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落脸
陶然每天在学校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闲暇时光不是画画就是和瞿沥川腻在一起。
渐渐的周围同学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开玩笑说瞿沥川追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十二月的小尾巴，陶然迎来了自己15岁生日。
生日那天正好是放假，陶然和瞿沥川出去玩，回来都宵禁了，陶然没办法，只得绕远路钻后门进了寝院。
回到寝室，陶然把包丢在床上，刚拎着自己的洗漱包走进浴室，孟舒在外面喊她：“然然，外面有人找。”
陶然应了声，散着头发直接就出去了。
外面找她的是隔壁班一个女生，递给她一个小木盒说：“这是你弟弟托我给你的，他在寝院楼下等了你一下午，天黑了才走，他好像联系不上你。”
陶然听到弟弟时一愣，问道：“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女生回忆了一下：“年纪很小，七八岁的样子吧，很白，眼睛很好看。”
自称是她弟弟，拥有这些特征的也就只有谢知遇了。
陶然现在几乎不怎么回家了，脑子里谢知遇的样子有些模糊。
十二月的天冷的骇人，她光是在外面站一会就能流鼻涕感冒，她不理解，谢知遇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给她，竟然在冰冷的室外等了她一下午。
陶然和女生道谢：“辛苦你跑一趟了。”
女生笑道：“没事，我先回宿舍了。”
“好。”
陶然走到走廊尽头，透过窗户向下看了一眼，寝院楼下空荡荡，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
回到宿舍陶然把手中木盒随手放在桌子上，孟舒好奇道：“怎么出去一趟还拿了个的箱子回来，里面装的什么？”
陶然不在意：“你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向浴室走去。
孟舒扬声道：“那我拆了啊？”
“拆吧。”
陶然洗完澡出来，孟舒翘着二郎腿正在吃嘴里的棉花糖，冲她道：“然然，你那个箱子里面全是各种形状的棉花糖，我没忍住吃了一个。”
陶然哦了一声，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好吃吗？喜欢的话都给你了。”
“还挺好吃的，奶香奶香的，你都不要了？”
“嗯。”
孟舒闻言也不客气，直接把盒子抱到了自己桌位上，又很大气的给几个舍友分了一半。
木盒里面还有一张小卡片写着姐姐生日快乐，字迹很好看，孟舒看了两眼丢到一旁了，也没多想，只当是哪个暗恋陶然的小学弟送的生日礼物。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陶然不喜欢吃零食，恰好孟舒好这口，于是陶然每次收到巧克力糖果之类的礼物就塞给孟舒。
元旦过后没多久是寒假，陶然照旧去原来的画室上课，冬天很冷又下了雪，路很不好走，瞿沥川却依旧坚持每天接送她。
瞿沥川有时候在画室等她，有时候在楼下的便利店，看着他冻的通红的耳尖，陶然有点心疼。
摘下颈间的围巾给他围上，陶然皱眉：“以后别来接我了，画室离家很近，我自己可以的。”
瞿沥川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要，你每天晚上放学都九点了，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又把围巾摘下给她围了上去，“我不冷你围着，别感冒了。”
明明天气恶劣寒冷，心脏却酸酸暖暖的，陶然在瞿沥川怀里蹭了蹭，觉得自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后来陶然又和瞿沥川提了几次接送的事，瞿沥川嘴上说好，可第二天依旧风雨无阻的出现在画室，陶然只得作罢。
谢静说家里太冷清，陶原天便提议接谢磊一家来陶家小住，谢磊早早便娶了妻，还有一个和谢知遇一般大的女儿，本来一直在老家，最近才被接到陵市。
陶原天和谢静至今不知道谢磊带女人的事，谢磊母子不会主动提起，陶然是不屑提，谢母早早便警告过谢知遇，所以再次来到陶家倒也不担心东窗事发。
陶然是晚上回到家才知道谢磊母子又来了，她是从心底里厌恶这两人，看也没有看客厅里的众人一眼，仿佛他们是空气般，目不斜视的上楼了。
陶原天本来想发火，谢静冲他摇头。
谢母叹道：“小然这孩子似乎不太欢迎我们。”
谢知遇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眼，眸中泛起冷。
谢静连忙打圆场：“妈，没有的事，然然刚从画室回来，估计是累了才没有过来给你们打招呼。”
