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互掐
张三慎更愕然了，没想到当奇闻异事给黎总经理讲了自己爷爷的事情，居然被他那么盯着不放的询问，难道他是在讥笑自己居然信这种荒谬的迷信玩意儿吗？可他的神情分明是那么热衷，又难道是他也相信这种事情，这才急于知道吗？
“呵呵，我这位朋友是个奇人，本身自己就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但是却又极其热衷钻研易学，您还别说，还真是很有一套呢！第一次他帮我化解那个……嘿嘿……”说到这里，张三慎突然间表现的十分扭捏，弄得从没见过他这幅样子的黎远航很好笑的笑着说道：“哦？你还不好意思起来了，没事的，咱们是走在路上闲话，你只管说吧，当笑话听听罢了。”
“……过年的时候我去云山寺，庙里的主持说我身上有桃花劫，吓得我问他破解的法子，他告诉了我该怎么做，我回来照做了，谁知就从此腰肾功能减退，还对女人不感兴趣了，很苦恼的告诉了我朋友，谁知他非要去我家看看我按老和尚说的布置，末了告诉我，就是老和尚的法子导致的我出现异常了，全部撤掉了以后还真是好了。嘿嘿，黎总经理您别笑话嘛，您说了当笑话听的……”张三慎颇有些难为情地说完了，看着黎远航脸上玩笑的笑容越来越浓，就故意红着脸低下了头，其实他心里明白，黎远航能用玩笑的态度跟他闲话，那才是在心里一点点接受了他，开始拿他当自己人了。
“哈哈哈，这有什么难为情的，男人嘛，你还这么年轻，在意这种事自然不足为怪，只是我听你说你朋友的本领还真是不小呢！我其实整天被工作缠的焦头烂额，听你说说这种事挺好的，你记住，等我闲了的时候，再详细跟我聊聊他是怎么帮你摆布你爷爷那里出的问题的。”黎远航看看两人已经走过了马路，就这样交代道。
张三慎赶紧答应了，接下来就不再说什么了，两人保持着主仆的姿态走进了大院。一路上，黎远航目不斜视，不跟任何和他打招呼的人说话，张三慎一一替他点头微笑接待过去了，也就上了那部仅仅通17楼的专用小电梯上楼了。
刚坐定，刘清亮就过来了，黎远航就起来坐到了沙发那里跟刘清亮对面，张三慎沏好茶放好就要出去，谁知黎远航却说道：“小张，讲话稿我昨天在我电脑上改了一部分，你把文件拷贝出去打印出来吧。”
张三慎赶紧答应着走近黎远航的电脑，也不敢坐老板的椅子，弯着腰打开电脑等着拷贝文件，却听到黎远航问道：“人选拟定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按照您的意思，先把空缺的主要位置动一动，方案我带来了，您看看合适不合适，不行的话我们再调整。”刘清亮说着递过来一份打印的材料。
黎远航接过来看着，不置可否的说道：“唔，先放在我这里吧，这些人我也都不熟悉，原则上按照你们的考评推荐原则我没意见。不过有一点，清亮同志，这是我上任的第一次调整，而且现在还正值敏感时段，所以我希望你拟定的人选都是不会引起公众舆论的稳妥人，千万不要第一脚就把炸药包给踢响了啊。”
刘清亮赶紧说道：“是的黎总经理，我们拟定调整范围跟人选的时候，也已经充分考虑到了这个因素，所以敏感部门，都没有纳入调整范围，就是怕有什么负面影响，当然，一切等您看了之后再决定，如果怕这些单位干部人心不稳影响工作，咱们也可以一并调整了完事。”
张三慎拷完了文件就赶紧蹑手蹑脚的往外走，生怕领导认为他有偷听的嫌疑，但是心头还是“砰砰”直跳，走过茶几的时候却又看见两位领导的杯子都空了，赶紧又去帮他们倒茶。
“财政的小彭，你们也想动动吗？那个小彭我看挺稳妥的一个人，干嘛要凑这个热闹？”黎远航说话的时候，手里一直拿着那份材料在看，突然间就又问道。
“这个嘛……动他是……觉得他干的日子不短了，容易出现行业惰性，所以……”刘清亮冒汗了，因为换彭会平是郝远方把他叫去通过气了，让他把这个人换掉的他才拟定的，但他此刻更加明白自己拟名单之前已经跟郝运营官通过气了，是很犯黎远航忌讳的，也就话到嘴边没敢说出来，自己硬着头皮把责任担了。
黎远航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看着刘清亮，眼神也不见得有多犀利，但就那样一汪水一般深不见底，就越发的把刘清亮看的浑身不自在起来。
张三慎倒完茶赶紧走出去了，把领导的门掩上了，接下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八点半，刘清亮准时走了，剩下来的二十分钟机动时间，自然有的是下属领导跑来等待着准备插空办事情，可是黎远航却交待张三慎谁都不见，一个人关在屋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到了八点四十五十才叫了一声小张，张三慎进去了，黎远航看起来倒是跟早上一样平静，嘱咐他收拾开会去的东西，自己就拿着张三慎打印好的会议讲话稿在沙发那里看着。
张三慎去帮他收拾公文包，就看到刘清亮送来的那份材料就随意放在黎总经理办公桌上，上面第一个就是“部门总监拟任人选：现任部门副总监、总经理孙廷栋”，他心里一晃，也就不敢再细看了，赶紧找到他最关心的位置，却看到这个最重要的被放到了最后一名：“财政拟任人选：冯巧兰”。
张三慎随手跟收拾别的文件一样，面无表情的把这份关联着多少平时看起来耀武扬威的领导们命运的纸夹进了黎远航需要斟酌的文件夹里放好，拎着收拾好的公文包，就跟着黎远航到会议中心开会去了。
