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约会
为了表示对于猛的欢迎，大家决定晚饭时一起去附近饭店聚餐。饭店挑的是公司附近一家湘菜馆，大家围坐一桌，言笑晏晏。于猛叫人送了红酒过来，拿一杯酒做自我介绍：“大家以后不用叫我于总，叫我猛哥就行。伍姐挖我过来做总经理，我感觉非常荣幸。我看好咱们公司，咱们这公司虽小，可前途无量，大家要相信我，跟着我干，咱们齐心协力，一起把公司办得更好。现在文化产业如火如荼，我们一起奋斗个一年，两年，乐观一点，公司上市也不是不可能的。”
伍小燕“嗤”地笑了一声，笑声很小，但黎京楠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都举杯祝公司越来越好。
接下来就是轮流自我介绍，黎京楠因为上次喝酒经历，实在不敢再碰一滴，只在酒杯里斟上了雪碧，轮到她时，她举杯做了自我介绍，同样敬于猛一杯，于猛只是懒懒斜坐在座位里，不回答，也不说话，令黎京楠非常尴尬，她只好讷讷地说：“不好意思猛哥，我酒精过敏，确实喝不了，请您担待。”
他冷笑了一声，“借口。”
“不是借口。我真是喝不了酒。”
见黎京楠坚持，他这才懒懒举起杯子，晃了晃，又放了下来，表示可以了。
丁永妮问：“猛哥，你是哪里人呀？”
“杭州。”
“猛哥，你从杭州来，嫂子也一起过来了没？”
于猛笑了，说：“我离婚了。”
“不好意思，猛哥。”
“没什么，我确实离婚了，现在是单身贵族。”于猛倒十分洒脱，“我老家在农村，从零开始奋斗，靠自己买车买房，开创自己的事业。后来我和我老婆离婚，我选择净身出户，房车都给我老婆，我从零开始。男子汉，从零开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对自己有信心，我相信以我的能力，一定会东山再起！”
大家又举杯祝愿于猛东山再起。
聚完餐回到租房，徐韵也在，黎京楠对徐韵吐槽：“感觉星哥说得对，公司好日子快到头了。新来的总经理不是善茬，还不知要怎么对公司大刀阔斧地整改。”
徐韵犯愁：“再怎么样总比我现在的公司强吧，已经一个月没发工资了，再这样下去我连房租都交不起了，我得未雨绸缪，从今天起又要开始海投简历了。”
各人有各人的苦恼，黎京楠决定走一步算一步。
这种苦恼，康越霆永远感受不到。
韦睿叫他去KTV，康越霆一进包厢，见一瓶香槟已经打开放在黑漆木茶几上，他自己坐在皮沙发上，身旁美女簇拥，在那一瞬间，康越霆几乎以为自己见到酒池肉林的纣王。
见他过来，立刻有几名美女迎上，韦睿笑嘻嘻地说：“少爷，你可终于出现了。我真是搞不懂你，你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为什么偏偏要为一个相貌平平的小编辑费心费力。来来来，我这里有几十张美女照片，随你挑选，你看上谁，就叫谁陪你玩。”
韦睿父亲和康越霆父亲是老同学，而韦睿和康越霆又是中学同学，韦睿在国外并没有考上正规大学，只上了个野鸡大学混了个毕业证，但这并无大碍，他无须找工作，他老爹有五六家公司，等他回国随便拨一家公司给他经营，让他混着点时间。
在韦睿眼里，没有金钱买不到的情感。
韦睿从一堆照片中抽出一张来，大笑：“快来看，这个适合你。”
照片中有一个清纯的学生妹，长发披肩，脸小小的，眼神中有些倔强，竟有七分像康越霆在大学交的那个女朋友“娃娃”，照片触动了康越霆的心事，不过在一瞬间，他又回过神来。
康越霆皱眉：“韦睿，你可不要做违法的事。”
韦睿哈哈大笑，“你放心，我验过她们身份证，全都满了十八岁。”
康越霆拿出一份合同：“韦总，最近我在筹拍一部文艺片，选定你公司旗下的艺人元晓琛做女主角，这里有一份合作合同，要你签字。”
韦睿大腿一拍：“今天怎么就忘记了元晓琛！你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要她过来！”
韦睿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可被康越霆一把抢了手机：“先签字！”
韦睿看都不看合同内容，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
康越霆把手机还给他：“你好好玩，我就不奉陪了。”
韦睿嚷：“喂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我叫元晓琛过来陪你都不行吗，她可是当红的女明星！”
