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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林旧的秘密①


雾蓝色的天空将明未明。

        一下车,姬袅就看到了一条狭长的小径直通到山上去,小径的左侧是一道道厚重的碑石倚着山势林立,石碑的后面堆着微隆着的土包;

        另一侧则是一排参天的巨树,树盖茂密,像一顶顶圆盖扣在穹顶,远处传来乌鸦凄厉又惨淡的叫,近处则是树梢被风吹动时娑婆颤动的声音。

        突然,一阵“嗡嗡——”的闷声传来,姬袅被吓了一跳,连忙低头查看,这才发现是她的手机在响。

        在这样的环境里,稍微一点突兀的响动都像是能把人的心脏都给吓得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给手机解了锁,看见了一条新的信息。点开一看,依然是来自于那个不认识的号码,上面显示的是一串号码:

        c0306

        什么意思?姬袅一头雾水?

        是谁在跟她玩猜谜吗?

        这份疑问,在她一脚踏进墓园的时候,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姬袅发现,这里的每一块墓地上就有这样一串由字母和数字组成的编号。

        在对比了片刻之后,她很快就弄清楚了这串编号的含义:字母代表区域,而数字则代表着行和列。

        c0306,代表的就是c区第3排第6列。

        姬袅一路往上走,终于找到了那个靠在最边缘位置上的墓地。

        墓碑上贴着两个人黑白照,一男一女。男的叫林曜,穿着白衬衣,戴了副眼镜。文质彬彬的,看起来并不像个做生意的小老板,倒像是90年代的知识分子,细看之下,和林旧还有那么一些相似,但比林旧还要文弱一些。

        依偎在男人身边的,是一位名叫叶巽舫的女士,画着柳叶细眉,瞄着细致的唇,戴着宽边的大檐帽,长得很漂亮,笑得一脸温柔。

        这两个人,就是林旧和林崭的父母。

        姬袅的目光穿过墓碑,依稀可以看到,其后的圆拱形小坡,被人挖开了,里面似乎是空的。

        墓碑下方,放着两束花,一束早已干枯,枯黄、干瘪的枝叶蜷缩着,叫人看不清它原本的姿态。而另一束——

        娇艳欲滴,花瓣上还依稀可见刚刚凝结的露珠。

        粉色的乱子草簇拥着深蓝色的矢车菊,两种截然不同的浓烈色彩,搭配在一起却异常地显露出诡异的美感。

        是谁送来的花?林旧?还是林崭?

        姬袅回想着,伸手去拾起那用牛皮纸包裹着的花束。这几天她一直都跟他们两兄弟在一起,没见过他俩有谁提到过父母,也没有谁有机会来过这里。

        就在姬袅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处瞥见了地面上有一道白色的残影。

        低头一看,那是被压在花束底下的——一封信。白色的信封,看着像是从哪个酒店大堂随手拿的,信有一些厚度,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姬袅将其翻转至背面,封口处并没有封上,只是随意地扣折着。

        打开一看,信封里滑出了几张照片——似乎是迁墓的时候为了存证而拍下来的现场照。

        第一张,拍的就是这个墓,墓门大开着,几个工人一齐搬出了墓室里的棺材。十几年前,火葬似乎还没普及,所以当时去世的林旧父母采用的是土葬的方式,也就是将二人合棺,直接埋进地里。

        第二张照片里,棺材已经被撬开了,棺身上长满了青苔,到处可见腐朽的斑驳印迹,有些地方,还长出了一簇簇的色彩艳丽的蘑菇。

        姬袅看到,那厚重、带土的木板被掀开后,显露出的是藏在里面的,一具森然的白骨。

        一具?姬袅眉头紧蹙,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说——林旧的父母是一起下葬的吗?为什么里面只有一具白骨。

        她连忙翻看着后面的照片,但无论她翻找了多少遍、不管她怎么确认,都只看到一具白骨。

        从照片里这具白骨的耻骨和髋骨处分析,可以看出这是一具女性的尸体,所以这个人极度有可能是林旧的母亲。那另一个人——林旧的父亲呢?

        他的尸体呢?去了哪里?

        就在姬袅怔忡着陷入沉思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是硬底的鞋子敲击地面,哒、哒、哒——拖长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一阵风呜咽着吹过,周围的树婆娑着作响。树梢在染了云霞的深蓝色天空里,破出了一个又一个惨淡的黑影。

        姬袅缓缓拧过头,看向身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高大人影。

        依然口罩覆面、兜帽盖头,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你果然还活着。”姬袅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不小心触碰到掌心被那块带锈的铁片割破的伤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锥心的痛。

        她昨晚亲手将那块带锈的铁片对准面前这人的颈侧、动脉所在的位置,狠狠插了进去。

        那种铁片钉入对方血肉里的手感,那突然溅射出来的血雾,那喷洒到她皮肤带来的黏腻感受,一切的一切,都无比的真实、那么的逼真。

        不过一夜,那个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人,现在却实实在在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全须全尾,连半点儿脚步虚浮的不适感都没有,就像昨天晚上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黑衣人并没有理会姬袅的震惊,他走到墓前,缓缓蹲下身来,直视着墓碑上的黑白合影,看了许久、许久……

        姬袅也一直在看着他。

        等见到对方终于收回目光起身之后,姬袅才复又重新开口,再一次问出了那个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

        ……

        ~~~~~~~~~~~~~~~~~~~~~~~

        六个多小时前。

        林旧又一次打开了那扇木质的大门。

        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厅地板上的那一大摊血迹,还有沙发上、茶几上,甚或是远处的边柜、墙面上,到处都是……

