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我在明雍书院平静的待了两个月，在这之间，无事发生
我背着手淡淡望向窗外的杨柳
不能再拖了
两月之后，便是我及笄之日，陛下会在那日赐婚
看来，有空得去首辅府一趟了
首辅府
我由护卫引荐至凌晏如书房中
“凌大人”我淡淡点头道
“今日无课”他瞥了我一眼道
“清晨有早读，现下无课”我回道
他没在说话，目光落在面前棋局之上，我敛眸而立，视线落在上面，这副残局，似曾相识
凌晏如指尖夹着一枚白子，正思索着下一步落在何处
“昔日我为西席，曾教你辨棋落子，彼时你能背碑覆局，不知多年未见，技艺是否退步”他突然道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往事，但记忆却随他的话涌出
年幼时，正是云心先生教我下棋，过往云烟，比之如今各自境遇，显得分外珍贵
“学生不才，只能领悟先生学识三分，但直至今日，也不敢有丝毫荒废”我朝他说道
“过来，同我把这残局走完”
他言毕落子，石制的白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在他对面落座，垂眸审视棋局，片刻后取出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之上。我的举动，引得他淡淡挑眉
“为何落在此处”他问道
“开学祭礼时，先生就是落在此处”我回道
“邯郸学步”他淡淡瞥我一眼道
“这是一步错棋，学生也一直想知道，先生为何落在这”我问道
“乱子入局，阴阳相逆。本已明朗的局面，又因为这一着陷入混沌之中”他意味深长道
“先生话中有话，究竟谁是这乱子”我明知故问道
凌晏如并不理会我，我也习惯了他的缄默。我又怎能不知，明雍开学到现在，确实有一人三步一囹圄——我自己
“你我对弈，只问此局”
他将我下好的黑子取下，放在我的面前，其意不言自明，我拿起黑子，思考着重新落子
“虽是残局，也是定局，既无生路，不如一闯”我意味深长道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是你的路，你只管往下走，顾忌太多反而容易失了先机。你心中已有答案，不须再问”他淡淡道
“说吧，找我何事？”他回归了正题道
“本宫一月后及笄，陛下会在当日赐婚，不知首辅大人，有何看法？”我看向他道
“这是你的私事，何须来问我”他冷淡道
“可本宫认为，这似乎并不只关乎到本宫一人”
“若本宫大婚，恐怕也会涉及到这朝局党争吧？”我朝他说道
“你既然心中已有答案，又来寻我做什么”他仿佛看破我心中所想道
“不错，本宫心中确实已有人选”我承认道
他听得此话，终于舍得抬眸看我道
“何人？”
我打趣道“怎么，首辅大人这么想知道”
他面无表情，声音听不出喜怒，冷冷道
“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来问你”
我轻笑，自顾转移话题道
“首辅大人，你我做一笔交易如何？”
他不语，静等我后话
“这大景看似繁华，实则早已腐朽不堪”
“我知首辅大人想救万民于水火，要在大景实施新政”
“首辅大人权倾朝野，可如今朝局四党相争，昭阳大公主、宸王、季太傅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就算是首辅大人，若想要在这大景实施新政，想必也十分不易吧？”
“而本宫手握重军，若与首辅合作，想必于首辅大人而言也是助益良多吧”我看向他说道
毕竟他是当朝首辅，权倾朝野，有实权却无兵权，与我合作，双方都有助益
“交易是什么？”他淡淡道
“娶我”我轻笑道
他抚着茶沿的手明显一滞，错愕道“你说什么？”
“娶我，首辅大人能得到这兵权，而本宫能得到你这一助力，我们这合作，双赢，不是吗？”我看向他道
“你想要什么”他并未松口道
“我助你将新政在大景实施，你助我登上那个位置，你我各取所需，首辅大人觉得这笔生意如何？”
他颇为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冷笑道“本官竟不知，昔日教的学生竟是猛虎”
“云心先生曾说过，天下之权系于一人，逢圣主则黎民安，逢昏君则天下乱，千百年来皆如是”
“可当今天子，沉迷长生之术，不顾民间疾苦委实算不上明君二字”
“而本宫是陛下亲妹端淑长公主之女，继承皇位，顺应天道，有何不可？”
“这江山本宫要坐”
“这天下本宫要得”
在他面前，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道
他静静看着我，过了良久，开口道
“万民之上，无君无臣，唯有江山”
我一挑眉，这话同样大逆不道
“所以，云心先生这是……”我问道
“我娶你”
他淡淡的看着我，然而这三字一出口，在我心中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我答应与你合作，让你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
他风轻云淡的说着，仿佛此事于他而言并未有多难
“好，我同样在此许诺，他日，若我登上此位，我定助先生将新政在大景实施”
“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大景国泰民安，开创大景盛世”我慎重道
他朝我点头，过了半晌，他开口道
“风雨将至，微柔，走了此路便没有回头之日”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从不后悔”我打断他道
“云心先生娶我，这笔买卖倒是不亏”我戏谑道
“我占了首辅之妻之位，而云心先生不光得了这兵权，未来还——”
我顿了顿继续道
“有我这么一位倾国倾城、文武双全的贤妻”
“云心先生可是占了大便宜呢！”我毫不谦虚道
他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打趣道
“人长大了，其他的没什么长进，脸皮倒是越发的厚了”
“唔……先生教的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调侃道
他听得此话，挑了挑眉，摇了摇头道“孩子心性”
可眸中却有了几分笑意
他淡淡道“后日朝会之后，我会向陛下禀明我欲娶你之意”
我没有反应过来问道“为何要跟陛下禀明”
他淡淡瞥我一眼，道“既然要娶你，该有的礼我一样都不会少你”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八抬大轿，昭告天下”
“让你风风光光嫁入首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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