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往事
“笑什么！”顾明颜像是只被踩中尾巴的猫，小脸都皱起来了。
“你在不高兴吗？”
江唯言直接一个用力，将她拉到面前，两人之间的间隔为零，顾明颜能感受到他胸腔因为低笑而震动起来，耳尖顿时就红了。
“还是说，你在吃醋？”
“我有什么好醋的。”顾明颜抿着唇，“她是你未婚妻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只是感叹你这个人渣，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唔！”
还没说完，喋喋不休的红唇就被柔软的唇堵上。
已经有了经验的顾明颜不会浪费力气挣扎，只是在久久的一吻结束后，抬手锤了锤他的胸膛。
“我和她解除婚约了。”毫无预兆的，低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愣了片刻，顾明颜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同意了？”
“不需要她同意。”江唯言眼神凉薄，“这只是她算计我的代价。”
至于从傅家得来的好处……
那是他凭本事得了，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最初遇见傅蕊的时候，傅家还没有现在这么强盛，和明家倒是旗鼓相当，在一次宴会上，明雅就引荐了他们认识。
那时江唯言心头还坚信着明颜还活着，自然不能和明家闹翻，便顺势和傅蕊聊了几句，没想到，自那以后傅蕊就缠上他，数次自荐枕席。
在出差的时候，还算计顾明颜。
傅举业为了成全女儿的痴心，更是抓准了江唯言的弱点，从江玉堂那里入手，避着他和傅蕊订婚，占了属于明颜的位置。
每一点，都在江唯言的雷点上蹦迪。
“那你爷爷那边呢？”顾明颜并不是十七八岁未经事实的女孩，被他三言两语就哄的找不着北。
江玉堂，始终是他的一个弱点。
沉默片刻，江唯言牵起她的手，低声问，“颜颜，我是不是从来没给你讲过关于我……父母的事情？”
“父母”两个字，念的有些艰涩。
只是这话一出，就让顾明颜心头一跳。
这话是什么意思？
即便他们曾经的“热恋期”，江唯言对他的家庭信息也是只字未提的，才刚刚有了复合的迹象，就要对她知无不言吗？
“我是想让你看看，我的真心。”宛如能读懂她心头的话，江唯言拉着她的小手放在胸口上，让她感受到。有力的心跳。
第一次对外人剖析自己，江唯言喉咙发干，说话都变得艰难起来，“只是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江霈之和司瑜的关系，说是故事也不为过。
无非就是金枝玉叶的小公主，看上富家子弟，在明知道对方有恋人的情况下，还是利用家里的压力逼着他就范，成功登堂做了江太太。
江霈之不是个寡言的男人。
但在被迫放弃爱人之后，他变得不怎么言辞，常年板着一张脸，除了新婚的第一天被灌了药扔进婚房中，和司瑜发生了关系，其他时候都是和司瑜分房睡的，似乎这样就能守住对过去的爱人的一片真心。
但司瑜怀孕了。
得知恋人身体抱恙的江霈之根本没有精力去照顾一个不爱的女人。
在孕期脾气变得更不好的司瑜开始不断吵闹，三番五次去司家告状，让江玉堂亲自把江霈之押到司家，跪在祠堂里向司瑜道歉。
闹了几次之后，江霈之也不想昔日的恋人难做，只能陪在司瑜身边，履行做丈夫的职责。
温柔体贴可以装出来，爱却不行。
司瑜是个聪明的女人，发现哭闹都无法挽回江霈之的心，她那么高傲的人，又放不下身段去模仿黎华，只能强行压着脾气，装出一副温婉可人的样子，安安分分的待在江家做她的江太太。
没有司瑜作妖，江霈之过了两年平静的生活。
只是突然有一天，江霈之外出了一趟，回来就宛如丢了魂一样，一言不发的关了自己几天的禁闭，再出来时，便一心扑在事业上。
司瑜纵然再不满意他的漠视，但也没理由打扰事业心的江霈之。
更何况好不容易等到儿子有意继承衣钵了，江玉堂高兴之意溢于言表，加上这些年趁着司家的东风，江氏越做越大，已经到了不用仰仗司家鼻息的地步了，对这个儿媳妇也就没那么迁就了。
司瑜从小被人捧着长大，还没有这样被忽视的时候。
巨大的落差让她的性子变得更差，只是她还要维持江太太典雅的形象，心头的怒火又亟待发泄。
于是，她把目光对准了两岁多的江唯言。
听到这里，顾明颜心尖一痛，下意识攥紧了他的手，声音微颤，“她虐待你……是吗？”
“……嗯。”喉结动了动，江唯言缓缓点了点头。
他无意卖惨。
高傲如江唯言，在别人面前自揭伤疤，和在身上剜肉没什么区别，但他还是选择以最笨拙的方式，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剖析在顾明颜的眼前。
心脏变得酸胀。
像是被一只大手挤压着，没有刺骨的痛，却涩涩的，久久平能平息。
顾明颜突然想起，难怪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江唯言总会从梦中惊醒，还会说一声无意义的梦话，语气急促。
他是在求救吗？
历经五年，顾明颜突然开始后悔，当年没有多抱抱他。
往事说到这里已经够了，顾明颜向来心软，已经足够她怜惜他了……
心中的恶魔一直低语，蛊惑着江唯言走向最便捷的方式。
但黎华的事情，始终是一根刺横在他们心头，若是不早点说清楚的话，只会让双方的心都变得鲜血淋漓。
他再度艰涩的开口。
大概是基因优秀，江唯言自小便优秀的过分，加上卓越的家世，几乎是北川人人羡慕的存在。
然而光鲜的外表下，是已经腐烂了的心。
他从来没过过几天父母俱全的日子。
不可否认，江霈之是个称职的引路人，若不是他给予了童年的江唯言为数不多的温暖，那他可能早就疯了。
但他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在逃避和司瑜相处，所以他愧疚的想要弥补江唯言，只能加倍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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