        林旧无视了这一室的狼藉,朝着楼上走去。又一次站到了那个房间门口,握住了那柄熟悉的门把。

        他自己房间的门把,方才已经被姬袅踢坏了,而面前的这个,却是完好无损的。这仅剩的一丁点不同在提醒着他,他接下来面对的,将会是截然不同的场景。

        林旧轻轻拧开了把手,缓缓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房间里依然没有开灯,漆黑一片,月光倾斜下来,抖落在地上。

        房门正对着的浴室,隐隐开了一条缝,依稀可以见到,有一道人影,在里面彳亍。

        林旧往里面走去,敲响了浴室的门,然后伸手推开了那半掩着的房门。

        浴室的灯也是关着的,黑洞洞的,像暗夜里能噬人的兽口。

        黑暗里,依稀可辨一个令他无比熟悉的黑色身影,倒映在镜子里,那个像是用炭笔勾勒出来的人影。

        通过窗外映进来的微弱灯光,林旧依稀可以看到,对方的帽兜已经摘掉了,口罩也已经取掉了,黑色的套头帽衫被他从中间剪开,露出了半边肌肉分明的身体。

        洗手台子上,泡着一条被血染透了的毛巾,周围摆了一圈的纱布、绷带、各种药品,还有一把泛着寒光的剪刀……

        而眼前的这个人,正侧着头,咬着团成一卷的绷带,动作极其粗暴地用纱布按压着他自己的颈侧。

        他的面颊在月光下透露出诡异的白,颊侧的肌肉不时地抖动,身上泛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看到林旧进来,黑衣人冷眼瞥了他一眼,取下了咬在嘴里的绷带,将一团干净的纱布交到了林旧的手上,说:“来得正好!帮我包扎一下伤口。”

        林旧接过了那团纱布,面无表情地伸手探向那人的颈侧。毫不留情地一把撕下来粘在对方血肉上的那块纱布。

        那是一道极深的血窟,深红色的,沾着铁锈的皮肉翻卷着,里头像是蓄了一汪凝固了的血珠。林旧知道,这是伤口正在愈合的预兆。

        这么深的伤口,是她用那块铁片割出来的?那她的手也一定受伤了。

        林旧的脑子里立马划过了姬袅捧着那块铁片微微颤抖着的手,一想到姬袅,林旧的心立马软下来几分,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他默默地站着,面无表情地将一瓶透明色的药瓶的塞子拔开,对着那满是血污的伤口浇了下去……

        “嘶——”对方吃痛地倒抽一口凉气,颈侧的肌肉也跟着抖了两抖。

        “生理盐水而已,这就扛不住了?”林旧似笑非笑地瞥了镜子里那人一眼,然后将一块纱布缚在对方的伤口处,三下五除二地用胶带贴好,动作极快、毫不温柔。

        完事后,林旧的眼神不由自知地转向一旁,望着那个空了的浴缸。

        那个原本还躺在其中的少年不见了,那蓄满了的一池子的血水也不见了。

        “阿崭呢?”林旧皱眉,语气不那么和善地质问对方。

        那人终于系好了肩上的绷带,随手将一块沾满了血污的棉球扔在了台面上,不以为意地说:“知道你见不得这种场景,我处理了。”

        “处理?”林旧冷笑,有些难以置信。在对方看来,阿崭的尸体就像阿猫阿狗一样,仅仅只是需要“处理”一下?

        见他的眉头皱得更紧,黑衣人突然斜勾了一下嘴角,呲着牙笑了:“怎么?心疼了?现在又有做人哥哥的自觉了?早干嘛去了?不过……”

        说到这里,黑衣人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林旧,似夸奖,更是嘲讽:“今晚的戏,演得不错,我很满意。”

        林旧闭眼、咬紧了牙根、攥紧了手里的拳头。

        黑衣人却分毫没有见好就收的自觉,他微低下头,嘲讽似的朝着林旧嘿嘿地笑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神情冰冷,像一条阴冷黏腻、吐着信子的毒蛇。

        林旧豁地睁眼、一手揿开了浴室的灯,所有的灯。

        突如其来的强光,顿时照亮了室内,照得人无处遁形。

        黑衣人连忙抬手遮了一下眼睛,他瑟缩了一下,怪强怪调地朝着林旧怒吼:“关掉!快把灯关掉!”

        林旧却像没听见一样,他干脆欺身上前,一把扯下对方遮住双眼的手,然后用手死死攥住对方的喉咙,强迫性地将他的脸向上掰,对上了头顶的那盏灯。

        强光下,这人的右脸,显露出一块,极其狰狞可怖的疤,一直从颊侧延展到了鬓角,丑陋、不堪……

        “你知道什么东西才会怕光吗?”林旧冷笑着,卡在对方颈间的手突然握成爪,朝着对方那刚刚包好的伤口、用力地叩了下去,说,“就是像你这样的,阴沟里的臭虫……”

        “啊——”黑衣人瞬间冷汗涟涟、痛呼出声,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浑身都散发着腐臭的气息!”林旧继续用力下扣,冷眼看着对方吃痛的表情,心里的那阵不痛快才隐隐有了宣泄的快|感。

        不多时,红色的血,再一次洇红了那块白色的纱布,林旧侧头,看向那里,他的手,也沾上了些温热的、粘稠的血液……

        真脏!

        林旧有些嫌弃地这样想着,然后缓缓放开了被他扣着的人,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斯条慢理地清洗着指端的血污。

        黑衣人精疲力竭地攀住洗手台支起身子,忿忿地看着他的举动,他颚侧的肌肉绷紧,恨不能生啖下林旧的肉来。

        镜子里,倒映出两张神态各不相同,但长相却——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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