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所谓谣言
“我听说啊，那刚进宫的皇后娘娘正在为陛下选妃！”几个书生打扮的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其中一人低声言语。
其他几人一听这话，皆是面露好奇地凑上前来。
“帝后这不是才大婚不过几日，竟都要选妃了？”其中一人询问。
“对啊，这白氏妖……咳，这皇后娘娘不是引得咱们的陛下强娶兄嫂吗？怎么这刚进宫就不讨陛下喜欢了？开始选妃网罗别的女子……”
另一人也参与到了讨论中，他习惯性的想起前几日坊间还在流传的白氏妖女一类的传闻，但因着一夜之间原本说的最欢的几个人皆被抓到了牢狱判了苦役后，大家纷纷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是有贵人出手压谣言了，虽不知道是谁，但他们平民百姓可惹不起。
于是他们都有意避开这些。
就连这风雨楼里，也再没有出现过此类的要闻了。
几人都是听他的话音想到这些，他们此刻就身在风雨楼一楼大堂内，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高台上那两块牌子。
“诶诶诶，听说……那是因为皇后娘娘太勇猛了，弄得陛下闪了腰，陛下生她的气，才要这么早早张罗起来。”
刚开始的那人看他们跑神不由出声换回他们的注意。
他这话一出，众人自是大惊，脸上露出各种怪异的表情，猜测不言而喻。
“啧啧啧，这白家的女子就是不一样……”
“欧呦……”
“兄台，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其中不乏有谨慎的人要出口问上一问。
刚开始那人一听他问这个，像是问到自己心坎上一样。
他一拍胸脯，很是骄傲地答着：“我舅家兄弟，就在宫城里当差，前几日来家省亲时透露的。”
别人一听这话，更是将前头的秘闻信了几分。
他又继续说着：“你们别看外面没人知道这事，但在宫城里都传遍了。这几日里，皇后娘娘日日往陛下面前送进补的汤药，但陛下愣是不再留宿后宫……所以，这皇后娘娘不得不弄了好多世家女进宫去给陛下一一过眼，才引得陛下往她哪里去……”
一口气又说了一大通，他停下时喝了好大一口水，吞咽下去才缓过来。
“啊？！竟会这般……”
“那可有选中哪家的小姐？”
“听说是有位方大人家的小姐，皇后娘娘比较满意，别的嘛没听说了……”
风雨楼里以那人为中心大家纷纷议论起了关于宫城里的秘闻。
以往这都不过是些市井之家的闲暇之谈，不过这次，勋贵世家也在关注了起来。
他们的关注点自然是：陛下选妃一事。
而促成这一系列效果的源头，正躺在宽敞的宫殿内静静享受着午后的悠闲时光。
“皇后娘娘，事情办好啦。”池心蹦跶着从殿外走进来，脸上得意洋洋。
听到她的声音，正拈起一颗果子往嘴里送的白真真停下动作，挥手遣散众人，坐起身来。
“可保证外面都知道了？”她问着。
“咱们手底下的人都还是有些本事的，昨儿在那风雨楼将这事儿一散，今天上朝时就听到有几位大人在偷偷议论此事，想是很快就会有更多画像送过来了。”池心仔细解释道。
白真真点点头很是满意，这风雨楼有的时候还挺好用的啊。
她前几日让池心派人去查问关于流言一事。发现之前竟是她将事情想复杂了。
这风雨楼的楼主实则是个很好接触且很有原则的人，一听要打听消息，张口就是：没问题，银两三百一次。
竟明码标价，来之不拒！
然后她就得知，要想将这谣言压下去也简单，花钱就行。那楼主手底下专门有一伙儿人流串于市井之间引领大家的言论。
随即，那楼主见她出手大方，还暗示道：若是价格合理，帮着捏造些什么话流传开，他们也是可以操作的……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正好纠结着怎么让萧令迟同意放人进来呢，那索性先让消息散出去，大家都当真的事情，你萧令迟再不同意也得好好思量了。
她就是要让全皇都的世家勋贵都以为陛下要选妃，让他们大胆进言，全方面给萧令迟施加压力。
所谓谣言的力量嘛。
“不过姑娘，因着不能跟那些人透露太多，所以现在流言与咱们说的稍稍有些出入……他们说，说您太威武弄得陛下闪了腰，所以陛下烦恶了您才要此时就选妃的。就连宫里，大家也是这么传的……”
