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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六章 两军严阵备交锋


  李索蹲下身子,又语重心长地叹道:“蓉儿,当初姨娘没有儿女,尝遍了人间的冷漠和欺凌,还被被丈和公公婆婆赶回娘家。自从跟了你舅舅和你母亲,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样。姨娘和你母亲一样,不怕死,只想随自己的心过日子,不用看人的脸色行事。你看我们妹子军当中,不多是被逼无奈出来的姐妹?天下之大,除了在你母亲的军中,哪有像我这样的女子容身之处。所以我们这些苦女的命,都愿意交给你的母亲!”

  李蓉忙道:“索姨,你放心,只要我活着,我一定好好孝敬你和我母亲。如果我们能胜,就偏安这一块地方。如果不能胜,只要我们都活着,就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百姓。”

  李索点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丘。蓉儿,我和你母亲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拼下去。无论好坏,我和你母亲都想好了后路。这里的金银珠宝,至少的五十多万两,足够我们十万大军几年的费用。不过,我们这次是第三次来这里搬,现在只有四十多万了。你母亲说,不是万不得已,再不动这里的金银。”

  李索和李蓉多儿三人,进出溶洞三四次,一共带出了十来包金银,花了半个多时辰,然后一行人才慢慢下山。

  当李索李蓉一行回到青城时,已经是申时三刻。众人因为中途只吃了带的干粮,李雯让人备了两桌丰盛的酒菜,给众人洗尘。

  十一月二日巳时,站在东门城楼上的李雯,见东郊到处都是官军的营帐,不由笑着对一旁刘大千道:“土司大人,你看这些朝廷援军,来了三四天了,都没有动静,你说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刘大千笑道:“夫人,有这城门口的三个人头,估计他们怕了!”

  李雯正色道:“不,土司,我想他们不是在等人,就是在等时机!”

  正在这时,只见东边奔出十来骑,近前东门停下,一人看着城楼上的众人大喊道:“城楼的叛军听好了!天兵已至,我们大元帅有书信在此!”

  刘大千看着李雯道:“夫人,他们一定下战书来了。

  李雯看向东郊,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奈我何!李琴,你下去告诉他们,我李雯从不斩杀信使,让他们只管过来,把我的书信给他们!”

  李雯说完,当即拿出一封早写好的书信,递给李琴。

  李琴接过书信,当即叫了两个年轻妹子走下城楼。

  罗昆和龙来扬的大军,来到这里已经休整两天,并没有急于攻城,并不是在等龙云青前来。安营扎寨后,罗昆和龙来扬几人围着青城郊外细看了一下。又让人送信给西郊的曾江山和石二虎,约好十一月三日,他们负责西门叫阵攻城。

  这次让去送信的十来人中,高腾和周逸都在,不过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眼前这个惊动朝野的叛乱女首领,就是周逸的亲生母亲,因为高子勇和如云并没有告知。

  昨日午后,龙来扬和罗昆萧冷风商议,由萧冷风带一万五千多人马转小道去燕子关,说若是驻守燕子关的阮阿伟也在暗助李雯叛军,只要证据确凿,可以先斩后奏。

  这是当初离京城时众人和龙云青先商议好的,开战之前,务必切断南蛮国到白水城的通道。

  青城是西南最坚固的一座城池。如今已经落到叛军手里,如何减少最大伤亡夺回,罗昆和龙来扬龙来洲还有几个南征过的老将商议了好几次,决定明日先摆阵对杀,试试叛军的虚实。

  给李雯送去的书信,自然首要是要叛军自愿招安和厚葬木荣唐知府和石大虎,若不受降招安,明日摆阵开战。

  李雯的书信也提到了招安,那就是朝廷要将青城白水城和三里城的大小事务,都让刘大千管辖,土司府设在青城,沿用土司世袭制,土司正室夫人须封为一品诰命夫人。除了文臣由朝廷任免,武将均有刘大千指派。当地驻军不用朝廷官府下拨钱粮,但是三城的赋税也均有刘大千收支。若西南与邻邦有战事时,刘大千的土司府愿意协助朝廷前往剿灭。

