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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相见


  清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一个穿着朴素的十五六岁少女追着另一个穿着华丽的八九岁女孩跑,不时还喊着“小姐,你跑慢些,小心摔了磕了。”的话语。

  女孩不理睬身后不停追逐着的人儿,依旧一路狂奔。直到跑到一家首饰店门口才停了下来,俯身,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息,那紧追着她的少女随后也赶到这里,同她一样大口喘息。顷刻女孩面带微笑大步走进,走到柜台后,却因身高还未足够高,离台面还有一些距离,就直接对着柜台说道:“老板,我要的东西做好了吗?”

  掌柜刚才就已看到她的身影,早已准备好她所要的,走到她面前蹲下,打开手中的精致木盒,里面竟装着一把精美无比的银制长命锁。她伸手拿出那把长命锁,细细的检查了一翻,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回。之后掌柜的合上木盒,递到她手中,她给了其一个大大的笑脸后就又跑了出去。

  ·

  那少女刚休息好,平息完狂跳的心脏,就又瞧见女孩似风一般极速的朝着前方奔跑。她只能叹息一口,无奈的继续拔腿而追。

  女孩只顾兴奋的跑着,没注意到四周,然直直的跟一个小心翼翼捧着八宝粥的男孩碰撞在地。那碗八宝粥也撒了一地,她的衣服被溅到一大片。

  女孩全然不顾自己有无受伤,而是首先查看摔在地上的盒子里的东西有无摔坏。索性只是木盒磕破了一些,她才松了一口气。

  男孩看着撒在地上的八宝粥,伤心的流下眼泪,这碗粥用了好几文钱还没喝就变成这样。女孩看到后既自责又内疚的,拿出那块她最珍爱的手绢替他擦拭泪水。

  “对不起,你有没有受伤?”

  他未说话,只是一味的盯着那些粥看。

  少女赶到这里后,瞧见自己小姐摔倒在地,衣服竟还被弄得如此,以为是那男孩害的,一时着急推了他一把,又将女孩拉起。一边用手不停的擦去她衣服上的赃物,一边不停的唠叨着“小姐你怎么样?你要是有什么事,奴婢要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啊。”

  男孩原本只是单单的摔了一跤而已,现下却被少女这样一推,手撑在碎碗上,划破了。可他什么都没说,起身后,离开。

  女孩看到他不断流血的手掌,推开少女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他那瘦的似乎没有肉的胳膊。

  “你流血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男孩甩开拉着她的小手“不用了,我没事。”

  她很坚决一定要带他去医馆,再一次拉住他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他往前走。奈何男女力气本就有别,又加上两人年龄相差几岁就反被他一拉,狠狠的摔倒在地。

  少女看到后,十分愤怒的想去理论,却被她抢先一步“我一定要带你去看大夫。”

  最后男孩还是被她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妥协,跟着她去了医馆。

  听到大夫说伤口不深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她自责的心才好了起来。

  “你没事我也就安心了,刚才打碎了你的碗,撒了你的粥,此次出府我们身边也没带什么银两,付了诊费后已身无分文……”说着,扯下悬挂在腰间的一香袋,硬塞在他手中“这是我亲手绣的,虽样式不大好看,但这布料是上等的云锦,应该可以换些钱。”

  他略微动动拿着香袋的手,想要还给她,不料却被制止。

  “这是我的歉意,你若不收,难不成是瞧不起这小小香袋?”

  他并无此意,自己对她的气也早已烟消云散。

  见他未说话,她又开口说道:“既然你不回答,我便当做你并无此意。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手上的伤自己小心。若是日后你的伤口有什么事可以来丞相府找我,我叫赵梦玉。”

  随后就走了出去,少女也跟着走了出去,男孩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

  赵梦玉来到丞相府门口,刚一进门,就被一直照顾她的奶妈拦住了。

  “我的好小姐啊,你这是去哪了啊?可把老爷急坏了,也吓死奴婢了。”

  她是丞相府堂堂大小姐,老爷夫人最为宠爱的女儿,若是有什么闪失,恐怕她们也定会被重罚。

  “奶妈我只是出去取个东西而已,莫担心,母亲生了吗?”

  “生了生了,是个小少爷。”奶妈开心的说道。

  听到这后,实在是耐不住内心的兴奋,蹦蹦跳跳的就一溜烟的跑到了丞相夫人处。

  她一把推开赵大夫人房门,大步走进,边走还不忘喊着“母亲,母亲……”

  丞相赵钦一脸喜悦的抱着儿子,但瞧见她一身狼狈样,衣裙上还染着血,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立马将儿子轻放在夫人身旁,走到她面前,蹲下细细检查“玉儿,你那受伤了?快跟父亲说。”

  这下她才恍然发现,自己衣裙上沾染了那男孩的鲜血,朝着她父亲吐了吐舌头“父亲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刚才女儿不小心撞了人,将那人的手擦破了,这是那人的,父亲不必担心。”

  此时刚刚生产完的夫人,醒了过来,瞅见她这模样,第一反映也是跟他一样的,听到解释后,悬着的心才放下,装出一脸严肃的模样,虚弱的说道:“下次你若才弄成这副模样回来,我就不要你了。”

  赵梦玉压根就没把她这话当真,她清楚的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她父母亲更爱她了,怎会不要她。瞧见凳子上装着干净水的铜盆,自顾自的将紧攥着的木盒放在梳妆台上,洗净脏脏的小手,甩干,打开木盒拿出那把长命锁,走到婴孩旁,放在其怀中。

  赵钦看到她这一举动,很欣慰,知道这是她的心意却还是问她“玉儿送给弟弟的是何物?”

  “这是我命首饰店老板精心打制的长命锁,愿弟弟一生平安长寿。”

  赵夫人林北感动的眼眶都红润了,吃力的伸出手,轻抚她白嫩的小脸蛋“我的玉儿长大了,越来越像姐姐了。”

  “母亲说笑了,女儿本就是姐姐,只是更偏爱母亲所生的弟弟。”

  她说的到都是真话,赵钦除这位夫人外还有四个姨娘,姨娘们各自都生了孩子,在众孩子中她排行老大,懂事的她也一直挺照顾身边的弟弟妹妹,但却从如此用心过。

  赵钦一把抱起赵梦玉,在她的脸蛋上亲了又亲“既然玉儿如此疼爱弟弟,那不如他的名字就由玉儿取?”

  “那就再好不过了……”然后进行沉思“夫子教导我们‘人之初,性本善。’待人善,人必爱之;待人恶,人必恨之。弟弟取初及善字如何?”

  “初善?不忘初心,永持善心。好,玉儿真是聪颖,不愧是父亲的手中宝。”

  林北对着婴孩轻声细语的说道“儿子听到没有,往后你就叫赵初善,姐姐如次看重你,你可不能让她失望啊!”

  “夫人刚生产完,身子骨虚,现下好好休息,我命乳母将善儿带下,玉儿弄的如此狼狈,我带她去梳洗下。”

  林北弱弱的点了点头后,就躺下了。

  赵钦抱着她走了出去,命乳母进去将赵初善带去她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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