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分别
一阵沉默之后，慕楚一句话也没说，很是无措地跑回了房间。
只余莫翰卿在原地，怅然若失。
他的喜欢坦坦荡荡，诚诚恳恳。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喜欢到底是何时开始的，但是他的确在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后，对自己无比坦诚。
他喜欢慕楚，便对慕楚好；慕楚晕倒，他虽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心里一直在打鼓，只盼慕楚快些好起来，于是他在屋顶躺了几个时辰，生怕慕楚醒了自己不知道。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自己的心意脱口而出……分明慕楚已经误会了自己喜欢柳姑娘，分明慕楚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倘若自己不说，慕楚就不会知道。
「我都做了什么……」他懊恼极了，强迫自己端坐在屋顶上，吹着冷风，让自己清醒些，可收效甚微。自他开口之后，一切就乱了套……
——
慕楚回了房间，便脱了鞋回到床上。给自己掖了掖被角，把自己裹起来。这动静吵醒了咕噜。
“主人怎么了……”咕噜半梦半醒，往杯子里钻了钻，“做噩梦了？”
“……”慕楚不答，紧紧闭着眼睛，装睡。
“这是做了什么梦啊……”咕噜以为她还在睡着，便也不纠结了，翻了个身，接着睡觉了。
而慕楚此刻的心理活动却很丰富：「翰卿喜欢的是冰慕楚……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你不是冰慕楚……待这些事情结束了，我就不是冰慕楚了。」她心中劝慰着自己，「快睡吧，明日还要去找宁前辈……」也没有再纠结下去，借着酒劲，她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
清晨，桂花被雨水打落了满地。
“子夜，当真现在就要走吗？”苏子妍谨慎地问他。
苏子夜低垂着眼，手中握着那把嵌了蓝宝石的剑，手上的力道不小，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也在叶城多日了，不好再叨扰二位前辈了。”
他近日修习得勤快，没有什么功夫收拾自己的仪容，脸上甚至长出了胡渣，不过他一向也不把自己的外貌看得很重，也就并未在意。
“不与二位前辈道别吗？”苏子妍善意提醒，苏子夜从来都是最守规矩最尊敬长辈的，“毕竟两位前辈帮了我们不少。”
苏子夜淡定地答：“昨夜二位前辈已问过我了，我已向他二位说了要回苏氏。毕竟我在苏氏长大，苏氏对我有恩。何况，子妍，难道你不想回东临吗？那里是你的家。”
“……”苏子妍沉吟良久，点了点头，“你说的是。但，我觉得你至少应当给二位前辈留个信……”
“他二位知道。”苏子夜抬头看她，说道，“他二人知道我们现在要走。”
苏子妍愣了半晌，忽然明白了。“你说的也是……那……我们走吧。”
“嗯。”苏子夜点了点头。
……
见两道蓝色剑影从宅子上头向东飞远了，白桦手中的白子顿了顿，然后下在了一处空处。
“别生气了……”莫霜寒轻柔地抓过白桦的手，“我都陪你下了一夜的棋了，你也没静下心来。”
“实在是苏氏教的好啊。”白桦的眼睛里充血，“教的他忠心耿耿。”
莫霜寒捏了捏白桦的手，轻声说：“毕竟他在苏氏二十余载，对亲生父亲没有半分印象，也没有半分情意。原也是情理之中。”
“罢了。”白桦闭上眼，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年在试炼中，是欧阳荣驰从灵兽手下救下了白桦。这二十多年来，白桦敬他，也一直将他视为兄长。
那年，欧阳荣驰因苏氏的人殒命，白桦以鬼医的名号让苏氏把那几个人弄得非死即残，苏家主为了丹药，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来，可见心有多狠。
白桦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苏氏的人，偏偏，欧阳荣驰的亲儿子长在苏氏；偏偏，苏子夜在苏氏长大，誓死与苏氏荣辱与共。
莫霜寒见白桦的情绪仍很激动，说道：“苏子夜这孩子确实被苏氏的规矩荼毒得厉害……倒也是可怜了那个叫子妍的小姑娘……”
“是可怜。”白桦想到了那个有一双杏眼的小姑娘，很是同情，摇了摇头，“她虽是苏氏人，却没有那么刻板，真情错付实在值得惋惜。”
莫霜寒收了棋子，拍了拍白桦的手背：“也一夜未合眼了。回去休息吧。”
“嗯。”白桦点了点头，随莫霜寒回屋子了。
叶城才下过一场雨，外头湿气太重，确实是不大适宜长时间呆着……
……
碧野
柳芊芊带着君雅天一亮就匆忙地要离开。
虽然君雅的身体还未恢复完全，但柳芊芊却不愿在宁氏的地界上久留，她对那些关于婚事的迷信说法一向是宁可信其有。
“冰医师……这个你留着。”柳芊芊从百宝袋中取出一枚小小的戒指，上头嵌着一枚灵石，“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我也大约知道些医师的规矩，这是柳家的信物。”
毕竟慕楚身份还是冰氏的医师，规矩不能破，不好拒绝，便坦然收下了。“柳姑娘，返家路上注意安全。”
“多谢，冰医师与莫公子也小心。”柳芊芊说罢，规矩地行了一礼。
就准备走了，君雅凑了过来，委屈地说：“漂亮姐姐，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他恋恋不舍地抓着慕楚的衣摆，奶声奶气地问，“还有好看哥哥和萤火……”
“自然。”慕楚摸了摸他的脑袋，已然习惯了，便也没再反驳他叫自己姐姐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去柳家寻你。”
莫翰卿在一旁，听了这话，看了慕楚许久。
君雅高兴地点头，跑回柳芊芊身旁，柳芊芊牢牢抓着他的手，准备走。
“我们说好了哦！”君雅走着，还回过头来看她，大声喊。
慕楚冲他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浅笑，看着他们走远，渐渐看不到了，才收回了目光。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晴雨抱着还在昏睡的萤火，问道。
“去寻一位前辈。”慕楚答，看向莫翰卿，“顺便去试试炼了那弥兽内丹如何？”
“一切听慕楚的。”见慕楚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他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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