  这封给官军的书信,是昨日李雯和刘大千及几个师爷商议写好的。李雯相信,官军肯定不会答应,但是眼下自己大军在城里,那些官军在城外。已经是冬日,若官军无法做到速战速决,那士气肯定会低落,这正是自己想看到的。

  看着城楼下李琴已经打马过去,刘大千对李雯道:“夫人,我们已经杀了他们这么多武将文官,他们肯定不会罢休,他们来到这里几天没有先攻城而是前来送信,是不是想招安我们?”

  李雯道:“土司,只要他们答应我们的条件,招安不是不可以。他们来了几天,没有围城,也没有攻城,我们求之不得,料想他们并没有胜我们的把握。我让人去请的高人,三天内定会来这里。等他们来了,他们要招安我们还不依呢!”

  刘大千道:“夫人,朝廷的援军已经来到,明日若是交战,让我先上。万一我有个长短,你就是我们西南土司府的主人。刘林和刘树他们都会听你的!”

  李雯道:“不,若是朝廷有王子皇孙来了,我倒要去会会。只要抓到一个皇子皇孙,我们就等于胜了!除非他们不要这个皇子皇孙!”

  只一会儿,接了书信的李琴回城跑上城楼,将一封书信递给李雯。

  李雯拆开看了一下,顺手递给刘大千道:“原来是个驸马爷和两个小王爷!他们好大的口气!明天我要亲自出马,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刘大千看了书信,正色对李雯道:“不,夫人,我是这里土司,揭竿造反是我的名号,明天让我去会会那个驸马爷和什么王爷。我就不信,他们能抵住我的大刀!”

  李雯道:“土司,你不用急。明日是与朝廷援军的第一战,我们决不能输!你肯定要上阵,就看他们上阵的是什么人。还有西门和南门的防守决不能松懈,西边还有官军呢。”

  刘大千道:“刘林在南门守着,西门明日让蓉儿去吧!”

  李雯道:“我已经让人去请蓉儿的唐师父,他这个人重情义,长兵器尤其出众,我和他比试过,他的臂力不会比差,论理他应当今天午后就可以到。”

  刘大千听了有些惊讶地问道:“夫人只说去请我们府上的长枪教头康金标师父,你不是说蓉儿这个唐师傅太重名利,还说他离开我们土司府又娶了小娇妻,他会来帮我们?”

  李雯笑道:“你没有听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只求他帮我这次,二十两金子,还给他这个小夫人送了全套银首饰,他回话说一定来,还说他这个小夫人也可能来呢。”

  刘大千不由问道:“他这个小夫人也会武艺?”

  李雯道:“李琴说,那个小夫人本来是唐师父的同门师妹,今年二十四岁,一直在道观修行。唐师父前年因为大夫人病重,离开我们这里,不久去了道观给他故去的师父着法事,再见到了他这个师妹,于是很快娶了回去,去年生了一个儿子。家里大夫人生了两子一女,大夫人已经是痨病,躺着呢。两个儿子已经成亲,都各自过日子,如今又添了小夫人母子,要用钱的地方多呢。我听李琴说,她到那里时,看到唐师父的小夫人用的是偃月刀正在院子里教唐师父的女儿操练,很不错的样子。”

  刘大千听了大喜道:“好,若他们夫妻两个都来了,加十两金子给他们。若能给我杀了或抓到对方副将以上,一条人命就是一两金子,我绝不含糊!”

  李雯道:“为了这场大战,我不单请了康师傅和唐师傅,还有两个吐蕃那边过来的大师。这还是我妹子军中的人告诉我的,说他们无儿无女修行,武艺高强,不好女色,只喜欢酒肉游逛,专门替人做杀人的买卖,从没失手过。这两天只要我请的人到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不怕!”

  刘大千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赞道:“夫人果然高明。你深藏不露的一手,连我都没有想到。这辈子我刘大千遇上夫人,实在三生有幸!”

