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未来女朋友？⑤
“女娃儿你哭个啥子？”姬袅这一哭，倒是把老张搞得措手不及的。
他连忙盖上了手上的玻璃保温杯，拿出了一沓纸巾，一股脑儿地堆到姬袅的面前。
姬袅顺势放下了手里的纸笔，抓起两张纸巾，擦了擦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挡住了自己雷声大、雨点小的脸，边哭边说：“叔，你说得对，我这样做真的是太不自重、太不自爱的！我现在就是非常、十分、极其地后悔呜呜呜……
“我也是被家人从小宠到大的，这要是被家里人知道，我就这么被人骗了，他们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的……”
“你说你被被被……被人骗了？”老张一下结巴了起来，“什么意思？”
姬袅又抽了一张纸掩面哭道：“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那个意思嘛！”
“你是说……那个林先生？”老张惊讶地暗叹一口气。
“除了他还能有谁呀！”姬袅抽抽搭搭的，但吐字却十足地字正腔圆，“他一开始说是要好好跟我交往的，我才……我才同意的，可谁知道，他下了床、提起裤子就不认了，还四处说是我纠缠他，非要做他的女朋友……”
说着，姬袅又嚎了两嗓子。
这个姓林的，平时看起来挺正派的，从不带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娃回住处来，还从不摆谱，看见他们还会跟他们点头打招呼，没想到在外面这么乱来的？
仗着自己长得好看、有几个臭钱，就这么糟蹋人家小姑娘？老张的眉头高高地皱起，他茶也不喝了，一只手将那只保温杯捏得紧紧的。他家里也有个女儿，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家女娃摊上这种事。
老张想了想，才说：“不是我说你，现在都晓得他是这种不靠谱的人，你更要及时止损，赶紧离开他才是啊，怎么还跑到人家屋头去？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你的名声就更是要不得了……”
“我本来、也是想跟他断了就好的，可谁知、谁知道……”说到这里，姬袅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她微垂下头，伸出右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剩下的话，就没有再说了，任由对方自行体会了。
“你是说你……”老张瞪大了双眼，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确定了保安室里没有别的人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小声说：“你怀孕噻？”
姬袅一脸心碎地点点头，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继续说道：“所以我今晚才偷偷跑到他家，想问问他，这个孩子，他要还是不要。”
“他怎么答的？”老张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屏住了呼吸。
“他让我打掉。”姬袅的声音里再一次染上了哭腔，“我舍不得！”
渣男！老张在心里唾骂了一句。
抬起来，一脸关怀地问姬袅：“那你是打算……？”
“我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姬袅点点头，神色坚定地说道。
老张刚想说她这个决定不明智啊，话还没出口，就听她继续说道：
“其实我一开始就想把孩子生出来的，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我才想着通知他一声，他要是愿意跟我好好过，那到时候我们就一家三口一起好好地过，但是他要是不愿意……
“这孩子我就当是我一个人的，我就一个人把他养大。
“你一个女娃儿打算一个人养孩子可不容易噻！到时候班都没法安心上……”老张拧着眉头说道，他们村就有好几个离婚后独自带娃的单亲妈妈，这工作和带娃可很难平衡，再说了，老张看了看姬袅，自己长得都像个未成年似的，他是相当的不看好。
“没事，我可以不上班。”姬袅微扯了一下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有一笔信托基金，只要我不挥霍，这辈子应该是不用为钱发愁的，所以肯定可以养得起宝宝的……”
“……”
老张原本还想再劝劝她，听到这一句，瞬间噤了声，敢情这个女娃自己就是个富二代呀。
说到这里，姬袅突然眼前一亮，突发奇想地问了一句：“你们小区还有空着的房没有啊？我刚好需要买套房子安胎，不如就买在这里！”
“为啥子要买在这里？”老张讷讷道，一时有些跟不上姬袅这跳脱的思路。
“我想着，等孩子出生了，他说不定看到孩子就愿意回头，愿意再继续跟我好好过呢？”
老张：“……”
“最好是买在跟他同一栋同一个单元，这样，我跟孩子就可以常常看见他了……”姬袅干脆摆出一副深情不改、痴心绝对的模样。
老张：“？？？”
……
接下来的剧情突然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朝着一个无法预料的方向狂奔而去。
老张只记得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姬袅早就已经走了，而他的手里，还捏着那份只填了几个空的《外来人员进出登记表》。
