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情报
雷声滚滚，漆黑的阴云不时被电蛇照亮，狂风裹挟着晦暗的怒涛，拍打在耸立的峭壁上，巨浪中，勇者号只撑起了降得很低的主帆，将船体在惊涛骇浪中尽量抬起，以免被汹涌的海面吞没。
暴风雨中，一抹鲜艳的红色穿过铅云，围绕勇者号的桅杆盘旋了几圈，龙鹰发出一声欣喜的唳叫，似乎在庆幸自己没有迷失在雷暴中。
龙鹰背上的骑士从几十米的高空纵跃而下，身形在半空中化作一团阴影，两秒后，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掌落在安度因的金发上。
丝毫没有被“偷袭”的警觉，年轻王子欣喜地转过身来，伸出双臂环抱住了血精灵的腰肢。
“瓦莉拉姐姐！”
一抹笑容瞬间融化了血精灵冰山般的面容，瓦莉拉摘下厚重的毡帽，金色的马尾在脑后飘荡——这位已经实际掌控了军情七处的辛多雷潜行者斗篷下仍旧是一身干练的火红皮甲，相比起她那些惯于用暗色隐匿身形的同行们，瓦莉拉的装束体现了她强烈的自信。
“叫阿姨~”瓦莉拉微笑着纠正安度因的称呼，“你看起来精神不错，我的小太阳。”
她这样说着，一双美目冲安度因眨了眨。
“你也是，瓦莉拉……阿姨……父亲在船舱里，”安度因笑道，压低声音，“船上没有女船员。”
瓦莉拉的笑容更加明媚了，她亲昵地蹂躏了几下安度因的头发，却听他小声嘀咕道：
“和布罗尔叔叔一起……”
………
“砰——”
厚重的木门被火红长靴一脚踢开，舱内的两个男人本在围着一张地图窃窃私语，听到这声巨响后齐齐转向门口。
“出去！”
瓦莉拉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云，如同此时的海面。
她绿色的眼眸落在精灵德鲁伊身上，毫不客气地厉声道。
布罗尔·熊皮挠了挠后颈，瓮声瓮气道：
“我和瓦里安只是在商量对时局的对策……我可是他的特别顾问。”
“呵……”血精灵脸上浮起一抹冷笑，“好的很啊，通用语都说不明白的特别顾问，需要我通报一下你在军情七处的行动备注吗？”
说完也不理欲言又止的暴风国王，如数家珍地道：
“去年的仲夏节，某位特别顾问以‘体察民情’为借口，拉着瓦里安去了丹莫罗的情侣温泉。”
“刚过去的冬幕节，某人只穿了贴身衣物，将自己藏在礼物箱里送给他的雇主，要不是王宫的清洁工里有我的人，第二天全暴风城的人民都会欣赏到一出好戏。”
“瓦里安春秋正盛，又内室空悬，军情七处对于你，布罗尔·熊皮阁下的判断是，尽量使其远离国王陛下，以免酿成宫闱丑闻。”
她用看垃圾的表情注视着自己的队友，让出了半个身位。
“现在，我有机密情报向‘我的’国王汇报，您要是实在闲的没事做，就用你还没还给玛法里奥先生的自然法术想想办法，我可不想在甲板上踩到船员的呕吐物。”
她顿了顿道：“我倒是很好奇，你那位老师知不知道他的爱徒似乎对传宗接代并不是那么热衷……”
德鲁伊没所谓的摊了摊手，“他如果真的管这些，你以为我会和你在角斗士俱乐部相遇吗？野猫女士？”
“滚出去！”
“遵命，船长大人。”
布罗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向瓦里安摊了摊手，抬步走出船舱。
“用得着防贼一样吗？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我可不像某些人……”
“咣！”
船舱的木门发出吱嘎吱嘎的惨叫，孤立无援的瓦里安打了个寒战，手中的钢笔掉在了地图上。
“辛苦你了……”
暴风国王也不是傻子，见瓦莉拉满脸倦色地咬住下唇，一脸期冀地看着他，瓦里安刚毅的脸庞上露出一个微笑，上前一步将瓦莉拉拥入怀中。
刚刚接手军情七处这个烂摊子，便将一应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又不辞劳苦地飞遍了大半个世界，瓦莉拉无论如何都配得上一声辛苦。
“没……没什么的……”
血精灵慌乱地推开瓦里安，声如蚊讷道。
她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舱外，没见到安度因或者其他人，心情稍定，一声轻咳后，恢复成了那个飒爽干练的霸王花。
“军情七处代理处长，瓦莉拉·萨古纳尔任务完成，向国王陛下复命！”
瓦里安也是一脸严肃，凝重地点了点头。
“先说说迪菲亚兄弟会的消息。”
“那个名为凡妮莎的小姑娘回到西部荒野之后，拉拢了一批最早跟随老范克里夫起事的石匠……”
她偷瞧了一眼，见瓦里安听到范克里夫的名字后并没有什么激烈反应，松了口气。
