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集训开始（2）
时间过得飞快。
霞姐的电话很快就响起来了。
洛清河从里屋找出两个黑色帽子，一个递给乔玄霖，一个给自己戴上。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在鼻子上架了一副墨镜。
她端详着落地镜里的面孔，实在是挑不出毛病，只好摇摇头，感叹道：“有这张脸，还要什么才华啊。”
乔玄霖走到她背后，打量着她，“你这张脸也很好看。”
“只是好看吗？”洛清河笑嘻嘻的反问，“我觉得我可是上下五千年美女。”
乔玄霖沉默了一下，“美。”
电梯门一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阿尔法罗密欧已经停在了电梯口，洛清河挥了挥手，首先钻进了后排，自觉地找到老位置坐下。她挪了挪身子，除了腿长不太方便以外，好像没有太大变化。
不过变化也是有的，司机李叔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洛清河摸摸脸，才想起来她扮演的是乔玄霖的角色。
她真的是没有表演天分。
刚才临出门前，乔玄霖告诉她一个不幸的消息。
“下午我接到江楠姐的电话，她是我的经纪人。我之前接受了一个《全民偶像》第三季的邀请，作为导师出席，节目大概会有十二期，预计是三个月拍完。”
洛清河头皮一紧，“节目多久开始呢？”
“本来预定是年中，借着夏天假期的热度，但是目前的计划变了，下周就要去录制节目。”：
时间这么赶。洛清河有点慌。
“违约金多吗？”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
“这忙我不敢帮。”洛清河老老实实地说，“我看过《全民偶像》第一季和第二季，四位导师都是音乐巨人，我不敢说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教素人选手，就凭我对摇滚的一窍不通，很容易露馅的。”
他只是说了一句我再想想，就没有再说话了。
结束对话后，从电梯出来到车上，两个人沉默无言。司机在开车，收音机里播放着电台音乐；霞姐在睡觉，可以听见轻微的鼾声；乔玄霖在闭目养神，仿佛车里的一切动静都与他无关；而洛清河自己，在后悔为什么出门没有带塔罗牌。
她向来都是不怕困难，勇往直前，迎难而上的，不知道为什么在乔玄霖的事情上就会有第二种可能。
她不是不能答应。实在是难度太大了，除非她是天生奇才。
赶鸭子上架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洛清河看了一眼乔玄霖，睫毛长长的，伴随着呼吸颤动着像蝴蝶一样落在她心上。
看着自己面孔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确实让她不忍心，差点就松口答应了。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栽在自己身上，也认了。
而此时的乔玄霖，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个要求提出来，算得上是特别过分了。
他不是赔不起违约金，但是对于他来说，还是会在意业界口碑。而更多的，是他想去发掘一下好苗子。
音乐圈青黄不接，更新换代，断层大。纯音乐人和偶像爱豆的界限分明，在如今的社会里，能老老实实、安安心心做音乐的人不多了。他也是乐团出身，那时候没有爱豆这个概念，只是认认真真的搞音乐，用音乐来营造一场梦，而不是像现在的爱豆们，让自己成为一场梦。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说过一句话：爱豆和歌手有壁。
他是摇滚歌手，洛清河是偶像爱豆。要她来做这个节目，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虽然知道这属于不可抗力，但是乔玄霖心里，还是升起了一点失望。
他对自己很失望。
夜晚，宽阔的路面车辆已经很少了，李叔听腻了电台音乐，又把频道调回了情感栏目，刚才的女主持人来收听来自听众的连线，是一位为感情烦恼的女士。
她说：“在现实生活中我为什么遇不见二次元里面的人物呢？我喜欢的人太高天孤月了，不是小说就是动漫人物，纸片人的魅力真的很大。”
女主持人声音温柔，“或许你该尝试一下走出门和朋友交流，多和人打交道，总是会遇到那个属于你的他。”
“不是不是。”女子的声音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也要和周围人接触，我是说，我遇不见那么纯粹干净的人。我知道大家都是普通人，都有优缺点，但是一扯到恋爱结婚生子，有些事情就太龌龊了，我会下意识地觉得二次元更美好，会想逃避。”
“可能你把自己的感情需求寄托在纸片人身上了吧。”女主持人缓缓的说，似乎是在组织措辞，“您不要太激动，我想，可能因为二次元是我们精神的乌托邦，投射在现实生活中就会有落差，接受不了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我说请你降低期待，好像也不合适，那么不如就让我们抱着对恋爱的憧憬，睁大眼睛在现实生活中努力发现这样的人吧。好了，让我们来接听下一位——您好，请问有什么烦恼想要倾诉的吗？”
