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半途而废
临出南京之时，观音奴召见兄长王保保。
“兄长，陛下令你随军就是想看看你究竟忠于何人。面对二哥，你能劝则劝，如果不能……”
话没说完，王保保已经明白妹妹的深意。但要亲手杀死兄弟，他又觉得下不去手。
见兄长仍在犹豫，观音奴提高音量道：“承健逐渐长大，兄长可是想看他无法就藩？更何况，您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就不想替他们的未来考虑吗？”
听妹妹用亲情威胁自己，王保保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娘娘，臣已经明白您的意思。如果脱因继续与朝廷为敌，臣自当大义灭亲。只是也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让臣能够劝降于他！”
“本宫知道了。”
观音奴轻轻点头，算是给兄长一个答复。
别过妹妹，王保保日夜兼程，直奔和林而来。
等他到达和林的时候，明军已经顺利攻占此处。朱国瑞的临时行辕设在北元的皇宫之中。大军正准备向捕鱼海进发，彻底消灭北元。
见到陛下，王保保跪在地上拱手道：“陛下，臣已知错。临行之时，德妃娘娘又特意叮嘱于臣。请陛下放心，臣已经知道如何取舍。”
对于观音奴的立场，朱国瑞非常放心。四子朱承健马上到了就藩的年龄，诺大的领地对于他的诱惑不言而喻。观音奴肯定不会因为兄长的糊涂影响自己的儿子。
“王卿，此次征战极北之地，还要以你为先导。对于漠北的情况，你比朕等都要熟悉。只是朕已经钦点了左、右副将军，就委屈你担任个参将吧。”
“谢陛下恩典！”
王保保知道自己能够被再次被启用已经是泼天之幸，哪里还敢计较什么名分。
休整数日，大军向游魂南道进发。
王保保率领数千人替大军开道，四处搜寻伯颜帖木儿的踪迹。
荒漠之上，水源稀少，明军想尽办法也不能采集到大军所需。好在王保保对于漠北之地早有研究，又有父亲和舅舅传授的寻找水源之术。
经过两天的搜寻，他终于成功找到一处泉眼。
“将军威武！”
“将军真神人也！”
看到水源，士卒们兴奋地大喊起来。
“错！”
王保保抬手制止住众人，“此乃朝廷之福，陛下之威，天之助也！”
“陛下万岁！”
“大明威武！”
众人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改了口。
随行的锦衣卫将消息传至和林，朱国瑞闻言大悦，知道王保保已经彻底臣服。
三日后，王保保终于找到伯颜的大军驻地，飞马回来禀报。
常遇春请示陛下之后，令郭英出兵击之。
郭英分兵三路，迅速发起攻击。伯颜最终不敌，只能出营投降。
“令蓝玉和郭英各率一路大军，从左、右两冀攻击前进，争取在捕鱼儿海捉住元帝！”
朱国瑞决定给蓝玉一个机会。毕竟他曾在历史上取得捕鱼儿海大捷。
“臣谢陛下！”
终于可以出战的蓝玉激动得热烈盈眶，连连向陛下叩首。
几十万大军分批行动，抢功心切的郭英和蓝玉各率十余万人扑向捕鱼儿海。
看他们出得营寨，朱国瑞点手唤过王保保。
“朕料蓝玉会浅尝辄止。你带几千人跟上他的队伍，务必使他能尽全功！”
面对陛下莫名其妙的吩咐，王保保稀里糊涂的点兵出征。
常遇春凑过来，觍着脸道：“陛下，您可真是把他看透了。如果一时搜寻不到元军的踪影，他还真干得出无功而返的傻事。”
朕自然知道他有这个毛病。不过有王保保在，他应该不会犯错。朱国瑞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陛下，咱们老哥四个就一直这么看着。怎么感觉跟来踏青似的？”
仇成忍不住问了一句。
朱国瑞眯起眼睛看向远方道：“再等等。捕鱼儿海不会是最后一战。朕此次想引诱蒙人来攻击和林，好借机消灭他们。”
好吧。你是陛下，你说了算。
仇成几人扁了扁嘴，心里有点不以为然。他们普遍认为，如果在捕鱼儿海捉住元帝，还能有什么仗可以打？
出了和林，蓝玉一路疾行，眼见到达百眼井。
黄昏将至，前出的探马回来禀报：“禀将军，前方并未发现元帝行营！”
“此处距离捕鱼儿海只有四十余里，元帝会不会是得知消息，已经逃离此处？”蓝玉抬手拍着脑门，眼中露出沮丧之色，“若真是如此，咱们还不如先班师回营，让陛下再做决断。”
“将军不可！”
没等他下令，王保保迅速赶了过来。
“王将军，有何高见？”
连郭英都不尿的蓝玉对王保保也没有什么好脸，斜着眼睛瞟着对方。
王保保也不在意，拱手道：“吾等受朝廷厚恩，奉圣主威德，提十余万众深入虏地，今略无所得，遽言班师，恐军麾一动，难可复止，徒劳师旅，将何以复命？”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
王保保暗中提醒蓝玉，如此回去恐怕不好跟陛下交待。陛下是武将出身，脾气不好，大家可都没有好果子吃。
同时，咱们要是轻易一退，如果元军在附近有埋伏，咱们可无处可逃。
觉得他说得有理，蓝玉收起傲慢，缓缓点头道：“将军所言有理。命令诸军穴地而爨，毋令虏望见烟火。待用过战饭，全军继续向捕鱼儿海前进。”
次日黎明，大军至捕鱼儿海南。
恰在此时，郭英派人前来通报，声称在海东八十余里外发现元帝大营。
“谢过王将军！”
闻讯大喜的蓝玉第一时间对着王保保躬身一礼。如果没有王保保的规劝，自己可能会错过捉拿元帝的大好时机。
“左将军客气！”
王保保并没有居功自傲，连忙躬身回礼。
“传某将令，由王保保将军担任前锋，全军向元帝行营攻击前进！”
明白知恩图报道理的蓝玉马上给了王保保一个甜活，让他有机会成为首功之臣。
“末将遵命！”
王保保领了他的好意，点齐人马迅速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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