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跟着你
苏陌点点头，钦佩道：“听起来很厉害。”
香炉挑了挑胡须，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但下一刻，只听苏陌煞有其事道：“但说来说去，你还是一只香炉吗？只是高级一点罢了。”
“你……你……无知小儿？真真是气煞老夫，气煞老夫也！”香炉跳着脚，空中的烟雾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手掌，拍向苏陌。
苏陌一惊，急忙向后退去。
但没想到，下一刻，他的身体就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般，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给我开……”苏陌暗吼一声，体内血液流淌，肌肉喷张，汹涌而劲力如暗雷般响彻，整个书房都仿似震颤了一下。
但偏偏他还是挣脱莫名的束缚，就好似蚍蜉撼树般，不自量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烟雾巨掌，重重拍在他身上。
“砰……”
苏陌闷哼一声，重重撞在墙壁上，跌倒在地上，全身如同散了架般，疼痛难忍，面色苍白。
不过虽然痛，但除此之外，体内并没有其他伤势。
“小子，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说着，香炉跳到苏陌的肩膀上，抬起一条短短的“腿”，敲了敲苏陌的脸颊：“老夫说过了，老夫是无量书炉，听清楚了，书炉，你懂不懂？”
“咳咳……”苏陌干咳了两声，在香炉“身上”没感觉到什么恶意，本着人在无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原则，老老实实道：“恕小子孤陋寡闻，只听说过香炉什么的，还真没听说过书炉一名？”
“哼，哼，算你小子识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香炉胡须一翘，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松开了对苏陌的禁锢，在苏陌肩头踱着方步，如同一个老学究般，慢慢道：“小子，若不是看你体内有青帝功法的痕迹，老夫才懒得出来见你呢？”
“青帝功法？你怎么知道？”苏陌这下真有些震惊了，戒备地盯着香炉。
香炉老气横秋的瞥了一眼苏陌，不屑道：“老夫在青帝身旁侍候数劫有余，什么东西不知道，大惊小怪。”
“前辈，认识青帝？晚辈体内的《青帝长生经》，真是上古五帝之一青帝的功法？”苏陌惊呼道。
“哼，哼，当然了。”
香炉踱了两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厉声道：“你不是青帝的弟子吗？不对，你不是青帝的弟子，你的实力太低了，青帝的记名弟子，至少都是化劫境修为，你的修为，太低，太低，连青帝殿中最低级的杂役都不如？”
“小子，你究竟是谁？怎么会青帝的功法？说，你是哪个大帝派来的细作，白帝，黑帝，还是罗睺、天魔？”
香炉语气急促，从嘴里蹦出来一系列稀奇古怪的词语，苏陌以前是闻所未闻，只能晕乎乎的打断香炉的话：“停，停，前辈，前辈，你误会了，晚辈可不是什么细作，《青帝长生经》是晚辈无意间得到的。”
“另外，前辈是不是从没出去过，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现在，早已不是上古天庭时期了，天庭，早已成为历史了。”
“大胆小儿，休得胡言乱语，天庭屹立数万量劫，万古不朽，天帝大人修为通天，有他在，天庭怎么会消失。”
香炉指
着苏陌，疾声厉色道，但旋即，香炉也似意识到了什么，两条符纹形成的眉毛，蹙在一起：“不对，不对，我好像真在这里待了好久了，我也饿了好久。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青离那小子怎么敢将我关在这里，不给我吃，不给我喝，饿的老夫前胸贴后背，都瘦了！”
说着，香炉伸出细足，“抚摸”了一下圆滚滚的肚子。
苏陌挑了挑眉，你一个圆滚滚的香炉，喊饿合适吗？
旋即，苏陌看了一眼光洁溜溜、一尘不染的书房，目光渐渐落在肩膀香炉的身上，诧异道：“这里的……所有东西，不会都被你啃光了吧？”
“咳咳……这个嘛，可不怪老夫，老夫饿嘛，门口设了禁制，老夫不出去，青离那小子又不来看老夫，老夫只能将就着垫垫肚子……将就一下了……”
香炉轻咳了几声，飘出一缕红色的烟雾，在空中幻化成一个红着脸的老者形象。
“咳咳……”苏陌同样干咳了两声，指了指没有一丝尘埃、光鉴如镜的地面、墙壁：“所以，你就把这里……用你的口水，清洗了一遍……”
“咳咳……”香炉晃了晃身子，空中老者的脸色愈发嫣红：“饿，这不饿嘛！”
“不对，老夫和你说这个干嘛？”空中红着脸庞的老者头颅轰然炸开，香炉指着苏陌道：“既然你说天庭已经消失，那你知道天庭是如何消失的吗？天帝大人呢，现在在哪儿？”
苏陌摇了摇头：“这个晚辈不知，距离天庭消失已经过了一个量劫，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天庭为何消失？天帝究竟在哪儿？晚辈并不清楚。”
