随即跟上念月。
街上人烟稀少，就算偶尔遇见也是形色匆匆。
但这人间烟火色却是半点不少，早起蒸糕的暖暖炊烟，打扫街道的环卫工，路边摆摊的菜贩。
“少将又来巡视了？”做蒸糕的阿姨看见念月，热情地给她打了个招呼。
念月温和一笑道：“是的，给我来两块甜的蒸糕吧。”
“诶，好嘞。”阿姨忙用刀切下两块蒸糕，再用袖帕包好递给念月。
念月给出十枚铜币，将蒸糕拿一块递给顾青，自己捧了一块，乘着热气咬上一口。热气攀上她长长的眼睫毛，凝成薄薄的水雾，淡了周身萦绕的冷冽。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顾青暗自定义。
顾青看了她一会儿，低头试探地咬下一口蒸糕，还是没有任何的味道，和面一样，只能饱腹，没有任何味道。
咽下去的时候，喉咙还会有些不适。他看了看念月，她并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又低下头慢吞吞地吃蒸糕。
他总觉得……这些不是他的食谱。
漫步过长街，顾青跟在念月身后，看她熟练地巡视过街头巷尾，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看城里的居民和她打招呼，看她的脸上一次又一次露出礼貌而疏远的微笑。
不知不觉，时间接近中午了，顾青吞下最后一块蒸糕，舒出一口气，终于把这个难吃的玩意解决掉了。
“猫吃食？”走在前面的念月回过头来调侃他。
顾青把包着蒸糕的手帕扔进垃圾桶里说：“我不是猫。”
念月：“那你就是舍不得吃。”她小时候碰上喜欢的东西就会慢慢吃，小块小块吃，要不就是留到最后再吃。
念月：“待会再给你买一块。”
顾青：不想要，但是该怎么拒绝。
他自己憋闷了一会儿，抬头看见念月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意识到这个人不过是想戏弄自己一番，于是所有的纠结都烟消云散。
顾青道：“不想吃了。”
念月收回目光：“那就不吃了。”
远处一辆失控的马车疾驰而来，路上的行人吓得慌忙避让，它径直朝着顾青站立的位置撞了过来。
“快闪开，快闪开。”车夫焦急地喊叫驱赶。
顾青回过神来，身体感受到危机感，下意识地想要朝一边避让闪躲。
但一双手比他身体的应激反应还要迅速地拉住了他手掌，用力将他往一旁猛地一拽。察觉到安全感，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肌肉的发力平息，他跟随着念月的力道躲闪到一旁。
少女的发丝顺着风拂过他的脸颊，痒痒的，是一股夜来香的味道。太阳已经出来许久，驱散了城市上空的雾气，此时透过少女的身影映入顾青的眼眶里，耀眼到刺目。
“怎么傻站着？”念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生气，“失忆连躲闪都忘了吗？”
顾青：才没有，是你反应太快，没给我发挥的机会。
他低着头不说话，念月当他是吓着了，只能放缓了语调说：“遇见危险要知道躲避明白吗？”
“嗯。”
念月松开握着顾青的手，从腰部拿出一张证件，走到险险停稳的马车面前：“十字军，念月。以违规行车罪拘留你。”
车夫凑近看了一眼证件，吓得忙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想到这匹马会突然失控。”
念月：“行人道上不可驾车，你不知道吗？跟我走一趟吧。”
“哟，少将好大的威风啊。”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拉开车帘走了出来，“这车夫是我的人，怎么处置交给我怎么样？”
“不行。”
男人叫维克哈里森，是哈里森家族里一个旁支小辈。
维克朝念月翻了个白眼，随即注意到站在她身侧的顾青，不由得眼睛一亮说：“好俊俏的小帅哥。”他看向念月，“念月，他是你从地下城里找来的？花了多少价钱，让给我怎么样？”
维克的眼神看得顾青不太舒服，他犹豫了一下，躲到念月身后，避开了她的目光。
念月不由微微勾唇说：“你不太配。”
“呵……”维克给气笑了，他日常挑衅说“别嚣张，议会有你好看的。”
“走。”维克转身离开，车夫看了一眼念月，想要跟上。
念月：“车夫留下。”
维克：“放了他。”
念月：“包庇同罪。”
维克气炸了：“你……哼。”他转身离开。
丽塔从不远处的拱桥上朝两人跑了过来：“念月，念月，可算找着你了。”
她看着刚走远的维克，生气地问道：“维克又为难你了？他就知道仗着家族势力欺压你们，等着我改天给你报仇。他可惹不起我，一个小小的哈里森家族。”
念月：“不用，我还没必要把他放在眼里。”
丽塔：“哎呀，说正事说正事。因为保罗被感染成了堕落者，议会那群老不死的借机要向你发难，告你维护治安做的不好，想要撤了你的职位。”
“哦。”
“你怎么一点不急啊？”丽塔气鼓鼓的。
念月冷漠：“那他们成功了吗？”
丽塔：“倒是没有。”
“哦。”
丽塔气急败坏：“但你被停职三天！三天！”
念月：“工资照常发吗？”
丽塔冷漠：“发。”
念月笑：“这个假期岂不很好？”
丽塔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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