“我腿还没好，要回去休息。”康越霆往外走，忽然转身又叮嘱一句：“你公司那个钢琴家进小学的项目，已经全部移交给我公司，我告诉你一声，可别忘记！”
韦睿不满，“这些交给职业经理人去做就行了，康少爷我劝你一句，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等青春已逝，后悔都来不及。”
康越霆大笑：“韦睿，你中学的时候哲学科目不及格，现在竟成哲学家了！”
从KTV出来他就开车去找黎京楠，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他给黎京楠打电话：“今天晚上一起吃饭。”
“我还有个表格要处理。”
“你这是什么破公司，怎么天天都要员工加班。”康越霆不悦，“别忘了你今天可是我女朋友，不能再拒绝我。你快点，我十分钟后过来接你。”
十分钟后，康越霆接到了黎京楠。
她从公司出来，站在一个僻静的路口，那里离公司很远。
等她上了车，康越霆忍不住问：“做我女朋友很丢脸？怕别人看见？”
京楠一怔，随即摇头，“你太有名了，我怕在你身边会跟着成为焦点。”
这句话让康越霆很受用，他忍不住微笑：“想吃什么好吃的？”
“吃卤粉去好吗？”
“啊？卤粉？”
康越霆从来没有吃过卤粉，他把车子停好，戴一顶棒球帽，跟着黎京楠穿过几条狭窄的街道去吃卤粉。不大的一家门店，顾客却络绎不绝，黎京楠带他进去，在一张摆放在角落里的餐桌前坐下。这家卤粉店，是她和徐韵的最爱。
反正约好只做一个月恋人，黎京楠决定大胆做自己。
他可以自如出入豪华酒店，未必有勇气坐在那狭窄的小吃店角落里。也许这一顿饭过后，就把他吓得落荒而逃也说不定。
黎京楠大气地说：“这顿我请！”
康越霆看着她脸上泛出的甜甜笑容，不禁呆住了，他哪里知道黎京楠心里打的小九九，更没想到这女孩和他约会时竟想着分手。
京楠揣测错了，康越霆不仅自如地坐在了小餐桌前，而且面对那一大碗香辣卤粉，他竟然吃得非常尽兴。卤粉中放有特制的卤汁，下面一层粉，上面铺着花生碎、香芝麻和大片巴掌牛肉，滋味绝佳，康越霆大赞：“早认识你就好了，可以早吃到这美味。”
“不觉得辣？”
他抬头对她笑笑：“我挺能吃辣。”
真是人不可貌相。
附近就是一个豪华购物商厦，康越霆拉她进去，这地方她和徐韵只来过一次，鼓气专卖的门外，排着长长的队，隔十多分钟放进去一波，就算这样，仍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子在等，徐韵在那排队买过一条三千块钱的双色羊绒围巾，可是她，从没那个等待的耐心。
康越霆带她去一家店，导购的眼睛何等毒辣，就算他戴着棒球帽，也一眼认出是名人。导购热情推荐各种女包，这里女包价格不菲，随便一款便要上万。
见康越霆要为她买包，她很不自在，急忙逃出店面，康越霆跟在后面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不需要。”
康越霆大奇，“你不喜欢名牌包？”
“我有。我真的不需要。”
康越霆劝他：“包是身份的象征。”
她看着他笑：“看来我们的想法不一致。”
康越霆又让了步，“那我们去看电影。”
黎京楠终于点头。
电影院门口遇见一个同样戴棒球帽的女生，波浪似的长卷发披在身后，穿白T和一条黑底白点的超短裙，露出两条笔直的长腿，人群中如珍珠熠熠生辉，同是女性，黎京楠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她身边有一高大的男性作陪，穿黑T牛仔裤，气质不凡。
黎京楠看到康越霆神色有变，他忽然牵住她的手，那女生也见到了他们，步伐稍一停滞，但没有说话也没有招呼，接着往里面包厢里去了。
黎京楠问：“前女友？”
他点头。他带黎京楠在包厢里看电影，包厢很大，却只有他们两个人，康越霆一直牵着她的手。影院播放的是一部大热的爱情片，影片结束，男主女主历经重重困难终于在海边相遇，两人在海滩拥吻，康越霆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
“京楠，你相不相信爱情？”
“相信。”黎京楠说：“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运气遇到。”
“是啊，据说是百分之三点九的概率，而我，就更难了。”
“人人都羡慕你。”
康越霆笑了笑，那笑中却带着一丝落寞，“是啊，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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