“一个量劫？一个量劫！这么久，竟然过了这么久。”香炉敲了敲肚皮，发出铛铛的声音，仿似不敢相信苏陌所说的话。
香炉焦急道：“那青帝大人呢？你得到了青帝大人的传承，应该知道青帝大人的消息吗？”
“不敢欺瞒前辈，《青帝长生经》晚辈家族的传承功法，事实上，在今天之前，晚辈并不知道《青帝长生经》和上古天庭的青帝大人有关？所以，晚辈并不知道青帝大人的消息。”
苏陌郑重其事道，他说不完全是假话，有些事情，譬如天庭坠毁的事情，不是他不想说，只是一想起那巨掌、黄泉等等恐怖的景象，他心中就一阵恐惧。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默默的注视着他。
“铛铛……”香炉用脚踩了几下苏陌的肩膀，道：“好像，的确如此，你修行你功法，啧啧……残缺不全，若是青帝大人亲传，怎么会是这种半吊子的东西。”
“……”
好吧，你是前辈，你说了算，苏陌无言以对。
“好了，小子，既然该问的都问完了，该知道的老夫都知道了，我们出去吧！”香炉踢了踢苏陌的肩膀道：
“老夫暂时就跟着你了。”
“跟着我？”
苏陌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确信，稍一皱眉，警惕道：“前辈说笑了，前辈本领高强，而晚辈只是一个小人物，本领低微，不知前辈为何要跟着晚辈？”
不是苏陌多疑，按照香炉的说法，他是上古时代大名鼎鼎的无量书炉，青帝之宝，拥有灵智，本事非凡，现在门口的禁制已经打开，他完全可以自己离开，以对方的本事，
莫说是他，整个青帝殿中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实在没必要跟着他这么一个小人物。
除非，对方另有所图。
仿似被猜中了心事，香炉踱着方步的步子一定，扭过身子，青铜眉毛一拧，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苏陌，没有一丝温度。
苏陌被盯的心头发毛，后背不由渗出一层冷汗，身子僵硬，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一巴掌拍死他。
苏陌心中一苦，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多嘴了，先假装答应对方，然后再想办法弄清楚对方的目的。
他还就不相信了，他一个有血有人的人脑，还比不过一个青铜疙瘩脑袋。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香炉一直没有说话，但苏陌的心，却一点点的沉到谷底，气氛冰冷而凝重。
“哈哈哈，你小子，果然有点小聪明，不愧是青帝大人的传人。”
就在苏陌以为难逃一劫，准备殊死一搏时，肩头的香炉忽然大笑一声：“怎么样，吓着了吧。”
香炉在苏陌肩头跳着脚，东倒西歪，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苏陌一头黑线：“……”
等香炉笑够了，才悠悠说道：“多疑是对的，但不自量力的多疑，就是自寻死路了。”
“你一个小娃娃，老夫能图谋你什么，难道你还害怕老夫夺舍你不成？”
苏陌没有说话，心中却不屑冷哼一声，你若想夺舍，那便好了，只要你敢来，我保证让你有来无回。
有青铜古镜存在，他还真不怕有人打他神魂的主意。
不过，不得不承认，香炉说的有些道理。
“实话告诉你，老夫之所以跟着你，是因为就在刚才，老夫脑中忽然出现一段话，是青帝大人封禁在老夫脑中的一段信息，见到你后，方才解封。”
苏陌一愣：“什么话？”
“青帝大人告知老夫，日后若见到他的传人，就暂时跟随于他。”
香炉淡淡回答道，当然了，他刻意隐瞒了后面一句话：保护于他，听命于他。
他堂堂上古时期大名鼎鼎的无量书炉，怎么能被一个小娃娃驱使，他使唤对方还差不多。
苏陌神情一怔，不敢置信道：“难道，青帝早在数万年之前，就预见到了今日之事，这……这怎么可能？”
香炉抬起一足，敲了敲苏陌的脑袋，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青帝大人司掌万物生灭，可窥究命运长河，洞悉古今未来，能推算出今日之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这小娃娃，见识太少，少见多怪，以后跟着老夫，老夫好好教导于你，免得丢了青帝大人的颜面。”
苏陌现在还沉浸在香炉所说的“窥伺命运长河，预见古今未来”的震惊中，自动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虽然仍然有些疑虑，但大部分已经释怀，不是他相信了香炉所说的青帝留言，而是他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值得这位自诩为上古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无量书炉觊觎的。
同时，他能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
既然如此，答应对方又有何妨，当然了，他也没有拒绝对方的资格。
这点，才是最主要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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