姓名那栏写的是——姬袅；年龄那栏，写的是——28，后面则全都空着……
“哪有28岁噻？”老张挠了挠发量稀疏的脑袋，有些诧异，这看上去最多也就20岁出头，她要是穿个学生的校服，就算说自己没满18，都有人信，都有28了？
他摇了摇头，现在的女娃儿，年龄就跟个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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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旧从木樨酒店回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的事情了。
当他打开自己家的房门的时候，瞬间就觉察到了里面有人。
他抬眼，只一眼，就差点被惊掉了下巴。只见——
姬袅正毫无形象地席地坐在他那条纯白色的手工地毯上，右腿支着地，右手则松垮垮地搭在右腿上。
她免前的的茶几上，左边依次排着四只有脸盆那么大的外卖盒子，清一色地装着龙虾：蛋黄、蒜蓉、十三香和香辣的，分门别类地摆放着……
右半边的茶几上则是十几只大大小小的小碟子：烧烤、麻辣烫、卤味、海鲜、铁板，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她的左手戴着好几层的一次性手套，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则微微地撑着，小心翼翼地举着一个黑色的遥控器，不停地在转着台。
电视机停留在了一个子供向的儿童动漫节目上，她看得津津有味地，当林旧进来时，她甚至还捧着肚子在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林旧开门时的声音。
林旧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砰——”地一声巨响，姬袅这才恍若大梦初醒一般转过头来、看到了正一脸不悦地站在门口的林旧。
“哟，你回来了？”姬袅毫不吃惊地冲他说了一句。
林旧皱眉：“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看你家门口装的是密码锁，我就随便试了几个跟你的家人有关的数字，不就你爸妈的忌r……”说到这里，姬袅突然顿住了，似乎是意识到了谈这个似乎不太礼貌，就硬生生地把那个“日”字又憋了回去，转而评价了一句，“还挺好猜的……”
“呵，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的门锁跟五年后的一样呢。”林旧揉了揉微微抽搐的额角，有些放弃似的叹了一口气，他早就猜到了，自己没可能这么容易摆脱她的，只是没想到连门口的保安都没能拦住她。
“那倒没有，五年后，你设置的密码是我的生日。”姬袅叼着根烧烤的签子，笑嘻嘻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林旧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走进客厅、找了偏远的沙发坐下，颇为无语地一一扫视了一遍面前的场景。
看见他一动不动的目光，姬袅客气地递了双干净的一次性筷子，招呼他：“吃点？”
林旧眯着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用！”
他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那块被姬袅坐在身下的地毯上收了回来，那是从意大利进口的手工地毯上，不能洗、不能烫。然而此刻，那张娇贵的地毯上多了两滴刺眼的油渍。
他在竭力克制着，想要把眼前这人和那块弄脏了的地毯，一起打包扔进楼下垃圾桶的冲动。
不过姬袅并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暗涌，和隐隐有着喷发迹象的火气，只是瞥了他一眼，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不吃拉倒！
然后转过头，继续对着电视，乐呵呵地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笑。
那自在随意的样子，就像这里是她自己的家……
顷刻间，那十几个外卖盒子就都飞速见了底，林旧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风卷残云。
女人摘掉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从茶几下方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一盒湿巾净了手，然后轻车熟路地走到他的酒柜前，打开了他那瓶珍藏多年的82年拉菲，如牛灌水一样地、顿顿顿地灌下满满大半瓶……
喝完了，还不忘惊叹了一句：“不是说82年的拉菲都已经过了最佳赏味期限了，居然还没变成醋？”
完事后，又抱着肚子、伸着懒腰，满足地窝回到了沙发里，长长地嘘出一口气来。
看着茶几上的一片狼藉，又扫了一眼叼着竹签的姬袅，林旧顿觉呼吸一窒——
这人真的是自己未来的女朋友？自己会和她在一起生活？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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