“我派出一部分特工暗地里监视了她的举动，并没有什么违背协约的事情出现。只不过…”
“只不过那个小姑娘并不能左右现在的兄弟会吧。”
瓦里安笑道。
“是的，与其说是不能左右……倒不如说现在盘踞在西部荒野，打着迪菲亚兄弟会招牌的贼人，大多数连范克里夫这个姓氏的旗子都懒得去扯了。”
“凡妮莎联合了一些曾经和她父亲并肩作战的老工匠，恢复了石工兄弟会的组织，帮助西部荒野的平民驱逐盗匪，重建家园……”
“我尝试着让混进石工兄弟会的特工露出了一点破绽，她似乎并不在意我们在她的人里面掺沙子。”
“嗯，”瓦里安点点头，“只要她不为非作歹，尽量支持他的行动，大变在即，暴风城附近的局势必须稳定。”
“属下与七处的参谋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如今的迪菲亚兄弟会似乎被另一股势力控制，貌似是新近冒出头的一个斜教，实力不容小觑，凡妮莎一伙在对抗的过程中吃了不少的亏。”
“斜教？”瓦里安皱了皱眉。
“加大对她的支持，如果有必要让军情七处直接和她接触，加大对迪菲亚的渗透力度，摸清楚那伙人的底细……真是可笑，什么猫猫狗狗都敢在暴风城乱跳吗？”
他问瓦莉拉：“目前掌握的情报有哪些？”
“知之甚少，”瓦莉拉摇了摇头，“只知道他们自称暮光之锤教会，信仰狂热，几乎没有侧翻的可能性。”
“保持关注，西部荒野不能乱。”
瓦里安叹了口气，暴风王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从他归国的那天便是如此。
“其他方面呢，那些萨满有什么动作吗？”
瓦莉拉点了点头。
“无尽之海的中央似乎出现了元素的异动，大地之环大部分的萨满都在关注此事，还有……他们和杜隆塔尔的联系很是密切，似乎暴风城的冷遇让他们有倒向部落的趋势。”
“不必在意，萨满教本就是部落的大后方，他们来暴风城也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啧啧……对了，那位大萨满最近如何？”
“萨尔……他消失了……”
瓦莉拉略显迟疑的说。
“……据最后回报的特工称，他很可能越过了黑暗之门，去了外域。”
“嗯？”瓦里安眉毛一挑，“那现在的部落谁在主事？萨鲁法尔吗？”
“这正是我想跟您汇报的，”瓦莉拉摇了摇头，“部落的代理酋长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将他的心腹部队铺设在了灰谷一带，与我们的斥候发生了规模不小的摩擦。”
“加尔鲁什？”瓦里安心中升起一种不安，“他想在这个关头挑起部落联盟的冲突吗？部落的其余首领都在干什么？萨鲁法尔呢？没人阻止他吗？”
“萨鲁法尔……他……最近一次出现是在诺森德，和隐居的德拉诺什一起猎杀了一批冰原猛犸……”
见瓦里安哑然失笑，她继续说：
“凯尔萨斯回归，洛瑟玛似乎感受到了危机，正在银月城拉拢我那些倾向于他的贵族同胞。”
血精灵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他现在一步都不敢离开自己的宫殿，哪怕那位太阳王一点重新加冕的意思都没有。”
“巨魔的内部似乎出现了问题，我的线人称沃金率领的暗矛部族近期似乎和他的赞达拉同胞起了不晓得冲突。”
“唯一表现出不满的凯恩·血蹄似乎正在谋划反对加尔鲁什的行动，但就参谋部给出的力量对比来说……他的胜算极低……”
瓦里安揉揉眉心，相比于这位年轻气盛的兽人战士，他更希望此时执掌部落的仍然是老对手萨尔。
毕竟从兽人东渡开始，他和那位兽人萨满既有合作也有争斗，早就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
更重要的是两个人都是成熟的政客，对于时局的把控远非那个少壮派能够比拟。
“唉……算了，让灰谷的部队保持克制，吃些亏也无妨，别在这个时候生出事端就好……”
瓦里安无奈的道，若是三四年前的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毕竟世人皆知，暴风城王宫的主人是艾泽拉斯立场最鲜明的鹰派。
“龙眠神殿方面怎么说，那条黑龙在外面搞风搞雨，怎么着他们也不能装死吧？”
“阿莱克斯塔萨原则上同意与我们联手，伊瑟拉的话玛法里奥阁下出面问题不大，其余两色巨龙……”
“刚刚经历过奥核之战的蓝龙目前一蹶不振，我在塔纳利斯倒是见到了索利多米……”
她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据说上古之战中，在死亡之翼铸造巨龙之魂时，那位神秘的青铜龙王提前察觉到他的野心，透支了青铜军团未来的力量，才没让五色巨龙在那场浩劫中被屠戮殆尽……”