  李雯正色道:“不,土司,我李雯愿意为你马首是瞻,是因为当年你能把我和蓉儿从庵堂接出来。古人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已经快十年的夫妻了。你荣我荣,若没有打下青城,我可能不会有什么想法。如今我们能拥有西南最坚固的青城,还有南蛮国暗助我们,我们就应当奋力一搏。一旦朝廷答应我的要求,以后我们就安心过日子,再不打打杀杀了。”

  刘大千点头道:“夫人说得对,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刘大千在这里经历了两朝几十年,还有什么没见过的。若是朝廷不同意,我们就给他们些厉害,不信他们愿意长时间耗在这里!”

  李雯道:“土司大人,我曾经有个心愿,说一旦拿下青城,就要给我哥建一座庙宇,就在我当年修行的庵堂附近,我已经和李师爷说了,他说一个月定可以建好,我给了他们一千两银子。”

  刘大千笑道:“那是自然要建的,我原先答应过你,要是银钱不够,我们可以多给些。”

  李雯道:“李师爷说了,一千两足够,太多了反而不好。土司府的粮食布匹没有了,必须尽快补上。我们情愿粮食堆得霉烂,也不能应接不上。”

  李雯说完,当即对身边的一个妹子道:“红缨,传我号令,今日晚饭后,除了当值的将士,都安心歇息,明日我们就给官军一个下马威!拿出我们土司府的气势来!”

  那个妹子答应一声,很快走了下去。

  东郊的营帐中,罗昆和龙来扬龙来洲看了李雯的书信,不由大怒。龙来洲道:“六哥,姐夫,明日让我去会会那个女强盗,我不信她有三头六臂,还真能呼风唤雨!”

  罗昆忙摆手道:“不,七弟,明天我先上去看看,那个刘大千是西南一带有名的人物,他历经两朝,已经是西南土司还敢叛乱,这么快能连克三城,定有过人之处。”

  龙来扬忙道:“罗昆,明日还是我先去吧。现在你是三军主帅,不能轻易出马。擒贼擒王,这第一战,决不能输,我先上!其他将士都要做好防备,看他们军中是些什么人,必要时都要上阵!”

  龙来扬刚说完,手下探马来报,说龙云青一行已经从荆州送来书信。罗昆接过书信,和龙来扬一起看。

  龙来扬道:“这信是四哥两天前从荆州送来的,论理明日午后他们可以到这里。”

  罗昆点头道:“我们这里现在有四万多人,四哥带有两万多人赶来。明日开始,我们随时做好攻城准备。”

  龙来洲道:“姐夫,这附近的竹子都被砍光了,我让二郎带人从我们来的路上运竹子到这里,云梯现在备好至少有五百了。”

  罗昆道:“四哥的大军一到,还要好多营帐,七弟,午后你让将士们先给他们搭好营帐,要少的东西连夜让当阳郡守尽快送来!”

  半个时辰后,罗昆的帅帐里,三军四十多个主副将一起议事,得知明日要与叛军对阵开战,都显得斗志昂扬。

  当残阳落下西山时,高子勇和如云正在教导众人做箭,只见周逸急急过来道:“云姨,高姨父,为什么明日不让我一起随你们上阵?腾表弟可以去,这么让我去押送粮草?”

  如云听了,忙给高子勇使了一下眼色,高子勇忙起身拉过周逸道:“周逸,你听我说。让你去押送粮草,是因为你武艺比你腾表弟好。押送粮草也是大事,是罗元帅和苏王晋王商议好的。我们要防备三里城和白水城那边叛军,怕他们趁我们不备,断了我们的粮草。腾儿要去,是因为他比你早去京西军营,是弓箭营的教头,明日对阵,弓箭营一半的人都要上阵,我和你云姨也一样。你放心,来了这里,每个人都必须上阵,只不过你明日先押送粮草而已。”

  周逸忙道:“高姨父,我知道了,你作不了住,那我去找晋王姐夫和苏王姨父,他们可以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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