谢磊的妻子张晓丽相貌周正，体型偏胖，说话时有些拘谨，“大姐说的是，妈您不要多想。”
谢母瞪了她一眼，哼了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临近过年，画室也放了假，陶然不再用去画室，却也不会呆在家里，不是和瞿沥川约会便是和孟舒出去玩。
大年二十九，瞿沥川和父母一起去江城陪瞿老爷子过年，孟舒也被勒令在家好好待着，陶然没了在一起的人，整个人都空了下来，呆在房间也不出来，除了吃饭就不曾下楼。
蒋烬和蒋希都打电话问陶然要不要去他们家过年，陶然拒绝了。
小姨家亲戚不少，过年是最忙的时候，她不想再去打扰，至于小舅，外公外婆早早就过世了，偌大的蒋家只有他一个人，陶然去了就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还不如在家宅着呢。
陶然在床上躺了一天，第二天就在改装过的画室里画画，她最近参加了一个比赛，脑中已经有了灵感绉形，正好可以趁着过年好好准备。
草稿画了一张又一张，陶然却始终不太满意，一直到傍晚才确定好初稿，初稿定好陶然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颜料工具。
这个比赛对陶然很重要，前三名可以获得华石亲自点评。
华石是国内顶尖的新古典主义画家，在国外都享有盛誉，他的画风庄严纯净，色调沉稳和谐，是陶然最喜欢的一个大家。
如果能得到华石的指导，对陶然的未来艺术道路将有很大帮助。
画室的灯从早亮到晚，陶然为了画这幅画说是废寝忘食也不为过，在画室一坐就是一整天。
每到饭点画室的门总会准时被敲响，第一次敲门的时候，陶然烦躁的吼道：“烦死了！别敲了。”
因为沉浸在画画的世界里被突然打扰，陶然语气很差，门外瞬间没了声响。
陶然也不在意，手上动作不停。
在她打开门去洗手间时，一眼便看到放在地上的餐盘，荤素搭配，用手一探还是热的。
第二天依旧如此，只是敲门声弱了很多，且只敲一下，好似只是提醒她到了饭点要按时吃饭。
大年初一那天，谢静和张晓丽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很丰盛，陶原天亲自上楼喊她下来。
陶然坐在谢母身边的位置，看着桌子上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说着新年祝词聊着家常，面无表情的扒着碗里米饭。
陶原天乐呵呵的给小辈发红包，红包很厚，堪堪盖上封口。
谢磊的女儿谢芊嘴甜的说：“谢谢姑父，姑父新年快乐。”
谢芊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大的红包，一时有些兴高采烈，觉得这个新姑父可真好。
“快乐快乐。”
陶原天把另外两个红包给谢知遇和陶然，陶然接过随手放在桌子上，不走心的说了句：“谢谢爸。”
谢知遇礼貌道：“谢谢陶叔叔，陶叔叔新年快乐。”
谢静也发了红包，只是红包没有陶原天的丰厚，但也不少。
递给陶然时有些犹疑，谢静很怕继女会当场甩脸子，但好在陶然虽然兴致不高，但还是接了，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谢静松了口气，笑着道：“不用谢，希望新的一年然然越来越漂亮。”
轮到谢磊母子时，陶然没有接，欢乐的气氛刹时僵硬，谢母脸上挤出来的慈祥笑容快要维持不下去。
陶原天重重的咳了一声，眼含警告的看了陶然一眼。
陶然冷笑，木着脸接过红包，站起身道：“我吃饱了，上楼了。”
在经过垃圾桶时，陶然转手把红包丢了进去。
“啪”的一声，餐桌上的安静的针落可闻。
谢芊吓得小身子抖了抖，不懂为什么这个漂亮姐姐要把红包丢进垃圾桶。
过年她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可以领红包了，而且这个姐姐看着很不好接近的样子，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她一言不发的坐着，和他们格格不入。
谢母脸都黑了，气的浑身颤抖，“这，这孩子她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吗？”
陶原天脸色也不好，觉得陶然这事做的太过分，沉声道：“没有的事，我会说她的。”
谢静连忙在一旁给谢母顺气，张晓丽也跟着劝，好好的一顿团圆饭最后不欢而散。
只有谢知遇唇角弯起，漫不经心的吃着碗中饭菜。
陶原天上楼找陶然，却不想陶然把门从里面上锁，就算有钥匙也打不开，怒气冲冲的下楼，谢母本还想再闹闹，见状也不敢再往枪口上撞。
谢磊脸上也挂不住，被一个半大的丫头片子落脸面落成这样，低咒了几句出去抽烟了。
谢母眼中闪过毒辣，到底心中气不过，夜晚把谢芊叫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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