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再见傀儡术
直到扶凛派上下乱作一片，喧闹声不绝于耳，扰了南萸的清梦，她才烦躁地醒转。
“怎么了？”她皱着眉推开门，随手拽着一个弟子就问。
那弟子看了他一眼，心下排斥，下意识地也蹙了下眉，但事出紧急，他怕南萸耽误，最后受罚的还是自己，也就不藏着掖着给自己添麻烦了：“卿燃师兄把玉师兄两个人带回来了。”
“两个人？”南萸惊异道。
“江师姐没回来，玉师兄重伤昏迷，乔师姐眼睛瞎了，好了你别拦着我了，我还得去帮忙。”说罢那人就挣脱了被南萸扯着的手臂。
这消息一时震惊得南萸说不出话来，手下意识地松开也使得那弟子得以匆匆挣脱。
待其反应过来，便急急忙忙地跟上那弟子，也顾不得自己头发还未梳理了，好在一开始她是和衣而睡。
赤澹听见响动，知道南萸又要去多管闲事了，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小蛇鬼珺。思虑了片刻，还是怕它醒了会给南萸带来麻烦，干脆找了口小碗给它盖上。
心里却是想着：嗯，闷死最好！
做完这些，又哒哒哒地跑着去找南萸了。
等它鬼鬼祟祟地溜到南萸旁边，再爬上了南萸的肩膀，它能明显地感受到南萸在微微的颤抖着。
“嗷。”烤鱼嚎了声，一爪子轻轻拍在南萸脸上。
南萸这才如梦初醒，忙问道：“卿燃呢？”
回答她的只有弟子们嘈杂的换水倒水声，忙乱间，还有人出门慌张，撞到了她的肩膀，让她不得不连退了两步，有些站不稳，背后忽然就多了一双手将她扶住。
“没事吧。”卿燃关心的语气自身后响起。
南萸急忙转过身，打量了他一番，见其没事，才暗暗松了口气，又问：“乔玉歆怎么样了？”
就之前三人一起经历的那些而言，或是乔玉歆对她的态度而言，于情于理，她都做不到毫不在乎。
卿燃尽量放缓了语气，将事情一一道来。
……
当他匆忙赶到南山的时候，见着了那些随处可见的尸体，一经检查才发现，这些尸体的丹田位置，也就是用来储存灵力的地方，竟被人活生生地掏空！
所有能够修炼之人，丹田内都有一颗灵丹，这是修炼使用灵力的根源，现如今这些尸体里面，竟是空空如也……
一阵强烈的不安感在卿燃心头逐渐蔓延，此时附近恰好传来乔玉歆的尖叫声，他不敢耽搁，赶紧顺着声源找去。
到时便发现满地的狼藉，周围树桩上有着一道道鲜艳刺目的血痕。
他定睛一看，只见乔玉歆双眸边挂了两道血痕，面露痛苦状，表情已变得扭曲不堪。一旁是满身抓痕，被鲜血染红，却仍苦苦拿着剑支撑，用灵力给自己和乔玉歆支起一个护盾的玉祁珞。
在他们面前是通目血红，发了狂似地用手击打护盾的江安安……她的身体不知伤痛，她的双手不知疲倦，只是一味地低哑嘶吼，一味地进攻，进攻！
玉祁珞不忍伤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屏障颜色逐渐变淡，快要支持不住……
很显然，这一切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有人在养傀儡！
就跟上辈子柳闻卿用南萸府里的人做傀儡是一个效果！
江安安明显是中了那傀儡蛊，已经成了傀儡……
眼见玉祁珞就要抵挡不住，他急忙出手，很是果断地一刀砍了江安安的一只手臂，然后快速拎着玉祁珞和乔玉歆乘着夙瞑跑路了。
接着就变成了如今的状况。
玉祁珞的身体状态显然是到了极限，泄力的瞬间就晕了过去。他满身的伤痕，轻重不一，伤口深的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骨头，更别说那些大大小小参差不齐的小伤口更是遍布全身，连他干净清秀都面庞都无法幸免。有很多伤口的血液，甚至已经凝固。
更别说早已昏迷的乔玉歆，她虽没受什么伤，双眸流出的血痕却很让人在意。以至于她休息了没多久就醒了，但她的眼睛，经门派的医宗长老检查，复明的机会几乎为零。
得知这个消息的乔玉歆，似乎是因为受不了打击，把所有人赶了，一个人躲在房里砸东西发脾气呢。
……
不难发现，卿燃交代这前因后果的期间南萸一共皱了两次眉。
一次是听到有人在养傀儡，因为她想起了柳闻卿，如果自己到了这里，那跟自己一块儿死的柳闻卿会不会也……
第二次是听到卿燃把江安安手臂砍了的时候，她瞳孔一缩，欲言又止。
为了救乔玉歆和玉祁珞，把江安安的手臂砍了，于情于理。但若是站在江安安的角度，卿燃是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的队友，在没有确定她能不能救之前。
“那江安安呢？”南萸开口，神情有些复杂。
卿燃没有回答她，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默了许久，就在南萸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说话了：“你在怪我。”语气是笃定的。
“……”
“如果我救她了，玉祁珞撑不了多久，你能保证周围没有别的傀儡吗？傀儡状态下他们不痛不痒，对主人的命令至死方休，如果玉祁珞真的被偷袭了，我短时间内能甩开江安安的方法只有杀了她，那才是一点生存的机会都不给她，你明白吗。”
卿燃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可闻，宛如狂风骤雨，在南萸心底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就像卿燃所说的那样，他没有错……他只是选了一种最合适，能最大利益化的手法，哪怕看起来血腥残忍。
气氛诡秘地沉默了良久，南萸忽然开口：“抱歉。”是她的不成熟，没有考虑清楚。是她的妇人之仁，太多贪婪，反而舍本逐末。
卿燃叹了口气，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逼她太紧，便安抚似地摸了她的头，道：“一起进去吧，你不是想看看玉祁珞的伤势吗，等等我再带你去找乔玉歆，她的状态有些不稳定，或许你能帮她吧。”
说罢，便牵上了南萸的手。
赤澹趴在南萸肩头目睹了全过程，暗自感慨起卿燃的手段高超来，就这么一会儿，小手都牵上了，付寒星和姬九辰那厮，还是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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