司机似乎有些感慨，开始小声的哼着不成调的歌。
乔玄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轻声问道：“李叔，这是什么电台呢？”
“啊，小姐你醒了啊，是我声音开太大了吗。”李叔快速看了一眼电台频道，说道，“1007，交通广播。老习惯了，平时听听广播查查路况，偶尔听点音乐。小姐你要是觉得声音大了吵，那我就调小一点。”
“不用。”乔玄霖连忙阻止他，“就这样，挺好的。”
是的，挺好的。
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生活、工作、感情、婚姻、子女、健康堆积成金字塔，每一个人都在底部挣扎着生存，努力生活着。如今的他已经不用为下一顿饭提心吊胆，不必担心没有住所而露宿公园，不需要看人脸色，也不会被人呼来喝去当个小角色。
他能成为顶流，除了自己的努力以外，还有无数支持他的粉丝。
在他接到节目组邀请的时候，实在是做了一番挣扎。
虽然出道早，成绩多，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可以担任导师这一重任。导师二字，代表的责任和义务并不轻松，乔玄霖的座右铭是：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对自己要求严格，不代表对别人也能严格。
但是让他决心接下这个邀请的是粉丝的一句话。
粉丝后援会艾特了乔玄霖的官方微博，在他出道十周年纪念日。
他至今还记得其中的一句话：星星不会发光，可我们都在仰望。
他想，星火可以燎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小姐，霞姐，先生，我们到了。”李叔一脚踩下刹车，稳稳停在大门口，“车子要开进去吗？”
“开进去，请用这个住址。”乔玄霖报出门牌号。
“好嘞。”李叔下车做访客登记。
洛清河四处张望着，像个好奇宝宝。
“城、南、华、尚。”她一字一句的念出来，而霞姐还在酣睡，她探身去拍拍霞姐的肩膀，小声地说，“霞姐，霞姐，醒醒。”
“咋了，到了吗？”霞姐蓦地惊醒，随后痛苦掩面，“清河你好过分，我刚做梦呢，男主角的脸都没看清你就把我叫醒了。”
“哇，有我帅吗？”洛清河来了兴致，非要把脑袋往霞姐肩膀凑。
“去去去。”霞姐拍开她，“好好的男神形象被你幻灭了，一边儿待着去，我还困着呢。”
洛清河碰了一鼻子灰，吐舌做了个鬼脸，又缩回座位上。她才发现这具身体的正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双琉璃似的眼珠在微弱灯光中显得格外清澈。
她有点心虚，不敢再多看他。
不过就是拒绝了他嘛！至于搞得像是做贼心虚吗，她又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洛清河暗自唾弃自己的没出息。
谁知道，乔玄霖首先说：“对不起。”
“哈？”她没听错吧？
乔玄霖还想说什么时，李叔回来了，他打开车门，钻了进来，带起一股冷空气。
洛清河下意识的搓搓手臂，二月的天，立春地晚上，还是挺冷的。
乔玄霖收回目光，心想待会儿一定要多带几件外套。
顺着导航，李叔顺利的将车停在别墅。
“独栋啊。”霞姐揉揉眼，下车后才发现这栋别墅在最里面，位置有些偏僻，不过对于明星来说，极大的保障了隐私。
“嗯。”乔玄霖走在前面，洛清河和霞姐跟在他身后，听见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当初买的早，加上位置比较偏僻，这间房子一直没卖出去，所以到手价也很便宜，跟嘉茂这种不能比。”
洛清河想起关于住房的热搜。
“说起房价，清河你还记得当初关于顶流住所的热搜吗？除了乔玄霖，在榜的明星们都被骂了一遍，说男神独立特行就是与众不同，足足招揽了一波路人缘。”
“我记得啊。”洛清河说，“就这事儿没少被宝儿姐和温心念叨。”
乔玄霖忽然开口，“这里的房价和嘉茂比起来，足足少了一个零，这波路人缘我赚的不亏吧？”
他在大门口停住脚步，微微歪头，嘴角似笑非笑。
何止是不亏，简直就是稳赚。
霞姐抓住洛清河的手腕，一脸激动像是发现新大陆，“清河，我发现你走邪魅清冷少女的路线也可以啊！”
洛清河咋舌，“哇，那也太古早了吧？还有，霞姐你忘了吗，我表演课六十分及格。”
“六十分够用了。”霞姐拍手，“我咋没想到呢，让我筹划一下。”
洛清河摇摇头，霞姐也是想一出是一出。
她注意到乔玄霖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脸，“怎么了？”
“指纹解锁。”乔玄霖往后退一步，“左手大拇指。”
“哦。”洛清河这才注意到他家是电子密码锁，她用指纹顺利解锁。“这没有密码吗？”
“有的，和手机密码一样，不过是倒过来。”乔玄霖淡淡的说，洛清河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指纹解锁的方式。”
完了。洛清河在心底哀叹，藏在口罩后的脸涨的通红。
可恶，她被乔玄霖轻而易举的撩拨到了。
乔玄霖拉开门，下意识地想让女士优先。洛清河也不客气，抬脚就往里面走。
在进门前，她说：“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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