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去或是留
萧十七怒极反笑：“你觉得自己根本就没做错是吗？”
“你想来跟着我是吗？”
“那你可知我又是什么人？”
“我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女儿，我是萧蜀的朝颜公主！”
“我身边的宫女要经过三审，由母后身边的嬷嬷亲自教导六月，百人中仅有一人能进我司莞宫，整个司莞宫上下几百个宫女太监，能进殿内服侍的仅有一等宫女四人，随我出入宫中，贴身服侍的，整个皇宫仅有你姐姐一人！”
“你看看你自己。”
“你够得上什么资格来跟着我？”
“你想要跟着我，却不想先把自己的脾气教养提高到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凭什么痴心妄想！”
萧十七是气过头了，才将话说的重了些，泷若已经泣不成声，她断断续续地说道：“既然小姐并不想让我跟着你，那为何当初要带我走？”
“当初，我可是说过，我不能带你走，给你一笔钱财，告诉你两个姐姐的下落，以后的事情你自己决定！是你非要跟着我走。”萧十七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完，这才将心情平复了些，她又说道，“丘決和宋于卿是听我的吩咐做事的，我不信你猜不到，既然他们将你拘在这里，那必定是我同意的，若你想跟着我，哪怕你什么都不会，最起码也会听主子吩咐办事吧。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不听我的安排，自己到处乱跑，让我手下比你重要的多的人为了你将自己赔进去吗？”
“若是这样的话，我怕是用不起你这个丫头，你还是走吧。”
“公主！”泷桑忍不住求情，“公主，泷若她初到京城，什么都不懂，日后教一教总是会好的，公主······”
“泷桑，你是我最喜欢的丫头，你应该知道在我的身份上，会面对什么。我这样做，是在帮这个丫头，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萧十七看起来有些疲惫，泷桑明白萧十七的意思，可是这是自己的亲妹妹，在这世上唯二的亲人，她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妹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赶走呢？
“公主·····”
泷桑还想说些什么，萧十七却摆了摆手，很清晰地将自己的决定表述了出来，没在让她说下去：“泷桑，看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你若是想照顾你妹妹，我便放你走，从此你与我萧辰颜再无关系。这算是我仁至义尽了。”
萧十七真的累了，她按着头，靠在了太妃椅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泷桑，我要做的事情，容不得一点闪失，我不可能让我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人因为你妹妹折损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而这个人，她仅仅是你妹妹而已。”
“公主！”泷桑跪着爬到了萧十七的身边，抱着她的腿落下泪来，“泷桑跟了您这么多年，您若是不要泷桑了，那泷桑日后该如何？”
屋子里三个女子，两个都哭的不成样子，丘決和宋于卿默默地将头转了过去，不去看这惨烈的景象。
萧十七闭着眼睛，并不去看泷桑，只是幽幽说道：“泷桑啊，你是从宫里出来的，是受到过严格教导的丫头，便是不在我身边了，你也可以在大家族里讨一份生活，养活你妹妹，这对你而言并不是难事。”
泷桑啊，你的妹妹，便是你永远割舍不掉的牵连，若是此刻让你在这里舍了你的妹妹，只怕是日后你会悔恨一辈子。
既是舍不掉，那便不必勉强自己割舍了。
“这是怎么了？气氛怎么是这个样子的？这是不欢迎我们回来吗？”
顾恒的声音很有特色，萧十七突然睁开眼睛，丘決和宋于卿也转头看过去。
在屋内人的注视下，萧辰渊一行三人走了进来。
一进屋子，这最醒目的，自然是跪着的泷桑和泷若。二人哭得不成样子，让萧辰渊皱了皱眉。泷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着姐姐妹妹都在哭，她却不敢轻易上前将二人扶起来，只是觉得有些揪心。
萧十七笑道：“没什么，只是日后泷桑怕是不能跟着我了，她有些舍不得罢了。”
“泷桑走了，你身边还有可用的人吗？怎么突然要她走了？”萧辰渊看萧十七一脸疲惫，在她身边坐下并没有过多追问发生了什么。
萧十七笑说无事：“我本也就没什么需要用人的地方，司莞宫中那么多宫女，也不差这一个，我倒是没想到四哥哥回来的这么快。”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你们回来的正好，我也正想问问泷生的意见。”
泷生看了看妹妹，又看向姐姐，只见泷桑对她摇了摇头，泷生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她问道：“公主想问什么？泷生必定如实道来。”
“你不必紧张，也不是什么大事，如今四哥哥将你给了我了，事关你日后的去处，这便该有我来过问了。”萧十七语气温和，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是泷生却更加慌了，她问道：“不知公主想说什么？”
“哦，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可想日后同你姐姐妹妹一起生活。”萧十七说道。
“公主此话何解？”泷生更不明白了，“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生活吗？公主不是已经将小妹接到京城来了吗？”
萧十七摇了摇头：“你没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以后姐妹三人可以离开京城，去你们想去的地方，与皇宫与京城与我再无干系。”
泷生脑中轰的一下，仿佛是心里某个地方崩塌了一般，她有些机械地重复着萧十七的话，没能思考这是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萧辰渊和顾恒也有些愣住了。他们本以为萧十七是有什么打算才让泷桑离开，可是现下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上来就要将泷生赶走，看起来并不是小打小闹，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辰渊看向丘決，丘決如实将这屋子里发生的事交待了一遍，末了补上一句：“属下并未一直跟着朝颜公主，先前发生了什么，属下也不是很清楚。”
不必知道先前发生的事，萧辰渊大概能猜到了，在现在他们还在部署的阶段，并不适合让羽翼还未丰满的宋于卿直接与左相府对上，若是左相府咬住宋于卿不放，只怕日后还有的麻烦，更有甚者，宋于卿会直接变成废棋。
正如萧十七先前所说，这小丫头充其量不过是泷桑泷生的妹妹罢了，并不值得让他们为了她而舍弃宋于卿。萧十七要舍了泷若，泷桑舍不得妹妹，她便要连泷桑泷若一起舍了吗？
从大局上来考虑，这样做确实是最好的。可是太果断没有人情味了，果断到有点不像萧十七的作风。
“十七，你确实要这么做吗？”
若是萧十七身边没有可用之人，他便要考虑将他的人安插进司莞宫保护萧十七了，出于对萧十七的尊重，萧辰渊还是多问了她一句。
萧十七笑道：“我自以为是个开明的主子，若是将人强行留在身边，岂不是要叫人对我心生怨念？泷生，你觉得呢？”
“奴婢······”泷生的额头上落下一滴汗水，她从前竟是不知道萧十七还有这样强势的一面，让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泷生同泷桑出身不同，她是从萧辰渊身边出来的，萧辰渊身边的人，若是有朝一日要背离主子那都是要赐死的，虽说她现在是萧十七身边的人，可是萧十七毕竟还是在帮萧辰渊做事，她咬了咬牙，说道：“奴婢想留在公主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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