“什么？”瓦里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秘辛。
“巧就巧在，万年前青铜龙们借取力量的那段时间……就是现在。”
“呃……对了，联系上弗丁了吗？重建白银之手的消息通知到没有？”
瓦莉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灰烬使者似乎……对重归联盟没什么意愿。”
“从那个人消失后，他就定居在达拉然附近，几乎每隔几天就回去探望他的遗孀和女儿……”
“遗孀？”瓦里安愣了一下，而后哑然失笑。
“布丽奇特听到你这么称呼她没准会挺高兴的。那家伙的女人们……”
“嗯？”瓦里安想到这，仿佛突然想到什么。
“那位黑暗女王现在做什么呢？”
“这正是我要说的，”瓦莉拉的表情格外严肃。
“就在前不久，几艘幽暗城级战舰来到黑海岸附近，她的目标似乎是……”
………………
“咚咚咚——”
积雪从冰冷的钢铁门扉上簌簌而下，打破了伊米海姆的宁静。
“请问……”
卡雷苟斯拍掉肩上的碎雪，对着棱堡上伸出的长枪短炮高举双手。
“克罗多姆是住在这里吗？”
一阵钢铁碎裂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伴随着一个闷闷不乐的童声。
“阿大阿二，瞄准门口的脏东西，给姑奶奶突突了狗曰的！”
“哎呦！我不是敌人！”
密集的枪声和求饶中，克罗米额头一痛，吃了个结结实实的爆栗。
“说了多少次！不许学你爸爸说话！”
布丽奇特腰间围着围裙，满脸锅灰，身后的窗子里冒出滚滚黑烟。
“外面多冷，快回来，今天我学了新菜。”
克罗米僵硬地转过头，只见马库斯的两个小个子研究员蹑手蹑脚地跑出去老远。
但看到笑容满面的女将军，她又怎么也不忍心拒绝对方这点请求。
马库斯消失的日子里，似乎只有在像个女主人一样张罗饭菜时，布丽奇特才能真心实意地露出笑容。
至于布丽奇特的烹饪水平……
美少女能有什么坏心思，也就是让你拉几天肚子。
“马库斯你个混蛋，快回来啊！”
………………
“阿嚏！”
正在耍帅的马库斯打了个喷嚏。
“又是这一套，我知道有人在念叨我了，不用每次都这么转场，显得你写作水平很低有木有？诶，又是章末，我堂堂一个主角，每章都被你用来凑字数？”
见天空雷云汇聚，马库斯立刻认怂，重新将视线落在半空中的耐萨里奥。
“什么？”
失去了时光之力的加持，巨龙之魂中的四种力量顿时失去了平衡，在黑龙的体内暴走开来。
疯狂涌动的能量从他的鳞甲下炸裂，一道深深的裂痕出现在巨龙的胸前，那里是神器力量汇聚的位置。
类似的破溃出现在他的浑身上下，这种能量散逸的感觉让他心惊肉跳，本来气势汹汹的堕天一击也被迫停止。
他意识到，这股失去平衡的力量若是再被强行驱动，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即使疯狂，耐萨里奥的智慧依然在线，他瞬间意识到，诺兹多姆在他贡献出的力量中动了手脚。
“这就是你们的依仗吗？爬虫们？”
他的嘶吼响彻云霄，双目中喷发着怒火，看向那依然消散的光幕。
索利多米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地盯着黑龙。
“哼，卑鄙无耻的小人，藏头露尾的鼠辈，今天暂时作罢，等下次见面，我会让你们后悔今日与我为敌！”
耐萨里奥将一只手伸入胸前裂口，黯淡的巨龙之魂上沾满了他的鲜血，被他强行从体内取出。
说完也不留恋，头也不回地飞向天际。
“追！他拿走了龙族神器！”
“别……”
没理会索利多米的阻拦，玛里苟斯一声惊叫，蓝龙军团一股脑的追向耐萨里奥。
“吼——”
汹涌的熔岩从黑龙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将大半蓝龙烧成灰烬。
“所以我说，你这个蠢货没资格和我称兄道弟。”
耐萨里奥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他的额角的皮肤再次炸裂，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艾萨琳上空的巨龙之战，以五色巨龙元气大伤收场，耐萨里奥逃逸，蓝龙军团——
几乎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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