领导开会的时候，向来是秘书休息的时候，张三慎就从后门到了会议中心的大院里，看着柳树的枝条已经发绿了，花池里的迎春花也已经开的黄灿灿的一片烂漫，春日的阳光也是暖融融的让人不自禁的浑身舒坦，而他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心里一直在考虑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甄虹颜或者是直接告诉彭会平。
后来，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能撇开甄虹颜，就打了她的电话，甄虹颜直接给他挂了，过了三分钟的样子才又打过来了：“什么事？”
“他们在拟定任选情况，财政的也要换，拟任人选是冯巧兰，彭局担任市公司办公室副主任。还有，部门是孙廷栋扶正。”张三慎明白刚刚甄虹颜挂了电话一定是不方便接，就简明扼要的说道。
“知道了，晚上别安排活动。”甄虹颜比他还要简捷，一句话说完就挂了。
十一点，会议准时结束，黎远航回到办公室，看到已经等在那里的李建设跟侯长生，就直接带着他们进了小会议室，他从来不会大发雷霆，却也不刻意做出谦和的微笑，更加不像林茂人一样脸色发木，老是平平静静的看上去很是稳妥。而今天他却表现得有点烦躁，看到李建设跟侯长生仅仅摆摆手示意他们跟他进去，还叫住倒完茶准备回避的张三慎说道：“小张，你也算是事故调查组的联络员的，就坐下来一起汇报吧，必要时做做记录，不要老想着偷懒。”
张三慎跟黎远航之后这是第一次受批评，自然很有些意外跟挂不住，赶紧唯唯诺诺的答应了，红着脸坐在圆桌的另一端，低着头打开了笔记本。
“调查组下去三四天了，我想应该有个结论了吧？省公司的调查报告都已经给省公司报送了，如果咱们云都还查起来没完的话，会给省领导一个什么样的印象呢？咹？是我们云都心虚还是另有猫腻？你们两个倒是跟我说说还要查多久？我怎么还听说你们查着查着，还弄出了什么云都的高官也牵扯这次事故责任中去了？建设同志是老同志了嘛，怎么不明白咱们首要的任务是什么呢？为什么偏偏要自找麻烦，越查头绪越多呢？”黎远航突然发作了，颇有些情绪的说道。
李建设无奈的看了眼张三慎才说道：“因为事先安监局已经很详细缜密的调查过了，咱们的调查组去了之后，原本第一天就已经调查清楚了，只是就在想要结案的时候却有个矿工送了一封匿名信，里面很是煞有其事的说了些所谓的内幕，我们调查员为了慎重起见又查了两天，昨天才确定属于没证据的诬告，已经准备今天上午就结案回来了。”
张三慎却被刚刚李建设那一眼看的后脊梁直冒冷气，心想万一李建设一张口说出那封信里直接牵涉到了他，那可就完了！提心吊胆的听李建设汇报完了，居然没提到他，这才暗自庆幸自己那天已经很聪明的跟黎远航提起过牵涉高官什么的，弄得李建设还以为黎远航已经知道牵扯到他了正在护短，这才没敢说出来。
“嗯，既然能结案了最好，回头把结案报告送过来我看看，责任人的处理情况也低调一点，免得跟省公司来的调查员调查结果出入太大，影响不好。”黎远航说道。
李建设哪里敢说他的调查员现在已经查到了很重要的一条线索，现在只要追踪到涉案嫌疑人刘玉杰，就能把真相彻底查明？但他却很明白真相必须查清，暗中追查清楚了就算是留着不用也不能就此罢休，就赶紧满口答应马上结案。
张三慎一听结案了，心里的轻松简直无法言表，他暗暗佩服方天傲的手段果然高明，昨天才解除了爷爷坟上的魇镇，今天就捷报频传，要结案了！
开完会，李建设跟侯长生走了，黎远航自己坐在会议室没动，张三慎送了两人出来，李建设就笑眯眯拍着张三慎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小张，好好干！”
张三慎心里一动，一阵福至心灵，赶紧低声说道：“李总经理，有情后补。”
黎远航一直到十二点才出来，不说话就一直往外走，张三慎哪里敢问他到哪里去？只是赶紧要给小宋打电话安排车，但黎远航显然发现了他的意图，就摇摇手制止了他，他也就不敢在做什么，默默地跟在黎远航身后下了楼。
黎远航又在下班的人纷纷注目的情况下，目不斜视的走出了大院，穿过广场又穿过马路回了招待所，进了院子张三慎才机灵起来，赶紧跑到食堂帮李总经理要了三菜一汤一个套餐，拎着送了回去，看他默不作声的吃着，他在外屋等着，黎远航吃完了饭，才好像从某种情绪中解脱了出来，抬头看张三慎居然没吃，就问道：“小张，你怎么不吃呀？”
张三慎笑笑说道：“没事，我等下再去。”
“嗯，你现在就去吧，其实你可以买两份咱们一起吃嘛，就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不要那么拘谨。”黎远航说道。
“您怎么就吃这么少啊，黎总经理？要不然我再给您要个汤吧？”张三慎一看饭菜也没下去多少，就问道。
“我不吃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把剩下的吃了吧，浪费也是罪过嘛！”黎远航说道。
张三慎就给黎总经理沏上茶，端起剩下的饭菜到外间去吃了，招待所给黎总经理安排的服务员小庞赶紧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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