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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徐梓帆(4)红色谜团


  穷奇坐在一张有点掉漆的铁椅上,混沌坐在他的对面翘着二郎腿喝酒。

  酒瓶的玻璃碎渣在混沌的周围散了一地。

  一瓶威士忌喝完,混沌将瓶子摔碎在地面,似乎这么做可以让他稳定情绪。

  这个家伙就像是一桶随时会爆炸的干燥火药。

  而穷奇则没有表情,如同一个在观赏无聊行为艺术的挑剔鉴赏家。

  “说吧,为什么来找死。”混沌用手擦了擦嘴,“为了一个无关紧要情报?”

  “怎么进入一家有疯狗看守的房子?”穷奇问道。

  “把疯狗杀了?”混沌嘲讽的笑了笑。

  “人没有必要去和狗拼牙齿。”

  “弱者的说辞。”

  “没错,我在这里确实赢不了你。”

  混沌用脚捻着碎玻璃,发出难听的摩擦声,“哈哈哈哈,不舒服,连听你认输都没有乐趣。”

  “偷偷溜进去的人一定会被认为是小偷。”穷奇似乎也有点无奈,“像你这种疯狗,绝对会嗅着血腥味找到我。”

  “没错,其实在你们入关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们了,现在网上流通的信息一点都不值钱。”

  “所以进入这家房子的唯一方法就是直面这只疯狗。”穷奇投枪般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混沌的身上。

  似乎他一点都不怕“疯狗”这个词会激怒混沌。

  “还真是不怕死。”混沌翘着的脚没有节奏地抖着。

  穷奇把移动终端掏出,当着混沌的面关机。

  “不是我不怕死,而是连我都知道原俄罗斯分部地执行部已经被你架空,组织还依旧把这个位置作为首选发给了我。”

  穷奇看见这个位置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

  一个普通的调查、谈判任务,为什么需要首席执行员参与。

  几个普通执行员加法务部人员的组合显然更适合这种任务。

  “组织在试探你,而你。”混沌会心一笑,“在用我来表达自己的忠诚。”

  穷奇没有否认。

  “难怪你明明可以用亚巴顿总部的名义拒绝我的要求,而还非要把自己整的那么惨,视频一定录的不错吧。”

  混沌上一秒还坐在椅子上翘着脚,现在已经出现在穷奇的面前,连声音都没有。

  如同一个幽灵,普通人完全无法捕捉到他诡异的动作。

  他的手指伸向穷奇暗金色的眼睛,挑出一个透明的镜片,并将其捏碎。

  穷奇的眼睛一下子变成了璀璨的亮金色。

  “亚巴顿可真是越来越令人作呕了。”

  混沌伸手抓了抓自己砂纸般的后背,又转身将双手撑在穷奇的扶手铁椅上。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两种人,一种是虚伪的人,一种是利用我的人。”

  混沌的手指用力抵住穷奇的心口。

  “你现在正好两者都是,只要我愿意,你立马就会死。”混沌声音下的另一个声音逐渐狂躁。

  “你还没准备好。”穷奇说,“你在害怕。”

  “我?害怕?!哈哈哈哈,你居然觉得我会害怕?”

  “当棱镜说出长老院的时候,你为什么畏缩了。”

  “我只是对杀死你们两个无可救药的垃圾没有兴趣而已。”混沌说。

  “是吗,只能在虐杀中感受到红色的瞎子,会没有兴趣。”

  “你知道嘛穷奇,我第一次在暗无天日的黑暗走廊里见到鲜艳的红色确实很兴奋,我陶醉于这种生命流逝的色彩,华丽、激烈、绝美。”混沌的脸上流露着向往,“但是当我逐渐沉迷于这种激烈的血色世界后,我发现我的眼前只剩下了红色,我困在了愤怒里,那种愤怒也在吞噬我。”

  混沌张着嘴巴,要把穷奇一口吞下般。

  “穷奇,我们从同一个地方走来,你还记得吗?”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穷奇真的不记得。

  “哈哈哈,真有意思,我他妈曾经为亚巴顿献出了什么,居然没有人记得了。”混沌指着自己的假眼,“无所谓!那么,我得到了什么。”

  混沌猛踢了一下穷奇坐的椅子。

  穷奇没有说话。

  他在想如果还有眼珠和泪腺的话,混沌这个所有人眼中的怪物会不会流泪。

  “明天赶紧离开老子的地盘,去找你们的程式重工去。”一个移动硬盘被抛在了地上。

  “从今天开始,不管什么准备不准备,老子反了。”混沌走到门口,回头对穷奇说,“很期待下一次撕烂你的脸,不管你是谁。再见了,陌生混蛋。”

  穷奇想了想混沌说的话,但并没有唤醒任何记忆。

  他的身后一个激活舱发出提示音,“恢复程序完成。”

  浓稠的红色液体逐渐排空,露出了棱镜戴着呼吸面罩的脸。

  被打断的腿已经修复,弹壳沉到了激活舱的底部。

  神经兴奋气体经面罩被棱镜吸入,棱镜慢慢睁开眼睛。

  “混沌呢?”他似乎惊魂未定。

  “应该不会再见到了。”穷奇说。

  棱镜摘下面罩,看着自己湿哒哒的衣服,尽管激活舱附带吹干功能,但是毕竟不是专门为激活舱定制的行动服。

  “你把他杀了??可你明明。”棱镜没想明白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

  “所以你真的没把握就来了这里??”棱镜惊呆了,“这就是赌怪吧。”

  “我们没有选择。”穷奇检查了下被堆在一边的背包,并没有少东西。

  “所以你和混沌一点也不熟??”

  “本来我是这么认为的。”

  穷奇捡起地上的硬盘,也在心里捡起了一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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