“……”她威武？
白真真有些语塞，这倒也真是出乎意料的走向啊。
“倒也……没什么，最终结果是一样的就行了，反正他们这话看上去是在议论我，实际上……是在质疑陛下不行吧？！”
噗，见四下无人，白真真忍不住笑出声。
池心听她这样一说，想了想也对就将这件事释怀放但脑后了。
“姑娘，今日已经有些大人送来画卷了，您要看看吗？”
私下里池心还是称呼她为姑娘。
白真真这会儿心情好，听到这样的好消息自是欣然答应，“拿过来吧！”
她自那日拿定主意要给萧令迟的后宫添人进口后，就将之前收到的画卷抱出来翻了个遍，但奈何，之前在她还未入宫那会儿能耐不住性子着急送上画卷的，不过都是些世家小门户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别说因着萧令迟那挑剔劲儿根本看不上，就是进来了，单就陛下一个稍微冷冽些的眼神都能吓得浑身发抖，难堪大用啊！
这些她可不是一概而论的，为了给自己创造点希望，还是选了姿色尚可的进宫面见。
还特意安排在了萧令迟每每下朝后来找她的时间接见。
效果真的一般……
只有一个方氏的女孩子，她觉得还真的不错。
这个女孩子生的样貌并不算出众，但也是十分端正可以称得上小家碧玉，优点是声音很甜美，一细声细语起来，让人听起来耳根子都痒痒。
不过这都不是白真真看中她的原因。
她觉得这个方家姑娘行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十分粘人！
自踏进华央宫那一刻起，眼神就死死黏在了讨好目标，身为皇后的她身上。
体贴至极，还很大胆。
见她要添茶便主动上前，见她帕子湿了就主动献礼，后来见到姗姗来迟的萧令迟后，更是再也没停下她那不着痕迹的关心。
在白真真看来，这就是最好的选择啊。
方家姑娘要是进得宫里来，不得给萧令迟吃的死死的，那她不就清闲了！
想着她就不由得心下更是愉悦了几分，以防这样的让萧令迟看腻了，她得多找几个。
其实她选人的标准十分简单，长相端正，本性温良，不会有称霸后宫的野心，还有就是人家姑娘愿意，不觉得给萧令迟当小老婆委屈就行！
她拿起池心递过来的画卷，一个个翻看起来。
这画卷无一不是精心绘制，每个姑娘都展示出最好的一面，当然是经过一定的美化，与真人有出入也正常。
“姑娘，这次这些里有几个出身极好，是一方大族从嫡支里选出的女子。”池心说着从那一堆画卷里面抽出几张递给她。
白真真一一打开看了，还真是大族的女儿，有几个前几年就美名在外了，要么是因为长相，要么是某样技艺超群。
就连她都是久仰大名的。
再真正的世家高门里面，身为嫡出的女子，占着家族里最好的资源，如若连这点名声都混不出来，那就会被沦为弃子。
就连她也是从小比着白家那么多小姐多来的。
白真真晃晃头，不想这些。
因为看到这些画卷的时候，她突然记起一个人，日前答应来京中小住的表妹，封明玉。
进宫之前她好像写信过来就说要到了，自己进了宫光顾着与萧令迟斗智斗勇，竟给这事儿忘了。
她抬头问池心：“你知道封家表妹怎么样了吗？”
池心整理画卷的手一顿，诶呀，这事儿怎么给忘了！
“姑娘……我差点给忘了，”池心歉意地笑笑，继续说：“大婚第二日，封家姑娘就进皇都了。”
“嗯？那她这几日已经在府中安顿下了？”
“是呀，这几日应是随着夫人先熟悉一下京都吧。”池心点点头，她们在宫中，外面的事情就会稍微闭塞些。
要是按照以往在外面的耳目速度，别说是到来的消息，就是封家姑娘去了什么地方、说了什么话，她们也是可以知晓的。
白真真想着母亲那边即没有送信来跟她说，应是要留那表妹在家先看看品性，再做打算。
也好的，这样她也有时间先做自己的事情。
倏尔，白真真拿起手中的画卷继续看起来。
“诶，这位明家七姑娘看着不错，明儿唤她来见见吧。”
画卷上的女子明眸皓齿，一双杏仁眼，两抹柳叶眉，樱桃小嘴，笑容纯净，一眼看到就给人一种晴朗、想要跟着一同微笑的感觉。
池心点头应下，记下那姑娘的名字，明家七姑娘，明妱。
华央宫中一片美人赏画卷的怡景。
掌乾殿内，批完奏折的萧令迟将手中卷宗一拢，收起严肃的面容，揉揉眉头。
开始惆怅起来，今日要不要去华央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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