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文盲洛栩
一线天的事过去后，为了防止洛栩又到处乱跑，常旭三人一商量，把洛栩按在伽衡办公的殿内学习字。
对着铁面无私、永远只有一种表情的伽衡，洛栩有些一蹶不振。
她伏在矮桌案上，声音小小的，连叹了几声气，拿笔也没什么气力。
矮桌案就摆在伽衡办公桌的对面，伽衡一抬眼就能看到她。
“坐好。”伽衡跟冰冻住一样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看字。”
“啊？”
洛栩把埋着的头扬起，瞧见伽衡正看着她，心里一紧，动作迅速，赶忙摆正身子。
她最怕伽衡，现在常旭和宥晨不在这，没神可以护着她。
见她重新坐好，伽衡又低下头继续办公。
但，没片刻。
洛栩思绪开始游离，整个人完全放空，双眼没了焦距。
时间一长，她开始摇头晃脑起来，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眼看马上要磕在桌面上了。
看书就想睡觉，对于小学渣洛栩来说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了。
也正是为什么，长了几万年，还是个小文盲。
用洛栩自己的话来解释，那些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的眼睛很花。
没听到洛栩悉悉索索的动静，伽衡抬起眼帘，平淡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这次，他没有出言提醒洛栩。
他轻抬下提笔的手，桌案一侧的锦帛直接挪到洛栩的桌面上，正好落在洛栩身前。
也没出他所料，没一会儿，洛栩小脑袋直直落下，靠在锦帛上。
伽衡虽说为神方正，不讲情面，但对洛栩一直都是纵着的。
他没准备叫醒洛栩，放轻声音，继续办公。
等洛栩醒来后，已经过了有一段时辰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慢慢抬起头，额头上因为汗湿粘上了一片锦帛。
对面的伽衡已经不在位置上了。
洛栩用力睁大眼，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眼前被锦帛遮住了大片光亮，她抬手取下粘住的锦帛。
脑里倒是记起了，她好像是来习字的，顺势把手里的锦帛当字帖打开了。
洛栩迷糊地识着锦帛上的字。
第一个字不认得。
往下看，第二个字也不认得。
她双目匆匆扫了一遍，心里默默点头。
嗯，没睡傻，都不认得。
洛栩抱着锦帛，没放下，反复又多瞅了几遍。
突然，她看到了两个识得的字，天门。
洛栩想到了常旭那份盖了章的锦帛，她立刻从怀里掏了出来，摊在桌面上，仔细比对。
两份锦帛上的字多是一样的，只是常旭的这份上面的字少了很多。
洛栩虽是看不懂里面的内容，但也能猜到说得差不多是同一个地方。
伽衡也有？
她心里疑惑，轻声喃道：“常旭和伽衡都知道，应该是件大事！”‘
想到这，洛栩情绪一振。
这肯定是跟神界有关的大事！
她双眸弯起，像是小老鼠知道了大米放的位置一般，偷偷窃喜。
趁此时伽衡不在，洛栩仿着锦帛上的字，一笔一划地摘录到字帖上，还特地一个字换一帕锦帛。
抄好后，洛栩还没忘记把桌案上的锦帛整理好，假装自己不曾动过一般。
眼看时辰差不多了，伽衡应该快回来了，洛栩揣着一兜锦帛离开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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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殿中，洛栩掏出锦帛，铺在地面上，一份一份地分好。
这份是问宥晨的。
这份是问小神女的。
最后一份是问司南的。
洛栩还是有些小聪明，知道这些不能直接去问伽衡和常旭。
说不准，两人一下就能看出她在问什么。
洛栩还抽出她识得的那两个字，隐去了方位。
“小上神？”
今日被留在殿里的司南正好进了房，他看到坐在地上的洛栩，甚是想念，小跑着贴上洛栩的膝盖。
“小上神，今日辛苦了！”
司南知道，被拎去学习，对洛栩来说是最难熬的时候。
他靠在洛栩膝头，头上的小树杈轻轻磨蹭着洛栩的衣裙。
“司南。”洛栩轻唤道：“你过来看下。”
“嗯？”
司南抬起头，顺着洛栩指示，走到了锦帛旁边。
“司南，这个字怎么念啊？”
洛栩抽出锦帛，手指在上面。
司南注视着锦帛，锦帛上的字迹歪七扭八，也就勉强可以认出。
一看就知道是洛栩写的。
他从不嫌弃洛栩，认真回道：“小上神，这个字读擎，擎天柱的擎。”
洛栩表示明白点点头，又指了另一份，“那这个呢？”
“这个是患，隐患的患。”
司南很有耐心，一个字一个字给洛栩解释，像是在教导刚启蒙的小孩儿般。
洛栩听得也认真，用心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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